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總有一種、在這幅君子端方的視線之下,這個人很想扒了我褲子的錯覺。尤其是那天被抵在洗手台前、那人自上而下注視著自己、所帶來的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季司早還沒想明白究竟會發生什麽、又為什麽一定要扒了褲子。但是敏銳地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能把這位路大隊長放在自己房間裏留宿。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兒。路北辰知曉蹭床計劃失敗,也隻得拿自己明日要返迴滬市複查手傷、不知多久才能迴來見人的借口,又纏著人膩了好一會兒。騙著人親了半天不說。那唯一一隻好手還在人腰側流連半天。蹭的人後腰一陣陣地酥麻,忍不住地發顫。一直到那雙漂亮的眉眼泛上了水汽、耳根處的薄紅也蔓延要白皙的脖頸邊。路北辰這才放開人、依依不舍地和人道了晚安。迴到房間內冷靜了半晌也沒什麽用,似乎沉溺在季司早柔軟又香甜的親吻中,怎麽也走不出來。季司早反倒是睡得還不錯。也不知道是近日來路北辰謹遵醫囑給他製定的食療食譜起了效用。還是晚安吻助眠、教人連沉睡時,唇邊都掛著笑。就是每日早晨起來的時候……季司早不知道第幾次掀開被子看了幾眼後,無奈地平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的,默默地等待著他自己平息下去。百科知識告訴他,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生理現象。季司早幽幽歎氣,他甚至在想、如果總是因為路北辰莫名入夢才會出現的這種狀況。也算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現象嗎?敲門聲響,依舊是每日習以為常的早飯入房服務。隻是在打開門後、沒有了那位站在門口凹造型、每日還換著穿搭跟參加走秀的路北辰的身影。季司早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麽似的。放下餐食,服務員禮貌的離開。季司早坐在桌前,正在思索著到底是哪裏有些不太習慣的感受時,一張愛心形狀的粉色便利貼吸引了他的目光。小小的紙張上、字體歪歪扭扭的,卻能看出來人已經十分盡力,是拿那隻不常用的左手一筆一劃認真寫出來的。雖然隻有短短幾個字,但是季司早看完後,連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眉眼早已彎了起來,就連迴複微信的時候、那唇邊的弧度都始終勾在那裏、一直沒有放得下去。季司早打字問人,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套路啊?怎麽用便利貼留言?那邊的路北辰語音迴複道,“因為這樣看起來很有儀式感,會感覺比較浪漫。”季司早笑,他似乎突然反應過來,是哪裏覺得不習慣了。因為他的身邊空空如也,沒有人陪他吃飯,也沒有人拉拉隊似的、貼在他耳邊夾著嗓子誇誇。【哄小孩兒似的。】文字冰冷、也聽不出來人是個什麽語氣。但是另一邊正在值機的路北辰卻勾起唇角,自動腦補了人帶著輕笑般的語氣,迴複人的嗓音也變得更膩了些。“在我這裏,我們早早永遠是小孩兒。”季司早點開播放,沉靜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房間內迴響著。手中原本覺得沒什麽味道的鮮蝦雲吞,在此時仿佛也變得更美味了些。他又點開語音聽了一遍,捕捉到那不太嘈雜的背景音中,似乎有廣播催促人準備登機。季司早隨後發了句讓人先忙,等安定下來再迴複的字樣,怕人隻有一隻手、一邊要準備證件一邊又要迴複信息忙不過來。果不其然,那邊帶著些遺憾意味的歎氣聲傳來。惋惜著這班航班沒有提供wifi服務,好不容易能和人聊兩句,卻馬上要關機。隨即又傳來一條帶著低笑聲的語音。叮囑他好好吃飯、吃飽了給他拍一張照片。以防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又變成以前吃不了兩口就放下碗筷的樣子。一定要盯著人吃了多少才肯放心。季司早隨手給人發了一個貓貓無語表情包.jpg路北辰趕忙給他迴了一個可愛薩摩、在線撒嬌表情包.gif一邊雙爪合十對著人做著‘拜拜’。一邊配文:求求惹。季司早沒再迴複。隻是半個小時後,那張用完餐食的圖片還是傳送到了路北辰的手機上。等他下了飛機就能看到。拍完照片,季司早仿佛還想到了什麽似的。將那張小小的便利貼從餐盤上揭了下來,思忖了片刻,隨手將其放到了行李箱內側的小口袋中。雖然幼稚。但是確實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季司早一時不想讓這張帶著路北辰筆跡的紙張被隨意的丟棄在垃圾桶裏。盡管不知道留著還有什麽用。但還是將它好好收了起來,等打完夏決之後,再隨他一起、帶迴到滬市的基地中。-祁飛最近的心情確實是挺好,連訓練室裏都不太能聽到他罵人了。連前段時間嘴上撩起的火泡都消下去了不少,樂嗬嗬地,甚至還有閑情逸致誇於漁打得真棒。誇得於漁受寵若驚、差點兒驚得從電競椅上滑落下去。還是林照意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了起來。不然那顆不怎麽聰明的魚頭再往桌子角上撞幾下,非撞得更傻了不可。季司早知曉祁飛的心理。世界賽門票已經提前到手,那麽最後一場夏決、似乎就不是那麽重要的存在。路北辰手傷沒好,與其一直壓迫著隊員們繼續集訓、瘋狂的訓練訓練訓練,把氣氛搞得緊張兮兮地、為了衝擊銀龍杯做準備。倒不如給隊員們留得一絲短暫地、可以讓人喘口氣的檔口,以為了即將到來的世界賽做準備。畢竟職業選手們也是人、不是隻知道訓練的機器。若是一味地施壓再施壓,逼著人睜眼閉眼全都是比賽比賽,一點兒放鬆的時間都沒有,效果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就像是繃緊的橡皮筋,扯一段時間、還是要鬆開一些使其可以恢複彈性。要是一直使勁扯著、將橡皮筋拉到最大,且始終保持著不放的狀態。橡皮筋會直接斷掉,再也恢複不過來。季司早明白這些道理。但是季司早無法做到、讓自己鬆懈下來。他依舊保持著進入到季後賽以來的訓練強度和訓練狀態,自顧自地完成著對自己的要求,為了馬上到來的銀龍杯做著準備。一進入到訓練狀態中,微信也不記得再看、甚至連飯都忘了吃。直到祁飛舉著手機匆忙跑來示意他接聽電話,路北辰幽怨的嗓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季司早這才發覺、已經是下午兩點鍾了。手邊的溫水早已變得冰涼,下意識地抿唇才發現,唇瓣發幹、那杯水更是一口未動。路北辰無奈歎氣,又不忍出言責怪。隻得一遍一遍交代著人、要記得喝水、記得吃飯,不能一直長時間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模式、不然手腕會受不了,身體也撐不住。嘮叨地季司早耐心都快沒了。“知道啦,路老父親。”路北辰怔愣片刻,一時間沒消化過來這個稱唿。知道有一些人、在某些時候,有可能是會喊爸的、會叫爹的。從來不知道還有人會對著人稱之為‘老父親’的。關鍵是這還是個形容詞,連個稱唿都算不上。反而更像是在罵人。路北辰拿人沒辦法、隻得又一通電話打到羅斐那裏。事無巨細地給人重新交代了一遍,兢兢業業充當著智能鬧鍾。隻不過從以前的親自到場將人哄騙走。變成了一條信息要發送兩遍。給季司早發一遍、見人沒迴。就再給羅斐發一遍,讓羅斐去給人將蜂蜜水衝好、再給人端到麵前,直到盯著人將水喝下,再來給他迴報。使喚的羅斐一天恨不得跑十幾遍訓練室。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誰是誰的老婆粉啊?這麽溫柔體貼又細心地路北辰是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