宋青苒不相信,三師兄易容的技術如此爐火純青,她還什麽都沒做,寧濯就能一眼看穿她。


    寧濯這廝,絕對有特殊癖好。


    難怪她總覺得他的‘嬌嬌’外號不正經,原來是等在這兒呢!


    見她發呆,寧濯眉峰微揚,“怎麽,王妃一入府,膽子就變小了?以前不是你主動要伺候本王的?”


    宋青苒:“!!!”


    她都聽到了什麽虎狼之詞?


    忍住想狠狠踹寧濯一腳的衝動,宋青苒默默後退了兩步。


    這時,管家小跑過來詢問:“王爺,再不啟程就該用午膳了,王妃她……”


    誰也不知道王妃去了哪,迴門本該一早就出發的人,結果現在都沒影。


    他們知道的,是王妃臨時有事,外麵不知道的,指不定還以為王爺輕視王妃,剛娶到手就敷衍不耐了。


    寧濯沉聲道:“王妃今日去不了,本王一人去。”


    管家驚得瞪大眼,“這怎麽使得……”


    活了大半輩子,隻見過新娘子一人迴門的,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新姑爺一人迴門。


    這種迴門方式,對於王府來說還是有些太超前了。


    思前想後,管家仍是覺得不妥,“王爺,這事兒您能同意,老王妃能同意,親家老爺也不能同意啊!”


    宋府小姐宋青苒昏睡一年的消息傳得到處是,現如今整個京都城裏,誰人不知宋青苒是宋弘當眼珠子疼的掌上明珠。


    新娘子迴門,那是親家老爺等著見女兒,女兒不在,女婿自己湊上去算怎麽迴事兒?


    寧濯卻堅持,“就按本王說的做。”


    語氣不冷,甚至很尋常。


    可管家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沒敢再廢話,應了聲是,又小跑迴去叮囑跟隨迴門的丫鬟小廝。


    管家走後,寧濯將視線挪迴宋青苒身上,“小九,要不要同本王一起迴門?”


    宋青苒:“……”


    哪來的稱唿,這麽親昵?


    她張了張口,“屬下不……”


    “上車。”寧濯打斷她的話,兩個字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宋青苒默默歎了口氣,人在屋簷下,暫時先忍著。


    誰讓她當時腦子一熱選了這麽個人設。


    就在她踩上腳凳要上那輛專屬於宣武王妃的華麗馬車時,江遠突然匆匆忙忙朝這邊跑來。


    “王爺,王爺不好了……”


    地麵太滑,江遠隻是腳下一個踉蹌,就不小心雙膝一軟。


    本該到寧濯跟前好好稟報的他,一個滑鏟跪,以膝蓋能磨出火星子的速度直接衝了過去,險些沒刹住車撞到寧濯腿上。


    寧濯垂眸,望著臉色蒼白的江遠,“何事需要行此大禮?”


    江遠:“……”


    假裝被殺挨一刀也就罷了,緊跟著被人踩,被狗踩,現在連地麵都欺負他,他的怨氣比厲鬼都重。


    盡管如此,也並不影響江遠發揮。


    他低垂著頭,紅著眼唇角輕顫,“王爺,王妃被北齊人給劫持了。”


    “北齊人?”寧濯眯起眼。


    江遠如實迴稟,“今早屬下陪著王妃外出,半路遇到了一夥手持長刀的刺客,他們說自家主子想見王妃一麵,屬下沒打過他們,挨了一刀,王妃就被劫持了。”


    寧濯萬萬沒想到,他不過問,她自己出去就碰上了如此兇險的事。


    眼底沉了幾分,寧濯問:“那你如何得知對方是北齊人?”


    “口音。”江遠說:“為首的那個人,北齊口音很明顯。”


    “就不能是有人蓄意假扮栽贓?”寧濯似笑非笑。


    江遠聞言,一陣頭皮發麻。


    兩位主子一個賽一個的腦子好使,作為護衛的他隻能裝傻。


    不管說什麽,聽不懂就對了。


    想到這兒,江遠抬起頭,小心翼翼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卻見主子麵上沒什麽情緒,他又小心翼翼道:“王爺,是否馬上派人去找王妃?”


    寧濯沉思片刻,問他,“在哪被劫持的?”


    “福安街,臨近鳳尾巷的那一帶。”


    江遠完全不敢瞞著。


    畢竟大多數時候,王爺麵上沒有情緒恰恰說明他已經到了暴怒的臨界點。


    寧濯的眼神果然很快陰寒下來,“找,馬上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本王帶迴來!”


    江遠身子一抖,撐地站起來。


    寧一打頭的數字暗衛們是現在才得知的,王妃被劫持了。


    一個個恨不能生吃了江遠的心都有。


    江遠揉了揉膝蓋,又捂了捂傷口,耷拉著腦袋站在一旁任由同袍唾罵。


    他能怎麽辦,作為演員,他也很無辜啊!


    管家豎著耳朵,聽到這邊的動靜,當即嚇得臉都白了,又跑迴來問:“王爺,這門還迴嗎?”


    王妃被劫持這麽大的事,一旦讓宋府得知,以親家老爺那脾氣,自家王爺還能有好果子吃?


    寧濯沉著臉,瞥了眼踩在腳凳上還沒上車的那抹嬌小身影,說道:“紙包不住火,本王若是不親自上門告知,讓嶽父大人從別人口中得到消息,後果隻會更嚴重。”


    ……


    一刻鍾後,迴門車隊準備完畢。


    江遠受了傷迴去休息,寧一幾人被派出去追查那夥北齊人的下落。


    跟隨迴門的是淨弦居的幾個丫鬟和外院小廝,外加一個數字暗衛,寧九。


    此刻,本該騎馬的寧濯臨時改了主意,大手一掀錦簾,上了馬車,在宋青苒對麵坐下。


    臨危不變是暗衛的基操。


    更何況宋青苒的人皮麵具臉上也做不出什麽大表情,她便隻是眼裏流露出了一抹惶然失措,“王爺,這是王妃的馬車,屬下隻是個暗衛,不該……”


    寧濯睨她,仿佛沒聽到她說的那一堆廢話,語調曖昧不清,半點不見先前讓人去找王妃時的慍怒。


    “知道伺候本王要做什麽?”


    這個死變態。


    宋青苒懷疑他早就看穿了她。


    可寧濯那不動聲色的樣子,又半點不像。


    她心中直犯嘀咕。


    早知道把老王妃安排去莊子上住一段時日,她直接易容往榮禧堂一坐,讓他每日來給她晨昏定省喊奶奶。


    思緒一收,宋青苒嚴肅道:“屬下隻會聽命辦事,從未伺候過人。”


    “捏肩捶背也不會?”寧濯的眼裏染上戲謔,“不然你以為是哪種伺候?”


    宋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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