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位的交接棒轉交到季司早的手上。其實也相當於pmg將關乎戰隊勝負的重擔, 也給到了季司早的肩上。雖然是第一次參與大賽的新人, 但是論實力、論操作、論遊戲理解與意識,沒有人比季司早更合適。隻是對於圈內人來說、moon完全可以服眾。但是到了圈外人的嘴裏, 話鋒就不是那麽一迴事兒了。一群‘懂帝’們借題發揮, 可算是找到了可以抒發自己藏都藏不住的表達欲的地方。洋洋灑灑幾千字的小作文分析還不夠。甚至還有些非職業的遊戲主播與業餘解說錄製長視頻逐幀分析, 說得那叫個頭頭是道,把pmg戰隊此次的抉擇噴得一無是處。懂吧,誰能有他們懂啊。冠軍教練帶出來的連冠戰隊都沒有他們對遊戲的理解高深。全世界的道理都被他們懂完了。季司早倒是對此不太在意,輕笑著點擊遊戲邀請,又一次進入到3v3的模式中去。彎著的眉眼處帶著些漫不經心, 但是眸子裏閃耀出的細碎的光,又給人平添出一份溫柔且堅韌的力量:“來,和我打一把。”唯二剩下的兩名隊員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一般,一個個前仆後繼地瞬間衝迴到自己的位置上, 情緒激動地連脖頸處都有些漲紅。moon神要親自上場試訓!如果能夠贏得這場比賽, 他們將會代替路北辰的位置上場, 成為一隊的打野直接進軍季後賽!那可是moon神身邊的打野位啊!一時間,兩名隊員的心情無比澎湃, 激動之情無以複加,攥緊的拳頭強行控製著自己的手不要再抖, 一定要在moon神麵前好好表現、將自己畢生所學發揮到極致!爭取直接拿下這莫大的殊榮!路北辰隻剩一隻手單手托腮,看出了那兩名隊員的那點兒小心思,垂著長睫委屈巴巴的掃了季司早一眼。季司早的注意力都放在遊戲上,一時沒看見。路北辰:。神情似乎更幽怨了些。-一場3v3的對局,季司早已經在收著打了。隻是在對立麵上的敵方打野任一南依舊被壓得十幾分鍾還沒有做出三件套,經濟完全發育不起來。而有幸在第一迴合便成為季司早身邊打野位的常子安發揮還算穩定,整體的遊戲思路和gank意識都沒出過什麽錯處,也沒有什麽太過於明顯的失誤,遵循著平日裏的訓練內容一板一眼的打著。站在一旁一邊觀戰一邊做著數據記錄的祁飛,手裏的筆尖在常子安的名字上畫出了一個圈圈。連帶著另外兩名數據分析師也紛紛點頭、對這個結果表示讚同。大概率是常子安了吧。訓練室內,除了路北辰以外,所有人皆如是想。任一南的表現雖然也有可圈可點之處。隻是他幾次因沒有抓好關鍵時間提前釋放技能導致gank失敗這個失誤絕對是巨大的。他穩不住心態。他有些太心急了、太過於想證明自己了。這一點、若是放到賽場之上。那很有可能會帶來不可預估的巨大後果。隻是,變故隻在一瞬間當殘血的季司早折迴塔下迴城,按下tab.麵板正對著兩個人做數據評估時。操縱著滿血佛耶戈的任一南在一瞬間穿過茫茫兵線、直接強行越塔、瞬間飛撲到了季司早的身上。季司早反應速度極快、在他下意識地想交出閃現避開這沉重一擊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他在見到路北辰的第一天、也是在這個位置。曾經差一點被人越塔強殺過。當時的路北辰預判了他的預判。若不是他及時調整角度,佛耶戈的巨劍落下,一個【君命已絕】、早已當場結束了他的性命。那麽此刻的任一南季司早閃現換位,來到了上一次被路北辰卡了預判的位置上。而任一南下落的地方,正正好好的、是他上一次改變了方位的原點。同樣的、‘幽魂’爆炸技能在原地爆破。幹涸的地麵上、冒著熊熊的烈焰與黑煙,以及獨屬於佛耶戈的幽綠色的光。季司早來不及停頓,滿血滿狀態的佛耶戈如同當時的路北辰一樣、扛著防禦塔的攻擊緊追不放、勢必想要擊殺掉此時血量極其不健康的季司早。觀戰的路北辰眼睛微眯,眼尾處逐漸收窄,變成一道狹長的弧度。季司早饒塔走位、指尖在鍵盤上飛舞,隻待自己的技能cd結束,給這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任一南一記絕殺。我在等cd,你在等什麽?一模一樣的地點、一模一樣的英雄人物選擇。任一南在此刻,似乎是想對當時路北辰和季司早二人那一場將操作全部拉滿、將自己所能打出的一切都做到了極致的激烈對決的1v1、再進行一次完美的複刻!相似的劇情在此刻重複上演。隻是不一樣的是清脆又密集的鍵盤敲擊聲停下,訓練室內安靜如雞。任一南看著自己陣亡在塔下的佛耶戈,頹敗的癱坐在椅子上。這一場對局,他反複觀看了成百上千遍,那些所有的對位細節以及對兩個人操作意識和遊戲理解的揣摩,早已熟稔於心,在腦子裏上演過無數遍。但是卻什麽用也沒有。殘血的季司早立在防禦塔下,峽穀的風拂過衣擺,靜靜地佇立在那裏,看著佛耶戈倒下的屍體。-我在等cd,你在等什麽?被人一套操作秀麻了的任一南雙手離開鍵盤,委屈苦笑。-我在等死唄……moon神不愧是moon神。pris之名、也不是白在排行榜上穩坐上千天的。背下所有的對位細節又怎樣。作為一名職業選手、其最重要的,無非是在賽場之上、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大腦根本來不及處理所有訊息時、所做出的最本能的臨場反應。而這個本能,是通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無數場對局比賽、無數個枯燥乏味訓練,所組成的。任一南輕輕歎了口氣。隨著死亡倒計時結束,佛耶戈再度從泉水中複活。然後體麵的、站著迎接這場對局的終章。盡管敗局早已定下。沒過多久,遊戲結束。當眾人迴到遊戲房間中、準備與自己的對位位置相互交換,互換隊友後迎接第二場比賽之時。季司早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驚呆了訓練室內的所有人。季司早說:“不換位置,再來。”彎著的眉眼中看不出什麽情緒。倒是路北辰坐在一旁、揚起的唇角眸色更深。祁飛猶豫片刻,似乎想說若是安排常子安一直和你同隊,這樣有些不太公平。隻是任一南並沒有開口反駁、反而是全場第一個應下此事的人,祁飛也不再好說什麽。二選其一嘛。moon同學這麽做、應該也有他的道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後,連祁飛自己都沒太發覺出,自己在對待moon選手時,總有種沒來由的信任感。而上一個一直讓他無條件相信與信服的人,隻有一個路北辰。祁飛盯著季司早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地又往旁邊掃了一眼,暗自嘟囔了一聲:‘也不像啊……’明明看起來是如此不相像的兩個人。怎麽卻總給人一種、他們仿佛渾然一體的錯覺?遊戲開局,走向幾乎和第一場一樣。隻不過任一南的發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起碼在中期做出了三件套的裝備、在團戰中也算有一席之地,發揮出了不少作用。季司早的打法依舊收了不少,沒有太針對性質的瘋狂壓製。隻是在遊戲資源到手、迴城補完裝備後馬上便可以推上高地完成一波時。季司早在塔下停頓了片刻,隨即取消了迴城動作,轉而在鍵盤上打字【再來。】迴車鍵才剛剛落下。舉著大刀帶著熊熊烈焰、孤注一擲釋放出所有技能的任一南再次從側麵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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