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長安走出秘境後,蘇桃也緊跟在身後走出來,身後石碑陡然炸裂,就連那座能夠容納十萬人的平台,也一同炸裂,隻留下了陣陣塵霧,迴蕩空中。


    滄灘平原上聚集的很多人,原本熱鬧的小鎮,現在更加擁擠。


    一日前,這塊石碑的震動越來越明顯,驚動了常住在小鎮的各個宗門修士,紛紛來到街頭,去往石碑前,靜等著秘境開啟。


    還有不少小鎮中的商邑店家也來到了這裏,隻為的是迎接懷揣著從秘境中,得到秘寶的修士,好在第一時間內,攔下一些,從他們手中買到秘寶,也讓自家店鋪增添一些人氣,畢竟百宗大會即將開啟,有不少從其他洲域趕來的外鄉修士,入住到了小鎮。


    也能在臨近的百宗大會上,賣出一些高價。


    這日,那些率先走出秘境的修士,要不就是被自家宗門的長輩接走,要不就是被小鎮店家請到商邑中,喝上一杯熱茶,吃上一頓美味佳肴,再往下去交談的是從秘境當中得來的秘寶,才是這場邀請的重中之重,


    有不少修士,懷中揣著元銖晶錢,又或是一大袋子的元晶,心滿意足的跨出商家門檻,遠遠離去。


    進入秘境時,有數萬人,而出秘境時,卻不足萬人,未免讓人有些唏噓,那些久久都未能等到自家弟子走出秘境的宗門長輩,伸長著脖子,眼珠子快要蹦出來,就連眼睛也不眨,看著那處破碎虛空,直到蘇桃走出秘境後,虛空緩緩崩塌,也沒有等到自家弟子的長輩,暗自傷神離去,心中想著,這該如何向宗主們交代。


    還有些不死心的宗門大家,來到雲長安的身前詢問,後麵是否還有修士?


    雲長安隻得抱拳表示,他是最後走出秘境,身後再無其他修士後,那些宗門長輩亦是痛哭流淚,獨自離去。


    雲長安倒是沒有想到,這裏居然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挑目遠望,是一座此前從未見過的小鎮,向其周圍細細打聽一番,這才明了,原來是大旻王朝承接此次百宗大會,又將舉辦的地點選在了此處,大旻王朝打造的這座小鎮輝煌十足,讓雲長安看了良久,才逐漸迴神過來。


    雲長安走在小鎮中,此刻街道上熱鬧非凡,人來人往中,雲長安來到了原本陳璿羽所居住的客棧前,這裏的客棧早已不是原先那座寒酸不已的小酒樓,重新建造一番,竟變成了一座七層高樓,雲長安仔細探查一番,並未發現陳璿羽的氣息,因此作罷。


    陳璿羽早已離去,若不然她肯定也會在秘境那裏迎接自己的。


    隻是現在隻有他一人。


    陳璿羽去了金源域中,那座蒼雪山,找一味關於《冰心遺絕》上記載的輔材,那味靈藥草是煉製‘碎冰心培丹’必不可少的輔材。聽他說過,那味靈藥草名為青膽花。


    眼下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趕迴聽風樓。


    百宗大會還有半年的時間,才會正式開啟,時間倒是充裕,去往聽風樓中,看看陳璿羽是否從金源域迴來。


    離開小鎮後,雲長安獨自一人走在前往環山城的路上,發現身後好像跟著幾人,一直距他不遠,大概有幾十丈,倒也沒有上前來,這讓雲長安將心提起來。


    手中符篆死死捏在手中,若發生什麽意外,可在第一時間逃離這裏。


    不過身後的幾人並未上前,雲長安一直沿著商驛大道上行走,避開山間小路,倒是避免了些麻煩。


    這條商驛大道,直通環山城,其間還有不少小城池坐落在商道倆側,盡頭一端是五原域的一座城池,而另一頭是環山城,這條商道是龍涎商會親自建成,為了就是將五原域的各類資源,押送到各地分會,大道建成之後,速度倒是快了不少,雖說有趕路元獸,可以任意去往各處,奈何東清界中的大山比起修士還要多,駕馭元獸穿梭高山密林,要比一條直通道路慢上了很多。


    為此,龍涎商會不惜動用大量的財力物力,以及人力,貫通倆域之間長達數十萬裏的路程,商驛道路遍布倆域各地。


    曾經在十萬裏黑檀林中遇到楚含嵐,走的那條商道也是龍涎商會修建。


    龍涎商會修建商道,除了做山野修士和入世修士的生意,還順帶將周圍大小城池的生意,都一並做了,可謂是一家獨大,龍涎商會唐家,倒不是愛財,將家族生意做大,隻是喜歡做生意其中的樂趣。


    百年間,龍涎商會唐家已然是五原域中最為富有的家族。


    臨近一座小城時,雲長安停下腳步,露出一抹瘮人微笑,誰是獵物,誰又是獵人,不得而知。


    身後的幾人加快腳步迫近,手中還拿著一幅畫卷,上麵赫然是雲長安的畫像。


    在遠處而來的幾位蒙麵修士,圍在雲長安周圍,手中拿著畫像的臃腫男人,看了一眼畫像,對著雲長安細細瞧去,沉悶開口,“你就是雲長安吧,聽聞你剛從秘境出來,沒有去往望暻小鎮那些商家中,手中得來的秘寶也沒有出手,先交出身上秘寶,再留你一個全屍。”


    最後這名臃腫修士補充一句,“我們這些刀尖淌血的匪修,還可以跟你講些道義,你死後會為你埋葬一處好地方。”


    雲長安瞥了一眼周圍七位修士,有四位已然踏入凝實境,這位臃腫修士,背後還扛著一柄大刀,氣息不露,雲長安有些看不清他的修為,好像隻是比自己強上一些,隱隱感覺到最難以對付的就是他,以及身側那位婦人。


    雲長安故作不解,詢問道“誰派你們來的,我好像沒有得罪各位吧?”


    聽到這些匪修的語氣,來者不善,甚至上來就想要自己的命,殺父之仇也不過如此。


    在雲長安詢問出口後,那名刀修收起畫卷,向前一步,鎮定自若,譏笑說著,“你無需知曉,有人花錢買你的命,收了報酬自然要做事情。”


    雲長安看到這位刀修擦拭著手中大刀,亮出陣陣寒光,刀身劃痕依稀可見,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大刀,殺過的人也是不少,“我說你們這幾人,對我一個小修士,好意思嗎?”


    臃腫刀修哦了一聲,異常興奮,仿佛在斬殺獵物前,要好好磨下刀,雲長安如同待宰的元獸,幾位比他還要強的修士,就算是雲長安有通天的手段,勝算也不會太大。


    更不要說,在他們眼中一個剛入凝實境的修士,能翻起什麽大浪來。


    臃腫刀修在片刻擦拭好刀身,一言不發,眼神卻很嚴厲,他實在不想浪費口舌,去爭無用之辯,接下這一單,原本就覺得毫無難度,可奈何上家給的太多,以防意外發生,便親自前來。


    而在遠處,一棵參天大樹上有倆人,一人端坐在樹枝上,雙臂環胸,一人懶洋洋的靠著樹軀,目光聚精,看著遠處鬥法,興奮至極。


    山水和向北自秘境開啟後,有不少修士走出,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們並沒有見過雲長安,更不知他是何種容貌,他們根本不認得雲長安。


    直到最後雲長安走出後,身後跟著蘇桃以及梅子落,待到無人時,二人攔下了最後走出的蘇桃。


    蘇桃見到有兩位高大修士攔路,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尤其是剛剛雲長安說她腦子不太靈光,本就在氣頭上,現在又遇到不長眼的家夥攔路,詢問是否認識雲長安,她心中實在氣憤至極,沒有給他們二人好臉色,扭頭就要離去,可無論從哪個方向走,山水和向北總是擋在她的麵前。


    這讓這位出身不凡,來頭很大的殿下,頓時間火冒三丈,無處發泄憤恨心情,就想要將火氣發泄在山水二人身上,好在身後一直默默無語的梅子落,發現不對勁後,攔下了不理智的蘇桃,才未將摩擦進一步擴大。


    梅子落感受到麵前二人無形的壓力,說出雲長安具體容貌,山水沒有過多糾纏,讓開道路,讓他們自行離去。


    在城中尋找了好一會,發現雲長安早早離去,二人向奔小鎮外,發現似乎也有人跟在小師弟的身後,便來了一些興致,也想要看看這個和時觀道長,牽扯因果線的小家夥,現在修為是何。


    向北見過這幾人,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的目標竟是雲長安。


    貌似雲長安警覺性並不高,身後跟了一群心懷不軌的修士,始終未曾察覺。


    向北伸了一個懶腰,腰間長劍,拿在手中,天機盤也不知在何時出現在另一隻手上,“山水,你說我要不要幫一下他?”


    山水依舊抱臂環胸,未曾變換過姿勢,嗓音還是沉悶,“先看看,又不是必死局,進了秘境這麽久,還沒點保命的手段,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再說了,這些小修士,最弱的倆位是凝實境露水期,最強也不過是凝實境穀泉期,就連隨海期都未曾到達,其中的三位修士,最多也隻有淌溪期,比起這小家夥還弱上些,你一個歸一十三境,都快要到達上五境的修士上場,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了吧?”


    向北撓著下巴,頓感無聊,“小師弟修為上,倒是實力弱小了些,隻有凝實境穀泉期,看他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能突破到隨海期,眼下比他強的,隻有那倆個人,但也強不到哪裏去,倒也好解決,就是不知道他會怎樣解決。”


    山水望著雲長安身上背著一柄大劍,呢喃道“這個小家夥,像是和你一樣,是個劍客,看他身上那柄劍,似乎還不弱,起碼是柄聖器,秘境當中可得了不少秘寶。”


    向北一早就看見了那柄巨劍,眼神灼灼,興奮的站立起來,活動了一番身子骨,“哈哈,又是一名劍修,我可真是大有福氣,破碎之地中,劍修不多,能和我過招的,更是寥寥無幾,這樣一來我日後又多了一項任務了,看來日後訓練後輩的擔子,又加重了一分,山水你可要努力些了喲。”


    山水哦了一聲,有些落寞,破碎之地眾雖然劍修不多,但體修更為稀少,除了他之外,不足十位,平日找他們過招,早已經膩歪了,近百年來,也沒有新的修士進入破碎之地,唯一進入破碎之地的就是那個南暮小子,還是一個劍修,讓山水頓時感覺,東清界以及南帝界裏,走體修這一條路的修士,根本沒有幾個。


    世人都知煉體一道所需毅力,是最為強大的,無大恆心大毅力者,不會在這一道上,就得長遠。


    東清界千年來,也隻是走出了他一個體修,實在是天道難違,世間修士總覺得體修難走,總想走一條前途光明的舒適大道,從而走其他的路,唯有體修,天賦修士凋零,更不要說有體修有氣魄,敢擷取一洲氣運,踏足歸一境。


    向北咧嘴笑道“等待了這麽久,終於讓我遇見了新的劍修,你說我等會要不要和小師弟過過招?看看他劍練的怎麽樣?”


    山水冷哼一聲,“你心裏早已經明了,幹嘛問我?”


    不等山水繼續往下說去,向北就已經手握劍柄,躍躍欲試道“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建議,我這是在問我自己呢。”


    向北一聊起劍道,總是喋喋不休,仿佛是見到了親爹一樣,當初在南暮真君踏入破碎之地時,向北就在那裏,等了好長時間,從五原域那處規則禁地,來到破碎之地後,二人沒有說一句話,都已經知曉各自內心想法。


    雖然南暮真君當時剛剛踏足歸一境,可在劍法上,卻依舊不熟給早已踏入歸一境中三境的向北,二人在破碎之地足足打了有十日,最終還是向北厲害上些,其中也說不清是不是向北放水了,還是覺得好不容易進來個劍修,瞬間打敗了,會有些無趣,索性好好打鬧一場。


    二人鬥法十日,吸引不少修士前來觀鬥,其中更是將一處山脈水根轟的破碎,最終還是向北覺得差不多了,一劍了卻南暮,敗了一劍的南暮真君,就當成了他們的喜迎儀式。


    至此之後,二人也常常鬥法,依舊是向北贏多輸少,唯一一次的落敗,是當初鬥法時,時觀道長找上門來,找他做些事情,向北一時分神,讓南暮那個小子找到破綻,贏了那場鬥法。


    山水笑眯眯彎起眼睛,拿出一隻精致銀色葫蘆,然後輕輕打開,瞬間酒香四溢,大口喝去,“就這樣看戲,有些單調,還是品酒自在,小家夥那邊馬上就要解決戰鬥了,你若想要試探,我不去攔你,但你可要手下留情些,別傷到他。”


    向北嗤鼻,從鼻息處,掏出一顆細小黑泥丸,揮手一彈,反駁道“這用你說啊,就算他再怎麽練劍,總不能達到我的境界吧,若是小師弟能入的了我眼,我倒是不介意調教他幾招,嘿嘿,或許還能收一個小迷弟。”


    向北以劍入歸一,自然對於自己劍法足夠自信,如若不然,他也沒什麽機會踏足歸一境。


    遠處,雲長安並未動用陣法,眼前這幾人,正好拿來磨劍,他已經好久都未動用過劍了,感覺有些生疏。


    刀影一閃,寒光如臨而至,刀氣沿著他的脖頸處,揮砍而來,雲長安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背後弑聖劍,落入手中,一道劍光劃過天際,隻在一刹那時間,與之相碰。


    並無任何聲響,隻因這一道劍氣太過快,太過難以招架,半眨眼功夫,就來到了眾人麵前,橫掃一片。


    臃腫修士見勢不對,立馬舉刀抵擋,可惜並無作用,刀身就算擦拭的太閃亮,也抵擋不住那一道劍氣,沿著刀身一折就斷,劍氣未止,始終如同一頭迅猛蒼獸,撕咬周圍活物,直到活物咽氣。


    他們這幾人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雲長安的劍,如此厲害?


    三十年的苦修可不隻是說說而已,如今誰也不清楚,雲長安身為劍修,劍道走到了何種地步。


    望著斷絕氣機的這些匪修,皺眉道“可惜了,沒有問出是誰指使的。”


    不是他們不經打,而是雲長安太過厲害,元府一化分五,如同磅礴大海,雖然現在元府中,那些元液不足一半,但和他們這些修士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又如同一汪潭水,見到了正在發動海嘯山崩的海域,席卷天下。


    “也不知碰到化海境修士,可否有一戰之力?”雲長安呢喃了一句,並未理會這些屍體,大踏步向前走去,準備繼續走去環山城。


    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並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雖說這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麽危險,但雲長安總感覺他身後有雙眼睛,一直都在盯著他,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迴頭看過幾次,都沒有發現異常。


    在雲長安離去後,二人來到打鬥地方,查看屍體。


    山水有些吃驚,“剛剛看見小家夥怎麽動的劍嗎?”


    向北更加興奮,滿眼的喜氣快要溢出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拔高不少,“看到啦!看到啦!”轉頭話鋒一轉,“話說你再懷疑些什麽,好歹我也是名劍修,小師弟劍法不錯,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幹淨利落,而且已經將劍術運用到了極致。”


    向北依舊不等山水說話,開始喋喋不休,“我要去會會小師弟,不等你了,你可以觀看鬥法,不過我要提醒你,看可以,要離遠一些,別打攪到我的雅興。”


    山水眼見向北一步踏出,忙在身後喊叫,“你下手輕些,別嚇到了小家夥!”


    隻聽見遠處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如同細蚊在耳邊飛過,“曉得啦,你先去忙……”


    雲長安走在康莊商道上,心中卻想著要不要去那座城池裏看看,天色已經漸行漸晚,出秘境後,還沒有好好休息一番,破陣半年,耗費大量心力,顯得有些疲倦。


    遠處,一棵巨大榕樹下,依靠著一位身材高大,腰間跨劍的修士,向北抄了一個近道,來到雲長安前方,等待這裏多時,此處僻靜無比,很適合鬥法一番。


    向北頭上那頂巨大鬥笠,遮蓋住他的臉龐,鬥笠之下,臉上依舊笑意吟吟,見雲長安走近,稍稍側身,出現在他的麵前。


    向北在十幾步遠停下腳步,沒有再次走近,二人相隔很近,單手將鬥笠輕輕壓下,強壓暗中笑意,沉聲道“你就是雲長安吧?你好,我是向北,走向北境的向北。”


    雲長安抬頭瞥了一眼這位高大劍修,如臨大敵,走了這麽久,他居然沒有發現這裏何時出現了一名劍客,腰間那柄長劍,很不凡,氣息天然不察,很強大,這是他唯一的評價。


    雲長安死死盯著這位劍客,詢問來意,“尋我?”


    向北單手握刀柄,另一隻手拿出天機盤,自顧自的擺弄上方圓柱,如同此前一般,一股衝天而起的源氣,霎時間充斥方圓十裏之地。


    雲長安眼睛一怔,源氣?不知是何種源氣,像是四陽葫蘆燈中的混沌之氣,可為何這位劍客身上會有如此秘寶,他隻感覺周圍元氣停滯,一股說不上來的悸動,在肆意撥弄他的心髒。


    向北呢喃一句,“好了。”


    聽到這具有危險的語氣,雲長安隻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腦海之中,仿佛斷絕了一切,他感應不到了小玄那道元魂印記,獨屬於他們之間的交流,此刻空空如也。


    在他身前,這名劍客,單手一抬,鬥笠順勢落下,掛在脖頸後,露出容貌。


    帥!真他娘的帥!


    這是雲長安見到過所有人中,最帥的一位男子,相比那些容貌極佳的女子,他足以可以列入那些女子行列,而不落下風。


    那幅容貌不像是從凡間走出來的大糙漢子,更像是在極為富有的家族中,保養的如同繈褓中的嬰兒皮膚,那般嫩滑。


    雲長安愣神片刻後,迴想近來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進入秘境之前的事,他都通通想了個遍,都沒有想到,究竟是在哪得罪了這麽多人,以至於這一路上,已經有倆波人找上門來。


    平時他不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為人該低調低調,遇見衝突也是能避就避,實在避不開,該打就打,好像出手的機會也沒有很多,實在想不通,這些人如同雨後春筍般襲來,抱拳道“不知何處得罪了閣下,要在此攔住在下的去路?”


    向北手握劍柄,仿佛長劍隨時可以出鞘,搖搖頭道“嗯……怎麽說呢,雖然你沒有得罪過我,但是怎麽說呢……嗯……就是見你背著一柄巨劍,是名劍客……嗯,想來也不會因為遇敵而避不戰吧?”


    雲長安有些無奈,“閣下是特意來找事的吧。”


    向北大笑一聲,“這都被你看穿了,真棒,怎麽樣,有沒有出劍的欲望?”


    雲長安看到麵前這位劍修手握的那柄劍,劍身用一塊白布條包裹,布條上麵汙漬不堪,還有些已經暗沉下去的血漬,一看上去就是,已經斬殺了不少人,況且在劍柄端上,還係著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物件,像是個木雕,至於是什麽,雲長安不認得,然後對著向北說道“我與閣下無緣無仇的,比試劍法就不必了吧。”


    向北咧嘴一笑,“我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喲。”


    雲長安緊吸一口氣,置於胸口,最後緩緩吐出,此刻已經無法避免,這位劍客如此聲勢逼人,看來迴到環山城這一路注定會有不少麻煩。


    他看不出眼前這位劍客,是真的隻是路過?為何會知曉他的名字,而且手中那個小物件,居然能夠釋放出源氣來,一種不屬於東清界的混沌之氣。


    雲長安相信,眼前人不是尋常修士,尤其是這一路都沒有任何察覺,幾乎是在靠近他時,從眼皮子底下冒出來的,所以他很強,以至於讓他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通,究竟是哪方勢力在此攔住去路,又或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陳璿羽說過,她在環山城中也得罪過不少人,難道是因為,那些勢力知曉他為陳璿羽辦事,而特此攔路?


    雲長安手中緊捏一道符篆,沉聲道“閣下,隻是想要用劍與我過過招?”


    向北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笑容依舊玩味道“當然了,不然我怎麽會有閑心在此?尋你多時呢。”


    雲長安還是不太信服,歪頭一瞧,“既然如此,我可以出劍,若是勝了,又當如何?”


    向北笑容明顯凝滯,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但也佩服這個未入門的小師弟,於是玩心大起,“你若是勝了,就此放你離開,不再糾纏。”


    劍已出鞘,弑聖劍握在手中,劍身上依舊是殺意盎然,“好!”


    隻在一刹那,先發製人,隻是一劍,雲長安的身形來到向北麵前,劍尖所指向北眉心間,發現無論如何在也動彈不得。


    向北伸出倆指,修長手指輕輕夾在弑聖劍身三分之二處,手指輕敲劍身一段,瞬間沉重的力道沿著劍身傳到雲長安的身體上,這種力道就算是已經踏入超凡境的身體都無法抵擋半分,很快雲長安一劍落敗,身體重重向後砸去,弑聖劍也跟著飛了出去。落在他的身前。


    雲長安五髒震蕩,眼眸中更是震驚不已,麵前劍客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這一劍足夠快了,幾乎是他的極限,可隻在瞬息間,向北看穿他的一切,簡簡單單的一指,破掉他的攻勢,雲長安明白,他強的可怕,若是生出殺意,他絕對逃不過今日劫難。


    很奇怪的是,向北依舊麵如春風,眼中閃過驚喜,“劍很快,可惜力道不足,角度也不夠刁鑽,倒是氣勢不錯,既然你出劍了,我也不能太吝嗇,看好了,我這一劍!”


    雲長安虛汗爆出,向北隻是輕抬劍柄,就來到自己麵前,他這一劍樸實無華,就像是屠夫磨劍,順帶揮出一劍,查看哪裏不足的樣子。


    雲長安迅速爬起,劍氣環繞周身,不容他有任何反應,麵前人他絕對打不過,周圍瞬間陷入一種境地,停滯一頓,劍勢瞬間開展,數十丈地界,都處於他的劍勢下,他抬起一臂,胸前上百道劍氣環繞,將他全部包裹住,撚起其中一道劍氣,狠狠投擲而出。


    向北有些驚喜,接住了這道淩厲劍氣,順勢一捏,徹底破碎,劍氣溶於周圍元氣當中,向著周圍四處看去,拍拍手,大聲放笑道“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就是你的劍勢?讓我感覺到了凝滯,果然不錯。”


    向北著實沒有想到,雲長安掌握了劍勢,力拔大山,斷水橫流,以周圍一切當做自己劍勢,如同天上降下一輪烈日,滾滾火息焚滅著周圍一切,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小師弟絕對有著火性元骨般的天賦,以至於在他的劍勢當中,感受到了那一絲焚燒感覺。


    相較於其他劍修,能夠將火焰融於自己的劍勢當中,必定在劍道上下足了功夫,起碼他的劍勢已然有了小成,劍道這一路,他很有天賦,越來越欣賞,以至於自己的衣襟風颯作響,手中的劍更是急不可待。


    向北好似遇到了劍修知己,和鳴獨唱有些孤獨,自己不露一手怎麽也說不過去,簡單呢喃,“劍勢,開!”


    瞬息,雲長安可憐的幾丈劍勢,如同山崩在即,寸寸撕裂,直到最後,他的劍勢陡然消失,來到了一處無盡黑暗當中,五官閉識,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


    雲長安隻感覺性命攸關,這種劍勢他沒有遇到過,自己的境地很是危險,隻感覺到了有一隻手,輕拍在他的肩膀上,但他看不見麵前之物。


    瞬間,袖口手中那道符篆運轉,發出璀璨光輝,一處虛空就此撕碎,雲長安的身體,被一種強大且無形的吸力拉扯到了虛空當中,就此消失。


    向北撤去劍勢,有些苦悶,劍歸入鞘後,喃喃自語,“自己玩過頭了,嚇到了小師弟了,手上那道符篆能撕破虛空,看樣子像是在秘境中得來的寶貝,就這樣浪費掉了,有些可惜,不過那道符篆很像白玉樓,那個老頭子繪製出來的呢?”


    白紙符篆遺留下來的正陽氣逐漸消散。


    向北也撤掉了天機盤遮住這方天地的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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