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昨天在喜堂上沒捏穩救心丸,後來在席上又被嚇暈過去。


    今日幹脆將救心丸塞入葫蘆小瓶,穩穩掛在脖子裏。


    蕭靈兒跟在秦朝陽身後過來的時候,永定侯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侯夫人瞥他一眼,“瞅你那點兒出息!”


    永定侯假意咳了咳,想讓自己顯得威嚴一些,一家之主一些。


    奈何一見到蕭靈兒,他就忍不住渾身緊繃縮脖子。


    到敬茶環節更是。


    昨日是出於禮法,那麽多人在場觀禮,他不好說什麽,今日卻不敢要求公主跪著敬茶。


    隻讓她站著就行。


    然而即便如此,等茶端到手裏,永定侯的手還是止不住地發抖,抖得蓋碗和茶盞碰到一起,發出了聲音。


    蕭靈兒詫異,“父親可是身子不適?”


    一聲‘父親’,更讓永定侯如遭雷擊。


    “沒沒沒、沒有,多、多謝公主掛懷。”


    見狀,侯夫人無奈歎氣。


    也不怪自家男人沒骨頭,實在是秦家這些年低調慣了。


    侯爺在朝堂之上又是一直中立誰都不想得罪的。


    突然之間跟皇室搭上姻親,還是皇上最疼寵的妹妹。


    擱誰都得怵三分。


    思及此,侯夫人開口打圓場,“昨夜風涼,侯爺大概受了寒,一會兒讓府醫開方子吃副藥就好了。”


    又望著蕭靈兒,“公主初來秦家,吃住可還習慣?下人們要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隻管打罵處置了便是,到了這兒,就跟在自己家一樣。”


    蕭靈兒暗暗瞪了秦朝陽一眼,唇邊漾開淺淺的笑,“迴母親,我一切安好。”


    侯夫人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小動作,又道:“朝陽若有無禮之處,你也別客氣,別委屈自己。”


    ……


    歸寧之後,蕭靈兒就搬迴公主府了。


    秦朝陽作為駙馬,一塊兒搬了過去,住在外院。


    在永定侯府住了幾日,終於迴到自己的地盤,蕭靈兒覺得唿吸都順暢了,剛安頓好就讓人把宋青苒請到府上拉著她一頓吐槽。


    宋青苒聽她三句不離秦朝陽,忍不住低笑一聲。


    蕭靈兒隻當好姐妹是認同了自己,哼了聲,“是吧苒寶,就沒見過比他還幼稚的男人。”


    宋青苒便順著點點頭,“對對對,是挺幼稚的。”


    終於吐完了,氣順了,蕭靈兒才想起來問,“對了苒寶,你還沒告訴我呢,我成親那天晚上,是不是寧濯把你帶走的?”


    她還是第二天聽紅袖說的,當時就想直接殺去宣武王府,隻是無奈被秦朝陽給攔了。


    “你們,沒發生什麽事吧?”


    “能發生什麽事?”宋青苒仿佛完全想不起來那個吻,臉不紅氣不喘,“我都醉得險些吐他身上了,他躲著我還來不及呢!”


    蕭靈兒想想也是,“那就好。”


    怎麽說苒寶也是花家長輩,沒名沒分讓寧濯那廝占了便宜,宋弘能同意,她都不能同意。


    “不過苒寶,你很快就能自由了。”蕭靈兒突然笑得神秘兮兮。


    宋青苒聽得一頭霧水,“這話怎麽說?”


    蕭靈兒說:“我歸寧的時候偷聽到,西境出了動亂,駐軍沒能擺平,已經向朝廷申請派援軍了,皇兄很大可能會讓寧家軍前去,所以……”


    後麵的話不用說,宋青苒也明白了。


    如果確定了是寧家軍出征,那麽寧濯便會離開京都很長一段時間。


    換句話說,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她都不用再小心翼翼維持人設。


    的確很自由。


    ——


    寧濯在秦朝陽大婚宴席上說的話,沒幾日便兌現了。


    趁著寧小北兄弟二人休沐迴來,他向晉安帝上奏,請封寧小北為世子。


    晉安帝看過折子後,眸光幽深地望著寧濯。


    “想好了,給侄子,而不是親生兒子?”


    寧濯莞爾,“雖是侄子,猶如親生。”


    寧家的爵位是世襲罔替的,也就是不降爵,往下傳多少代都是王爵。


    這在南涼,是一份不菲的殊榮。


    要擱在別的家族,至少也得等下一輩人成年,慎之又慎,反複斟酌考量才會請封世子。


    畢竟這個位置,關乎家族將來的榮辱興衰。


    一旦選錯繼承人,整個家族都會跟著受牽連。


    可寧小北才八歲。


    八歲能看出什麽來?


    這讓晉安帝不由得想起了關於西境的軍情。


    他的確準備安排寧家軍出征。


    但這個消息還沒正式對外宣布,知道的也沒幾個人。


    思及此,晉安帝望向寧濯的目光又幽深了幾分,“可是聽聞西境動亂,怕出變故,所以提前為小侄請封世子?”


    他想知道寧濯到底有沒有把手伸到皇宮裏來。


    豈料寧濯聞言,先是有些詫異,隨後自責道:“竟有此事?臣最近都在軍營,忽略了朝中要聞,還望皇上恕罪。”


    晉安帝凝視他片刻,眉頭這才微微舒展開來,“你這封折子,朕允了。”


    又問他:“三日時間,能否點兵完畢?”


    寧濯頷首。


    晉安帝讓人取了酒壺來,倒了杯酒敬他,“提前預祝寧愛卿平西境之亂,得勝凱旋。”


    ——


    離開皇城,寧濯去了趟六橋巷。


    宋弘不在家,宋青苒正在試用謝玉眉最近的新品,打算挑日子請蕭靈兒送去山莊。


    聽到係統提示,她迅速將東西收起來。


    寧濯是被臨夏領進來的。


    小丫鬟很知趣,把人送到就馬上退了出去。


    宋青苒站起身,扶了扶頭上的步搖,“王爺今日不用去軍營麽?”


    寧濯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道:“來同你道別。”


    “道別?”宋青苒雖然早有預料,但麵上還是露出了幾分驚訝,“王爺要出遠門嗎?”


    “是出征。”


    【果然如此。】


    她會提前知道,寧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有公主那樣一個好友,宮裏什麽動向,都能第一時間獲知。


    怕離別氣氛不夠到位,宋青苒主動開口,“那王爺需要妾身做什麽嗎?”


    本以為他會提出越界要求,豈料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寧濯緩緩道:“上元節沒放完的河燈,能否陪我再放一次?”


    ——


    上元節是花燈節,晚上又不宵禁,自然熱鬧。


    如今三月,不年不節的,沒人放河燈,到了晚上河邊一片冷清。


    寧濯在紮花燈的鋪子裏自己做了兩盞河燈,遞了一盞給宋青苒。


    宋青苒說:“我的願望是王爺能平安歸來。”


    她說完,提筆在紙上寫了下來。


    寫完看了看旁邊的寧濯,“王爺的心願是什麽?”


    寧濯先她一步寫好的,聽到問話,晃了會兒神,“以後你自會知曉。”


    若我能活著迴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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