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嶽木兒吼,“這天下是蒙古人的天下,是蒙古帝國,那裏有什麽大元帝國!”


    郝大通嘿嘿冷笑:“貧道隻知道有大元,從來都不知道有蒙古!”


    嶽木兒麵色絳紫,“殺了他們!”他吼,揮出琅琊棒,指著郝大通。


    郝大通身後的兩個道士走到郝大通身前。嶽木兒身後的蒙古士兵揮舞著彎刀向著兩個道士衝了過來。兩個道士像是木頭一樣站著不動,待蒙古士兵衝到他們身前時,他們抽出寶劍,縱身衝入蒙古士兵之中。他們左右移動,不斷揮劍,蒙古士兵靠近不了他們,地麵上雪花揚起,一道道劍芒從雪花中激射而出,瞬間裏就有許多蒙古士兵倒下,一蓬箭雨漫天射來,郝大通縱身躍起,衝到箭雨之中,他身上道袍快速膨脹,從道袍上泛射出的藍色真氣溢出一個光球,四周氣浪暗湧,箭簇未射到,便紛紛震落,郝大通揮了兩劍,把麵前箭簇擊落,墜落到地麵上,他橫衝直撞,眨眼間便劈倒數人,蒙古士兵紛紛避讓,嶽木兒揮鞭抽馬兒,馬兒唏唏律律嘶鳴,揚起前蹄,在空中連續踢了幾腳,它長長的鬃毛飄灑在風中,嶽木兒陰鷙地盯著郝大通,郝大通向他跑來,他胯下馬兒奮四蹄前衝,他揮起琅琊棒指向郝大通。郝大通跑了幾步,縱身躍起,他手中寶劍宛若遊蛇般顫動,直刺嶽木兒麵門,嶽木兒橫旦琅琊棒,寶劍劍鋒刺在琅琊棒上,嗡地一聲巨響,琅琊棒劇烈顫抖,從劍鋒上四溢的藍色芒影向四麵八方激蕩,快速遮蔽住兩個人身影。郝大通淩空翻轉,揮劍再刺,感覺劍鋒落空,他落到地上,他看見馬上沒有了嶽木兒的人影。他左右察看。兩個道士和蒙古士兵糾纏,蒙古士兵像潮水一樣湧來。一個道士大吼:“師父,嶽木兒在馬腹下!”嶽木兒從馬腹下探出頭,看到郝大通後他眯起眼睛,陰狠地冷笑,甩出數把飛刀。郝大通揮劍抵擋,叮叮當當聲響起,火花四射,寶劍劍身嗡嗡顫抖,他連續後退幾步堪堪站穩,哇地吐了一口鮮血。他把寶劍拄在地上,低垂下頭,一把飛刀紮在他胸前不停抖動。兩個道士縱躍到他身邊,抓起他,連縱了幾次,到了數丈開外,他們快速奔跑,最後像是渺小的黑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原。


    嶽木兒翻身上馬,“帶上察必,真金,”他說,夾馬腹,馬兒前行,“我們迴和林!”


    四個蒙古士兵走到察必,真金身邊,押送他們前行,其餘蒙古士兵跟著嶽木兒。雪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具屍體,從屍體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鮮血染紅了白雪。馬蹄聲漸漸渺小了。察必,真金,嶽木兒的身影漸漸渺小。


    周婉兒盯著察必,真金,“那個女人和少年很可憐!”她說。


    “郝大通打不過嶽木兒,”木萍說,“我們也不見得能打過嶽木兒。”


    周婉兒說:“到了和林,阿裏不哥一定會處死察必,真金!”


    吳劍男說:“或許是另外一種結局!”


    周婉兒,木萍齊刷刷地看向他,他趴在白雪中,他鼻孔下的白雪已經融化了,從他鼻孔中唿出的熱氣,像是白霧一樣縹緲著散開。“什麽樣的結局?”她們幾乎同時問。


    他看著蒙古士兵,現在蒙古士兵像是消失在雪原盡頭的渺小黑影。“阿裏不哥隻想拿他們當人質要挾忽必烈。”他說。


    周婉兒問:“忽必烈會答應嗎?”


    他堅定地搖了搖頭,“即便忽必烈有心答應,他手下的文臣,武將也不會答應!”


    木萍說:“那麽察必,真金的結局隻有一個了!”


    這一次周婉兒,吳劍男看向木萍。木萍側躺在雪地上,一隻手支撐著腦袋,一隻小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像是睡羅漢,但是她的模樣卻俏皮,她撅著小嘴,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一雙眼睛深邃而發亮。


    吳劍男問:“什麽結局?”


    她說:“慘遭殺害!”


    周婉兒說:“阿裏不哥會對自己的嫂子下毒手?”


    她說:“從嶽木兒的行為判斷,阿裏不哥一定會!”


    吳劍男說:“你是在說狼鼠一窩,狼狽為奸?”


    她說:“我就是這個意思!”


    吳劍男想到,在真實的曆史記載中,忽必烈晚年就是因為真金,察必皇後的死而變得頹喪,多疑。如果察必,真金提前就死了,那麽中國的曆史一定要改寫了,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更苦,他不想百姓受苦。


    “我們去救察必,真金把他們帶迴到忽必烈身邊?”他說。


    周婉兒看了一眼蒙古士兵。此時他們已經消失在茫茫雪原上了,雪地上留下他們一連串的腳印,嗚咽的寒風從北方吹來,空氣中充斥著西伯利亞森林中清新的氣味。周婉兒看向吳劍男,“郝大通師徒三人沒打過嶽木兒和蒙古兵,”她說。“我們三人能打過嶽木兒和蒙古兵嗎?”


    木萍說:“也不能!”她站起來。風吹拂著她的頭發,她的頭發飄舞,她的目光堅毅地盯著山下,她的臉像是平靜的水麵,沒有一絲波瀾。


    “我們放棄他們?”吳劍男繼續問。心裏已經打算放棄救察必,真金了。既打不過,人救不成,又有很大危險丟掉兩個女人的性命,這劃不來嘛!——一個是他老婆,這是肯定的了,木萍已經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在古代,這樣女人隻有他能享用了,另外一個態度曖昧了,這說明周婉兒的心裏發生了變化,他不是傻瓜,這一點他是能感受到的。


    木萍說:“那倒不必!”


    吳劍男驚詫地盯著木萍;周婉兒露出狡黠的微笑。


    木萍繼續說:“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明難鬥暗,這是亙古不變的,我們可以從暗中來!”


    “偷襲?”吳劍男,周婉兒同時說。


    “我是這麽想的。”木萍說。


    三個人又商量了具體的實施方法,然後追尋著蒙古人的腳印追尋一天,直到晚上,他們才靠近蒙古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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