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南涼後宮變了天。


    一直囂張跋扈的麗妃被貶,鳳印被收。


    剛和親沒多久的明珠公主被幽禁,北齊跟來的宮人被賜死。


    緝拿叛王的聖旨頒布下去,金鱗衛已經第一時間出發,日夜兼程趕往南州。


    晉安帝用他的雷霆手段,給原本平靜無瀾的局勢來了一次大清洗。


    麗妃到底要被如何處置還未可知。


    其他幾位細作已經在人人自危了。


    之前還會賣力討晉安帝歡心的那幾位,最近安靜如雞,縮在自己宮裏完全不敢吱聲。


    晉安帝親筆寫了國書傳往北齊。


    和親公主幹出這種事,是談判還是開戰,北齊於情於理都該給個交代。


    做完這些,晉安帝又讓蔡公公去各宮傳話,說皇上知道後宮中還有細作,現在給所有人一個機會。


    主動把魏王罪行供出來的,死罪可免。


    瞞而不報者,誅九族。


    當天就有兩位熬不住了,跑到晉安帝跟前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吐了出來。


    其他細作見狀,哪還敢藏著掖著。


    畢竟謀反是死罪,魏王一旦被擒拿,是不可能有命走出詔獄的。


    主子都死了,她們如果還執意隱瞞,一旦被揪出來,下場堪憂。


    沒人敢拿九族性命出來賭。


    於是在晉安帝的一番威懾之下,所有細作自發站了出來,把她們知道的,包括礦山開采與西秦交易,全部告訴了晉安帝。


    晉安帝故意養她們這麽多年,養的就是她們手上的證據,越多越好。


    現在一次性拿到,也不枉他配合著魏王當了幾年睜眼瞎。


    這會兒望著跪在底下,容貌或多或少有些像花驚雨的幾位細作。


    晉安帝開口,“兩條路,要麽,自選一種死法,要麽,當著朕的麵把臉劃花了,從今往後戴上麵具,會有人帶你們去專門的地方訓練。”


    從前與她們逢場作戲的溫情退去,逐漸露出帝王真麵目。


    字字如刀,刮著骨,飲著血,讓人遍體生寒。


    幾位細作相互對視一眼,在白綾毒藥和匕首中選擇了匕首。


    當著晉安帝的麵,生生將自己的臉劃得鮮血橫流,疼到全身顫栗。


    晉安帝冷眼望著,俊美的麵上毫無情緒。


    除了麗妃那個蠢女人,其他這幾位細作,都是有些本事的。


    他本來就在培養女暗衛,剛好收為己用。


    ——


    宋青苒得到消息的時候,驚愣了一下。


    一則感慨晉安帝的雷霆手段。


    之前她果然被流言帶跑偏,小看了這位年輕帝王。


    好在她從沒做過什麽冒犯天威的事,還不至於心虛。


    二則,她反應過來了,這一石幾鳥的局,有她爹的參與。


    應該是聽了她爹的建議,晉安帝現在想把南北兩國的對立局勢拉到一個新高度,逼著齊皇去做選擇,是打仗還是談判。


    四年前的國戰,北齊是戰敗國,即便休養生息到了現在,軍隊的成長速度也絕對沒有寧濯的寧家軍快。


    所以但凡齊皇腦子不犯昏,大概率都會選擇談判。


    一旦北齊選擇談判,她爹就能順理成章把那五座城池拿迴來。


    這一環扣一環的,又是魏王,又是明貴妃,又是把薛海拉下水,又能把城池拿迴來。


    果然是她爹。


    高端局玩的是驚心動魄啊!


    大師兄梁睿有些欣慰,“師父當年的眼光,果然不錯。”


    宋青苒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那是當然。”


    能在十五歲少年成名官拜丞相的天才,放眼整個天下也屈指可數。


    原主娘的眼光是真不錯,碰到如此優秀又如此專情的男人,可惜,她走得太早了。


    ——


    從京都迴南州需要時日。


    魏王剛到自己府上沒兩天,都還沒把舟車勞頓的疲勞緩解過來,就被從天而降的一頂黑鍋砸中。


    晉安帝以他勾結明貴妃意圖謀反為由,派了金鱗衛前來要將他緝拿去京都詔獄。


    詔獄是什麽地方?那是人間煉獄。


    十人進去,能活著出來的頂了天隻有一個。


    就這一個,沒準還是缺胳膊斷腿腦子被虐壞了的。


    京都暗樁們的線索全被切斷。


    魏王根本沒機會去細究這頂黑鍋是怎麽來的。


    謀反的意圖他的確有,但勾結明貴妃?


    這是哪個孫子給他扣的鍋?


    魏王黑著臉讓人收拾了部分金銀細軟,帶上一隊人馬,撂下王妃和後院姬妾,連夜出逃。


    金鱗衛到南州後撲了個空,一部分人扣押了王妃和魏王府姬妾,餘下的人繼續追蹤魏王蹤跡。


    變故太快,魏王在出逃的路上才開始慢慢梳理。


    要麽,是細作出了問題,要麽,是蕭晏安裝不下去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已經沒辦法迴頭。


    為今之計,隻能去西秦找靠山。


    可他沒料到,晉安帝之前從細作們手裏得知他跟西秦有交易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快馬傳信給西境那邊,全麵封鎖出境的路。


    又讓西境官府派人暗中設下埋伏。


    魏王到那兒,無異於自投羅網。


    不過短短二十來天,魏王就被金鱗衛扣押迴了京都城。


    ——


    陰暗潮濕的詔獄內,散發著一股衝鼻的腥臭味。


    關押重犯的監牢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晉安帝貴重的明黃靴子踩著牆壁上投下的火光,緩緩而來,最後駐足在靠裏的一間牢房外。


    這裏安靜得幾乎聽不到外界聲音,隻有魏王一個人被關押於此。


    他穿著囚衣,頭發蓬亂,雙手雙腳都被上了鐐銬,手腕腳腕被磨出血。


    聽到動靜,魏王抬起頭,看向晉安帝的眼神裏,染上一層透骨恨意。


    “蕭晏安,設局陷害自己的兄長,你很得意麽?”


    晉安帝彎起唇角,“起碼親眼看到你成為朕的階下囚這一刻,我心中大快,這就夠了。”


    “哈哈哈……”魏王仰天大笑幾聲,“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麽嗎?你太自以為是了,總以為大權在握你就能掌控所有人,真是可笑,要是沒有雨兒,你覺得你能有今天?”


    “哦,讓我猜猜,你還不知道雨兒是怎麽死的,嘖嘖嘖……跟了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不幸。”


    晉安帝深邃的目光瞬間冷透,“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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