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冷硬的北風從巷子頭刮到巷子尾,蕭肅正裹著被子,坐在炭爐子前,烤著紅薯,聽見風聲之中夾雜著敲門聲。


    蕭肅頓時警覺起來,跟左右招了招手,原本散漫的錦衣衛,頓時都崩了起來。蕭肅踮著腳走到門後,透過門縫瞧見門外是小袁大人,心裏麵鬆了一口氣,立即開了門。


    “小袁大人,您怎麽來了?”


    袁寶麵無表情瞧著蕭肅,一雙黝黑的眼睛,像是能夠看見人的靈魂。蕭肅頓時有些發毛,大半夜來了就來了,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小袁大人,您要是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這不吱聲,我又不是您肚子裏麵的蛔蟲。”


    “我姐姐還活著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


    此話一出,蕭肅心想,還不如不說呢!旁邊幾個錦衣衛有的摸摸鼻子,有的煞有其事的看看已經枯了的樹枝.....


    這番表現足夠說明,他們這群人是知道的。


    蕭肅腦子裏麵滾了滾,當初黃頭兒也真是賊,要是瞞著那就一起瞞著,還特意告訴他們,隨後又特意暗示,不說更好,以免破壞小袁大人的對付敵人積極性。


    為什麽要告訴他們?


    不就是為了今天,以免他落得小袁大人報複嗎?


    蕭肅看著麵前的袁寶,這風雨欲來的架勢,心裏麵暗道,黃頭兒對不住了!兄弟們的命要緊。


    “我們的確是早就知道,可是黃頭兒說了,不說更好。錦衣衛第一條,就是要守口如瓶,這件事情我們也著實為難。”


    “好好,好一個不說更好。”袁寶咬了咬牙齒,看向蕭肅道:“這次迴雁京,你告訴黃老掌櫃,等到了雁京,我必定登門拜訪!”


    蕭肅拱手抱拳,“一定帶到。”


    小袁大人這下火氣有了去處,可就不能夠再對付他們這些小嘍囉了,蕭肅齜著個大牙樂。


    袁寶進了屋子,道:“孫玉祥那邊可還有什麽動靜?涼州的情況已經上報給皇上了嗎?”


    提到皇上,蕭肅眉頭微皺,還真有個不好的消息。


    “皇上病重,小袁大人,錢莊那夥人,的確是挑了一個好時機。”


    袁寶心中一沉,如果皇上病重,高誠跟孫玉祥本就是一夥的,朝廷上下還有誰能夠壓製他們?


    “孔正爺孫二人呢?”


    “已經抵達雁京。”


    “應該還能夠趕得上。”


    袁寶鬆了一口氣,蕭肅緩緩道:“黃頭兒說了,除夕夜,皇上定會出現在東門暖閣,我們已經誘導孔正老爺子,前往東門暖閣,剩下的事情,也就隻能夠看天意了。”


    “希望如此。”袁寶站了起來,迴到小院的時候,發現廚房燈火明亮,心中一動走了進去。


    袁無味正靠在灶台,煮著熱水,看見袁寶進來,添柴的動作一頓,目光又是看著灶膛搖擺的火焰。她在這裏,是為了跟袁寶說一些話。


    “袁寶,怎麽這麽晚了還出去?”袁無味問道。


    袁寶捏了捏手指,眉眼抬了抬,“跟新來的鄰居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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