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鳳尾巷隻是個幌子,他們要的,是宋家到鳳尾巷的這條路。


    宋青苒腦中震了震,迴想了一下先前來時,有一處死了人在辦案,封鎖了路段。


    她隻能繞行。


    有一處石橋斷裂,正在修。


    她也是繞行。


    如果那些都不是巧合的話,那麽三天後,還會有更多‘意外’。


    她從宋府來到鳳尾巷的這條路,一定會被提前規劃好。


    如果到時候她傻乎乎地以為目的地是鳳尾巷,防備心就會用在這裏,基本不會在半路設防。


    而半路,便是那些人下手的好時機。


    迴過神時,宋青苒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難怪係統說這周圍沒人。


    他們根本無需提前讓人來盯著。


    因為三天後她一定會來,一定會按照他們規劃好的路線走。


    隻要她現身,就已經鑽入了圈套。


    “汪,汪汪汪……”


    木桶邊那幾隻野狗護住不知從哪撿迴來的一塊骨頭,對著宋青苒兇神惡煞地叫了幾聲。


    想上前來咬她,又被她肩上的鸚鵡盯得渾身發麻,隻能不停地在原地打圈狂吠。


    宋青苒的目光落在那塊幾乎看不到肉的骨頭上。


    冷風穿過青石巷撩動覆麵的輕紗。


    輕紗下,她紅唇微微翹起一抹弧度。


    片刻後,宋青苒轉過身,頭也不迴地出了巷子。


    謝雲舟就蹲在巷外的一棵樹上。


    看到她安然無恙出來總算鬆了口氣。


    從樹上跳下來,謝雲舟拂了拂肩頭的碎雪,問她,“小師妹,有什麽發現沒?”


    宋青苒笑得眉眼彎起,“我發現這一帶有很多無家可歸的野狗,特別兇惡。”


    謝雲舟:“?”


    “三師兄,我需要一種藥,一種能讓野狗聞到會發狂卻又不致命的藥。”


    宋青苒邊走邊說,嗓音一如既往的溫軟,聽來卻無端讓人脊骨生寒。


    謝雲舟愣了愣,望著她清瘦卻筆挺的背影,“小師妹……”


    宋青苒駐足轉身,對著他笑了笑,“我剛新婚,就有人想讓我們夫妻分離了呢,我不喜歡這樣。”


    這話讓謝雲舟覺得心疼,“我會替你揪出幕後之人的。”


    “不。”宋青苒搖搖頭,態度堅決,“不要師兄們出手。”


    對方太聰明也太陰狠了,師兄們一旦參與進來,後果難料。


    “我們先去見那個北齊人。”宋青苒說:“三師兄隻要負責幫我把藥弄出來就好,我有辦法的。”


    ——


    半個多時辰後,馬車出現在城外莊子上。


    宋青苒彎腰出來時,望著眼前熟悉的宅子,以及周圍熟悉的景致。


    她不由得看向趕車的江遠,眼中寫滿了疑惑,“那個人就關在這裏麵?”


    當然沒有,王爺怎麽可能讓別的男人住王妃住過的院子。


    江遠解釋道:“是關在地下暗牢裏。”


    “……”


    宋青苒還是頭一次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莊子,是王維……啊呸,是寧濯設了暗牢的莊子。


    地牢入口在東廂房,也就是寧濯失明期間住過的那間。


    宋青苒走後,莊子裏下人銳減,但還沒有完全封鎖。


    畢竟關著北齊人,寧濯留了手下在這裏守著。


    其中一個正是以前送過宋青苒迴棠梨村的白岐。


    見到宋青苒,白岐驚得說不出話,好久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宋……啊不,王妃?”


    昨天剛大婚,寧濯又沒跟這邊聯係,宋青苒蘇醒的消息顯然還沒傳到莊子上。


    不止是白岐,其他幾人也都被驚得愣在原地。


    若非江遠也在,他們還險些以為撞鬼了。


    宋青苒望著幾人,麵帶微笑,“昨天王爺大婚,賞錢應該還沒發到你們這兒,等我迴去就吩咐人送來。”


    白岐率先反應過來,急忙拽著旁邊幾人上前行禮。


    又問:“王妃突然來莊子上,是有什麽事嗎?”


    江遠接過了話,“王妃要見那個北齊人。”


    那個人,本來就是王爺留著等王妃親自處置的。


    終於被想起來了嗎?


    白岐感動得想哭,這一年多,他們都快守成望妃石了。


    ……


    院門被推開,門後影壁上積了雪,旁邊一盆迎客鬆傲然探頭出牆。


    比三年前她剛到莊子上時高多了。


    寧濯隻讓打掃,不讓任何人動這宅子裏的東西。


    無論是宋青苒去上過課的書房,還是她住過的屋子,一切如舊。


    “王妃,這邊請。”


    白岐拿著鑰匙,打開了東廂房的門。


    地牢門在衣櫥後麵。


    他蹲下身,把手伸到衣櫥底下按動機關。


    伴隨著機關啟動的聲音,衣櫥緩慢挪開,露出了後麵空洞漆黑的入口。


    白岐取了兩盞燈點亮,一盞交給江遠,一盞他自己留著,在前麵帶路。


    宋青苒走在中間。


    三人順著石階逐步往下走。


    暗牢裏很黑,應該是隻開了氣孔,沒做明窗,黑得不見天日,剛走兩步,滿滿的壓抑感和窒息感撲麵而來。


    普通人在這種環境中,能熬過一個月都算本事了,那個人竟然活了一年半?


    “你們每天都來給他送飯嗎?”


    宋青苒問。


    白岐點頭,“是王爺吩咐的,說要讓他活到王妃親自處置。”


    宋青苒嗯了聲,沒再開口,繼續朝前走。


    沒多會兒,裏麵傳來鐵鏈晃動的聲音。


    一聲一聲,迴蕩在空寂的地牢裏,聽來瘮人。


    白岐小聲說:“關了一年多,他的精神不太穩定,王妃待會兒盡量別靠近他。”


    伴隨著燈光靠近,宋青苒逐漸看清楚了被關押的男人。


    他雙手雙腳都被粗重的鐵鏈鎖住。


    鐵鏈固定在牆壁上,隔段時間就有人下來檢查穩定性,根本沒機會掙脫。


    男人蓬頭垢麵,身上衣袍已經辨不清本來的顏色。


    關押時間太久,他身上散發出一股酸臭味。


    宋青苒從江遠手裏接過燈,湊到男人跟前。


    常年不見光,男人被刺得瞳孔緊縮,好久才抬起頭,露出亂發下的那雙眼。


    看清楚宋青苒的麵容,他忽然狂笑起來。


    白岐一驚,下意識將宋青苒往後一帶。


    “竟然到現在都不肯出賣自己的主子麽?是條硬漢。”


    宋青苒唇邊莞爾,“這麽著吧,三日後,去往城南鳳尾巷的路上,我給你一次重新綁架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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