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劉宏又劃撥一千工匠到南陽郡,協助劉表恢複南陽的生產生活,這樣也算是幫助劉表更進一步的積累政治資本了。


    見得欣喜拜謝的劉表,皇帝劉宏更感愧疚,畢竟區區兩千工匠焉能彌補劉表在此事中所受的冤屈。


    想到今日早晨劉表妻兒,若是有充足的、合格的侍衛,應當也能避免此事的發生吧。


    再想到今日早晨小朝議之時,朝中公卿統計出來的,北軍五校將士僅剩八、九百人。


    而要想重建北軍五校,恐怕還需要數十億錢,數年之功。


    現今國庫本就空虛,曆經黃巾叛亂之後,又要征討涼州叛亂,那麽北軍五校重建之事,隻怕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是故皇帝劉宏索性牙一咬、腳一跺的開口言道。


    “皇兄府上的侍衛終究差了些許,況且明年年初兩位皇侄還要留在京師,也需要合格的侍衛護衛其安危。”


    “現今北軍五校已然殘敗,重建之日遙遙無期,皇兄就收容些迴去,充當高平侯府的侍衛吧。”


    劉表聽得此言,倒是大為震驚,北軍五校成為自己的私軍,哪怕隻是一兩百,那也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


    可北軍五校乃是大漢最後的中央精銳,若是北軍五校就此廢置,無疑將進一步削弱漢室的權威,到時候還怎麽阻止即將到來的亂世呢。


    是故劉表自是躬身拜道。


    “臣拜謝陛下愛護之心,隻是北軍五校乃是朝廷精銳,臣萬萬不敢有貪圖之心。”


    “此外北軍五校雖已殘敗,但陛下還當盡力重建,如此方能真正的震懾宵小,維護漢室威信啊。”


    皇帝劉宏聞言,卻是苦笑一聲。


    “皇兄有所不知,要想重建北軍五校談何容易啊。戰馬、甲胄、兵刃,士卒操練,方方麵麵都要花費大量的錢財。”


    “今日小朝議,朝中公卿初步估算,至少也需要二十億錢,方有重建北軍五校的可能。”


    “可曆經黃巾叛亂之後,現今又有涼州叛亂急需平定,還要花費海量的錢財。”


    “國庫本就空虛,朕的西園金庫也已耗費大半,又哪裏來的錢財去重建北軍五校呢。”


    皇帝劉宏焉能不知北軍五校的重要性,但著實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是故才有暫時擱置甚至廢棄北軍五校的想法,這才讓劉表挑選些北軍五校士卒,迴去充當高平侯府的侍衛。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還是需要花費至少二十億錢,皇帝劉宏著實是有些有心無力啊。


    不過北軍五校一旦廢棄,現今的這八、九百精銳散盡,日後再想重建,那可就真的是遙遙無期了。


    是故劉表思慮一番,還是鄭重的躬身拜道。


    “陛下,臣以為廢棄北軍五校之事,萬萬不可。”


    “現今重建北軍五校,哪怕人數少一些,也是可行的。畢竟北軍五校一旦廢棄之後,定然會造成朝廷威信的缺失。”


    “臣今日收到汝南袁氏的賠禮,這裏還有兩千畝良田的地契,以及五千萬錢的禮單。”


    “臣願意盡數獻與陛下,充當重建北軍五校的軍資。”


    “此外我山陽劉氏世受皇恩三百載,也積攢了將近十億的家資,臣願再獻出半數家資,充當重建北軍五校的軍資。”


    “前幾日,處置安平王劉緒之時,臣得知安平國尚有藏匿的錢財,不下一兩億錢。”


    “現今安平國已然除國,到時候也可將這些錢財盡數取迴,貼補重建北軍五校之用。”


    “同時關於重建北軍五校之事,微臣思來朝中公卿,定然也是樂意捐獻些錢糧的!”


    “如此幾番籌措之下,應該能籌集不下十億錢,重建北軍五校就指日可待了!”


    說完這些,劉表頗為幹脆的將手中的地契,以及五千萬錢的禮單,盡數遞到皇帝劉宏的手中。


    皇帝劉宏見此,倒是大為感動。


    “皇兄有心了,若是滿朝文武都能如皇兄一般,心係漢室就再好不過了。”


    何時有人這般關切過漢室的興衰,大多數人都想著自家那點蠅頭小利,閹宦一黨如此,朝中公卿也好不到哪裏去。


    要不然汝南袁氏短短百年間,焉能積累那麽多財富。


    就今日洛水之畔的衝突,單單送給皇兄劉表的賠禮,都能多達上億錢。


    感歎之餘的皇帝劉宏,還是接過了劉表遞到跟前的五千萬錢的禮單,隻是卻迴絕了兩千畝良田的地契,同時頗為考慮周全的說道。


    “這五千萬錢的禮單,朕就暫且收下了。”


    “至於這兩千畝良田的地契,皇兄且收迴,畢竟高平侯府平日裏,也是需要錢財支撐的。”


    “至於這五千萬錢,等過兩日聽朕旨意,再將這些錢財送抵西園金庫便是。”


    高平侯劉表獻了錢財,閹宦一黨要不要獻,朝中公卿要不要獻?


    同時眾人獻與不獻,獻多還是獻少,是不是也能很好的區分,這些閹宦以及朝臣,對自己或者漢室的忠心程度。


    同時能夠搞出賣官鬻爵的皇帝劉宏,焉能不知重建北軍五校,也是一門可以好好琢磨琢磨的買賣。


    而皇兄劉表諫言重建北軍五校之事,自己細思一番,著實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哪怕到時候隻籌措了十億錢,自己再從西園金庫擠一擠,應該還是能夠湊足二十億錢的。


    不過劉表若是身先士卒的進獻錢財,定然會引得眾人仇視,皇帝劉宏焉能這般坑害皇兄劉表呢。


    至於背黑鍋的最佳人選,可不就是閹宦一黨麽,畢竟他們背黑鍋背多了,也就習慣了,也不缺這麽一迴兩迴的了。


    待自己交待一番之後,閹宦一黨在明日小朝議上提出此事,並率先進獻錢財,想來朝臣、外戚再怎麽的,也得出出血不是。


    到那時候,劉表再隨之跟上,一來不顯得那麽突兀,二來也能賺個好名聲。


    是故皇帝劉宏才會讓劉表,過兩日聽自己旨意,再進獻錢財。


    “對了,重建北軍五校所需錢財眾多,因為急需用錢,皇兄所言進獻大半家資之事,朕也應允了。”


    “不過山陽劉氏積累雖多,但家大業大花銷也大,皇兄到時候隻需再送兩億錢來便是。”


    “當然了,朕也不讓皇兄吃虧,這些錢財就充當明年年底南陽郡的賦稅吧。”


    “同時南陽一地的軍政、鹽鐵等方方麵麵,朕都交托皇兄之手。”


    “至於明年南陽一地的賦稅,皇兄到時候是收多收少,朕就一概不管了。”


    曆任太守最重要的屬官,郡丞和郡都尉,都是朝廷指派的,這也能很好的避免太守一家獨大,也算是一種製衡之道吧。


    現今皇帝劉宏,非但將南陽軍政,甚至就連朝廷專營的鹽鐵,也都交托劉表之手,這無疑表明了對劉表極度的信任。


    同時在南陽這等天下第一富庶之地,劉表若是心黑一些,短短一年時間,說不得都能聚斂不下五億錢的財富。


    這也算是皇帝劉宏,對於劉表進獻家資幫助朝廷重建北軍五校的一種迴報吧。


    當然皇帝劉宏此舉,也算是開創了“包稅製”的先河。


    劉表前前後後花費兩億五千萬錢,包下了明年南陽一地的所有賦稅,到時候劉表多征收一些,自然就能賺得盆滿缽滿了。


    解決了重建北軍五校這件大事,皇帝劉宏自是心懷大慰道。


    “對了,方才朕所言,讓皇兄挑選些北軍五校將士充當高平侯府侍衛。”


    “現今雖打算重建北軍五校,但這也非一日之功,留下些北軍五校的種子,後續慢慢操練便可。”


    “皇兄稍後便去挑選三百北軍五校將士,一部分留守高平侯府,鞏固兩位皇侄安危。”


    “另外一部分便帶去南陽,操練郡國兵吧。後續平定涼州叛亂,說不定還有用到南陽士卒的時候呢。”


    劉表聞言,這才感激不盡的躬身領命。


    這次皇帝劉宏倒是親手扶起恭敬拜謝的劉表,皇帝劉宏寬慰幾句的同時,卻是又開口問道。


    “北軍五校重建之日,皇兄以為誰可擔當北軍中候之職?”


    劉表現今已然卸任北軍中候之職,而北軍五校重建之事,自然需要忠貞之人,幫皇帝劉宏掌控這支精銳之師。


    也不知皇帝劉宏此言,是不是故意試探,是故劉表思慮一番之後,方才推薦了一個跟自己完全不想幹之人。


    “破虜校尉鄒靖,為人忠義,足以擔當此等重任。”


    班師迴朝,誇功巡迴之際,皇帝劉宏對破虜校尉鄒靖倒是也還有些印象,是故此時聽得劉表之言,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此一來,劉表先後進獻兩億五千萬錢,既然得到了兩千名技藝精湛的工匠,又得到了足足三百名精銳的北軍五校將士。


    更將南陽軍政,大小事務一把抓,還包攬了南陽一地明年的賦稅,在南陽一地可謂是妥妥的“土皇帝”。


    隨後劉表又舉薦了破虜校尉鄒靖,擔任北軍中候之職,這也算結下了一份善緣。


    簡簡單單一趟皇宮之行,皇帝劉宏體現了他滿滿的心意,更解決了重建北軍五校的心腹大事,而劉表也更是收獲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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