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可知孟珙?”聖母奶奶問。


    吳劍男搖了搖頭,“不知孟珙是何人?”


    浪子劍,金龜子,土行者,火行者發出一陣陣唏噓。


    吳劍男,周婉兒,木萍,妙嚴驚詫地盯著他們。


    聖母奶奶長歎一聲,繼續說:“孟珙是孟宗政之子,孟家世代是嶽家軍將領,孟珙在世時,以嶽家軍遺風治理軍隊,與民秋毫無犯!”


    “如今樊城城下是蒙古將軍範用吉,與孟珙無半分關聯。奶奶是何意?”吳劍男不解地盯著聖母奶奶。


    聖母奶奶又說:“範用吉其名,並非是他的本名,範用吉本名,孛術魯,是金國人,金國滅亡之際,孛術魯投降了大宋,孟珙深喜其才,上表大宋理宗重用範用吉。然而佞臣議孟珙重用金人,有二臣之心,大宋理宗由此猜忌孟珙,孟珙鬱鬱而終!”


    “哦!範用吉既是孟珙看重之人,必定非常了得?”


    “何止了得,是非常人也!”


    “我觀察範天順,牛富兩人,他們剛猛有餘,智略不足,與範用吉這樣勇武和智略兼具的將帥之才,有很大差距!”


    聖母奶奶點點頭,眼神中透露出憂鬱的神色,“看來樊城此行,非福而是禍!”她說。


    浪子劍,金龜子,火行者,土行者,歐陽仆,韋奴盯著吳劍男的眼神裏透露出憂愁的神色;周婉兒,木萍皺緊眉頭,盯著吳劍男;妙嚴,薩勒海,薩巴特嘴角微微上揚,笑而不語;


    吳劍男沉吟一會兒,他站起來,“走!我們去城頭看看!”他說,向門外走去。


    聖母奶奶,周婉兒,木萍,明教四大護法,歐陽仆,韋奴,妙嚴,薩勒海,薩巴特跟著走出了屋。


    他們一前一後走出府衙,歐陽仆為吳劍男撐著油紙傘,陪同他向城門走,其他人撐著油紙傘緊緊跟隨。


    街道兩邊店鋪房簷下躲雨的人靜靜看著他們,有一個穿著六品黑補服,頭戴長翅帽,身材瘦小枯幹的中年官人認出吳劍男,他跪倒在房簷下,其餘百姓紛紛跟著下跪。


    “下官恭迎將軍!”六品官員說。


    其他百姓紛紛說:“賤民恭迎將軍!”


    吳劍男拱手還禮。眾百姓看吳劍男不及弱冠,身材瘦小枯幹,紛紛交頭接耳議論。


    “他是朝廷派來的將軍?”右手邊上,跪倒在房簷下,穿著破舊衣服的中年人說。


    “他正是朝廷派來的大將軍!”六品官說。


    百姓發出一陣唏噓。


    “他有何能耐?能得到皇帝的任用?”有人說。


    “那皇帝老兒是個傻子,傻子任用的官員八成也是傻子!”又有人說。


    “哈哈……”百姓中傳來一陣哄堂大笑。


    韋奴掐著腰,站在雨中,瞪著街道兩邊的百姓,浪子劍,金龜子,土行者,火行者抽出腰間寶劍,要與百姓廝殺。


    吳劍男擺了擺手,“我們走吧!”他說,然後疾行。他身後眾人,緊緊跟隨著他。


    他們一前一後走過街道,遠處城門口聚集了一群百姓,他們圍著一個書生,書生揮舞手臂,說著什麽。近處的樊城街道兩邊幾乎沒有人影,豆大的雨點拍打在房簷上,道路上,劈裏啪啦的雨聲響徹在雨幕之中。他們走到近前,才看清情況。


    書生二十歲左右,穿著一件灰色長袍,他站在雨中,雨水淋濕了他的衣服,他的頭發,他那插在發髻中的簪子幾乎要掉落下來,他白淨的麵堂上,眉毛濃黑,眼睛斜長,他掃視四周的百姓時,他眼中總透露著堅毅。


    “蒙古人意在滅亡我們漢人,滅亡我們大宋,我們答應不答應?”他說,揮舞起手臂,眼中透露出堅定的神色。


    “不答應!”百姓中傳來稀稀落落的唿喊聲。


    “蒙古人殘暴,凡是抵抗過他們的人,他們都滅絕人性的屠殺,今天蒙古人來攻城,城破之日,就是蒙古人屠殺我們之時!”他繼續說。


    百姓的臉上透露出狠厲,眼神中透露出決絕。


    “我們拿起……”書生繼續說。


    嗚咽的號角聲,咚咚的戰鼓聲傳來。


    “走!我們上城頭!”書生說,帶著百姓向城牆走去。


    吳劍男帶著聖母奶奶,浪子劍,金龜子,土行者,火行者,周婉兒,木萍,薩勒海,薩巴特,妙嚴,歐陽仆,韋奴緊隨其後登上城頭。


    黑壓壓的烏雲仿佛要壓下來,瓢潑大雨傾斜而下,轟隆隆的雷聲,和哢嚓的閃電聲響徹天地,前方雨幕之中,旌旗招展,盔甲霍亮,大約二千人的蒙古士兵排列著整齊的隊伍,手持著霍亮的兵器目視著城頭,隊伍中間一杆大纛旗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範字!一個瘦小枯幹,頭戴風雪帽,穿著明光鎧的中年將軍,正坐在大纛旗邊的一把椅子上,他身邊一個蒙古士兵撐著一把大傘。中年將軍把長刀橫在雙腿上,一手握緊刀柄,一手抓住刀鞘;城下,範天順,牛富頂盔摜甲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們身後是大宋士兵方陣,方陣中旌旗招展,盔甲,刀槍鋥亮,軍陣後排大宋士兵咚咚敲響戰鼓。


    “那人就是範用吉?”吳劍男說,指著前方蒙古軍陣中大纛旗下坐的蒙古將軍。


    聖母奶奶遠眺,“他就是範用吉!”


    “我看他相貌平平,手無縛雞之力,怎能被孟珙看中?”金龜子說。


    聖母奶奶嗔目,“你懂什麽?人不可貌相!”


    “殺啊!”城下,範天順抽出腰間配刀,揮刀叫喊時縱馬在軍陣前奔馳,“殺啊!”他繼續喊,他胯下馬兒四蹄踩踏在地麵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從馬蹄四周飛濺出的泥土,像是雨幕中的一蓬黑煙飛濺而起。他麵前的大宋士兵舉起兵器,應和:“殺殺殺!”他繼續嘶吼:“生而男兒當報國,男兒流血不流淚!殺殺殺!”大宋士兵迴應,“殺殺殺!”城頭上的大宋百姓,士兵迴應,“殺殺殺!”城頭上,城下軍陣中傳來咚咚響的戰鼓聲。


    牛富高舉起長槊,“騎兵隨老子衝陣!”他高唿,縱馬衝了出去。他的身影快速模糊在雨幕中,他胯下馬兒揚著四蹄,唏唏律律叫,馬兒四蹄下飛濺的泥漿快速淹沒在雨幕中,隻有他高舉著的,霍亮的長槊的光芒透過雨幕射了出來。他身後的大宋騎兵緊緊跟著他,轟隆隆馬兒踩踏大地的聲,響徹在雨幕之中,飛濺的泥漿,飛也似的人影,馬兒影像,像是一蓬黑影衝向蒙古軍陣。


    範天順翻身下馬,走到軍陣之中,他把上衣脫了,露出古銅色,強壯的肌肉,他奪過身邊士兵的錘子,咚咚敲響戰鼓。他身邊大宋軍陣中的士兵連續高舉著兵刃,唿喊:“殺殺殺!男兒生而報國家,男女流血不流淚!”


    前方蒙古軍陣大纛旗下,範用吉連連冷笑,“一群莽夫!焉能撼動泰山!”他說,站起來,把手伸到身邊令旗兵前,令旗兵遞給他一個紅色的小旗子,他接過旗幟,高舉旗幟,搖晃,“變陣!”他唿喊。他四周的蒙古士兵跟著唿喊:“變陣!”前方兩排的蒙古士兵紛紛舉起大盾,人龜縮在大盾之中。後麵的蒙古士兵挺舉著長矛踏著整齊的步伐,向著盾牌走來。咚咚踩踏大地聲宛若雷鳴般響傳來,他們走到盾牌空隙前,挺舉出長矛,立刻形成了一排排長短不一的長矛陣。


    “擂鼓,鳴號角助戰!”範用吉唿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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