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如水一直站在陳良玉身後,用移聲換位的辦法,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一會兒在北,一會在南的大聲吼叫,讓那陳小玉和眾兵士上奔下跳,直累得喘不過氣。


    尤如水高興極了,樂得哈哈大笑。


    教場裏亂哄哄的,盡皆眼露驚恐之色。特別是有些當兵的,更嚇得麵色蒼白。尤如水看著就解氣。


    尤如水戲弄了一陣當兵的,又覺得他們是受人指使,身不由己,便停了挑逗。不過,她想再嚇嚇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姓尤的不好惹。想到這裏,她用玄真移聲換位大叫道:“你們玩夠了,現在該小爺來殺你們了,快快跪下者不死!”


    尤如水的這聲大叫,就像晴天霹靂,膽小怕死的嚇得連忙跪下,頭如搗蒜,嘴裏不斷喊著:“神人饒命!神人饒命!”


    膽子稍大點的拔腳就跑。也有不怕死的,直撲到說話處,揮劍一頓亂砍。


    尤如水見這幾個東西居然不怕死,便誠心教訓教訓他們。她閃到他們背後,一人一腳踢去,那幾個家夥頓時被踢得翻了幾個滾。


    那些家夥才知道是遇到了硬茬,連忙跪在地上不斷討饒說:“神仙饒命,神仙饒命!”


    尤如水看著他們的醜態,又樂得大笑了一陣。尤如水在陳良玉的身上找到了那柄短刀,抽了出來,問陳良玉道:“狗賊,小爺昨天就沒為難你,你為何處處與小爺作對?”


    陳良玉氣得咬牙切齒地說:“你殺了我女婿,讓我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是沒為難我?”


    尤如水聽了,又是一陣哈哈後大聲說道:“陳老狗,我告訴你吧,我殺了你女婿,是你女婿他該死!你說你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卻是屁話!你知不知道你女兒她……”


    陳良玉知道尤如水後麵要說什麽,連忙打斷尤如水的話說:“小妖女,你別強詞奪理了。他們穀家對不起你,你不應該把氣撒在我女兒身上!”


    尤如水又是一陣哈哈後說:“陳老狗,我勸你快去把你那騷貨女兒弄迴來的好,不然,她會偷盡穀王府男人,咯咯咯……小爺隻怕有朝一日東窗事發,不僅是你陳家的臉會丟盡,太後的臉也沒處擱嘍!”


    那些跪著的兵士們和看熱鬧的人們聽了尤如水的罵人話,頓時哄笑起來。


    陳小玉捂著還在流血的耳朵,不敢造次,隻得裝起了孫子。


    陳良玉氣得直咬牙。他悔恨昨晚不該出此下策,不但沒讓她殺了穀家父子,反倒把自家臉丟盡了。他暴瞪著兩眼,怒罵著尤如水道:“小妖女,老子操你八輩祖宗。你有膽量就現身出來放了我。老子會把你皮子剝了,看你是究竟是男是女,還是男女一體的公母人,竟能如此不知廉恥,信口罵人!”


    陳良玉的罵,刺痛了尤如水。她也覺得自己就是個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怪人。


    陳良玉見尤如水沒有迴罵,更是來勁,又罵道:“小妖女,讓老子說中了吧?你她媽一定是個公母……”


    尤如水沒等陳良玉罵完,‘啪’地一巴掌打在陳良玉的右臉上,陳良玉的頭被打到了一邊,再也無法轉動。


    陳良玉沒料到尤如水竟有如此大的力氣,他的腦殼轟轟隆隆地響了半天,方才緩過了氣。他心裏明白,她就是不隱身,自己也絕不是她的對手!他想不通的是,才相隔一晚,她的功力咋會大了這麽多?這次,陳良玉才真正地害怕了。


    尤如水把陳良玉提了起來,一腳踢在他的後腳彎,陳良玉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


    陳良玉頓時嚇得靈魂出竅,再也沒了剛才的威風。他顧不得顏麵,連忙向尤如水討饒說:“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該死,我不該罵你,不該罵你!姑娘饒……了我吧!”


    尤如水想到他昨天逮自己的一幕,又想到被他們折磨的穀王氏母女,苦笑著罵陳良玉道:“老狗,真你娘的沒出息!剛才還威八麵,一會兒又像孫子。小爺看著你就不順眼!如果你一直做個狠人,小爺或許會饒了你,但是,你卻半會功夫就成了孫子。你這樣的人活著有啥意思?小爺留你不得!”


    陳良玉聽了,頓時魂飛魄散。他直挺著身子,隻把頭不斷地點著哀求著說:“尤姑娘,你聽我說,其實,我對王氏母女一點也沒為難她們,真的。我叫你來的目的不過是要你幫殺了穀家父子而已,該死的是穀家父子……”


    “老狗,你別推了!那些東西是該死,但你也不能好好地活!”尤如水沒等他說完,隨手在陳良玉身上一陣亂拍,直把他打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廢人,報了昨天被他淩辱之仇和剛才罵自己之恨方才罷了。


    那些跪著的將士見陳良玉白白的倒了下去,盡都嚇得不敢亂動。有的嚇得尿了褲子,像打擺子一樣打著抖。陳小玉更怕尤如水連自己一起殺了,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穀蛟龍,滾出來!”尤如水一步起到空中,四處看了一陣,沒見到穀蛟龍身影,方才罷了。她也不想再殺人,隻想把他們打發走,以免自己走了,他們拿百姓出氣。想到這裏,她大聲對陳小玉說:“姓陳的,小爺今天不殺你。不過,你告訴那穀蛟龍,叫他別再和本人過不去了,如若不聽,你爹就是榜樣,信不信由他。如若你再敢助紂為虐,為難百姓,我會專門前來要了你的命!快滾!”


    “是是是!一定照辦,一定照辦!”陳小玉哪還顧得什麽臉麵,連忙跳了起來,狼狽地拔腳狂奔而去。


    穀王氏母女在一邊看著尤如水把兵士們打發走了,才迎著尤如水走了過來。


    穀惠玲連忙把尤如水的衣領理了理,高興地說:“水仙姐,你的本事真的變大了好多,太解氣了。水仙姐,你真行!”


    尤如水卻沒有高興,她雙手捧著穀惠玲的臉,鼻子一酸,流著淚說:“玲玲,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


    穀王氏看著衣衫不整的尤如水,心中一陣酸楚。她摟著二人,哽咽著:“閨女,都怪娘無用,一點兒都幫不上忙,還盡給你添麻煩,娘真該死!”


    尤如水傷心了一陣,撿起地下的銀子,說:“娘,玲玲,我們誰也不怪,隻怪穀王府太混蛋,現在好了,我現在不怕他們了。走,我們吃飯去!”


    穀王氏看著尤如水,心疼地說:“閨女,隻是苦了你了!”


    尤如水安慰著穀王氏說:“娘,女兒現在長本事了,再也不怕他們了。你放心,女兒現在已有本事保護我們自己了,再也用不著躲閃逃命了。吃完飯,我們趕到黃家場去休息。昨晚你倆受了一夜罪,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


    “黃家場?”穀王氏又吃驚起來,認為尤如水的腦殼又出問題了,連忙問尤如水道:“閨女,難道我們可以迴穀家莊了?”


    “不是的。娘,是這麽迴事。”尤如水看穀王氏那緊張的樣子,笑了笑,才向穀王氏解釋了一遍到黃家場的原因。


    穀王氏看著屁事也沒有的尤如水,才放下心來,說:“好,娘聽你的!”


    穀蛟龍見尤如水不但成功救了王氏母女,還殺了陳良玉,心裏也著實後悔了一番,怨自己多事,妄想把她當搖錢樹,不僅沒有捉住尤如水,還讓她對穀王府的恨又多了幾成。穀蛟龍知道,陳良玉是太後的舅子,嘍裏國舅,身份遠超穀裏康爺爺。穀蛟龍擔心國王怪罪,影響他父親穀長龍的王位,更怕尤如水找迴穀王府找他算賬。他見教場上沒了人,估計尤如水等人已經遠去了,才現身來到陳良玉麵前,見陳良玉一身軟綿綿的,卻還有氣,看來,那妖女沒殺他。不過,他看得出,陳良玉多半是廢了。他暗自慶幸了一番,心想,幸好我有先見之明,沒有和陳良玉站一起,不然,肯定會像這老頭兒一樣廢在這陳州了。


    穀蛟龍四處看了一陣,也沒見一個人影,就連陳小玉也丟下他爹逃命去了。他心裏一陣好笑。不過,他笑不出來,他知道,那妖女確實太可怕了,大家怕那妖女也很正常。不得已,他隻好自己背上陳良玉,迴到了國舅府。


    國舅府的人見穀蛟龍背著一身都在晃動的陳良玉迴來了,隻認為是主子死了,頓時嚎哭起來。


    穀瓜幫著把陳小玉把耳朵敷上藥,包紮了。


    陳小玉見穀蛟龍把父親節背了迴來,顧不得細看,隻把穀蛟龍一頓臭罵道:“你這該死的東西躲到哪裏去了?你不是說有絕對把握殺了那妖女嗎?到時候你娘的卻鬼影子都看不見!你說,現在咋辦?”


    “唉,那妖女確實太可怕了!”穀蛟龍假意地唏噓了一陣,長歎了一口氣安慰陳小玉說:“姻舅,妖女今天沒殺姻爺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穀瓜仔細檢查了一遍陳良玉,雖說沒死,但隻能算個廢人了,傷感地說:“國舅爺雖說死不了,但已和常人沒區別了!”


    陳小玉這才仔細看了看父親,見果然是一身筋骨錯亂,知道是妖女有意廢了他武功,心裏一陣黯然,恨恨地罵著穀蛟龍道:“都怪你這多事的東西!”


    穀蛟龍見事情鬧大,怕陳太後趁機收拾自己一家,便想辭別了陳小玉說: “姻舅罵的是!那妖女今天沒有大開殺戒,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小侄認為,得趕快向朝廷稟報,要太後和大王派高人捉拿這妖女方可奏效!姻舅,小侄也得進都城找我老丈人拿主意了!”


    陳小玉見穀蛟龍想溜,也不便阻止,沒好氣地恨聲道:“快滾!”


    穀瓜見穀蛟龍走後,遺憾地說:“哥,不應該放他走!”


    “穀瓜,這事急不得,先饒了他!”陳小玉歎了口氣,安慰穀瓜說:“你放心,我會叫太後幫你的!”


    “謝大哥!”穀瓜不好再說什麽,也告辭說:“哥,我得迴去告訴翠雲!”


    陳小玉想了想對穀瓜說:“你先等一會兒,我給那穀長龍寫個信打招唿,看他還敢為難你!至於你和翠雲的婚事,得等我母親迴來再說了!”


    穀瓜感激不盡地說:“謝大哥!”


    穀瓜帶著陳小玉寫的信,告別了陳良玉父子,千恩萬謝地告辭走了。


    陳小玉看著暫時還不能動的父親,罵了一陣穀蛟龍,也覺得隻有上報朝廷才有為父親報仇的希望了,於是連忙修書一封,說了大致原因,對心腹陳星辰小聲說了一陣,才說:“快,飛馬上報陳太後!”


    “是!”陳星辰當即出發,連夜趕往京都報信去了。


    穀瓜走捷徑很快迴到穀王府。


    穀長龍見穀瓜迴來了,連忙問道:“穀瓜,情況如何?”


    穀瓜願意嚇著穀長龍說:“王爺,大事不好!”


    穀長龍嚇了一跳,趕緊問道:“出啥事了?”


    穀瓜歎了口氣說:“妖女把國舅爺的武功廢了,陳小玉也受傷了!”


    穀長龍聽了,舒了口氣說:“就這事?”


    “對,就這事!”穀瓜見穀長龍不以為然的樣子,心裏老大不自在,想了想問穀長龍道:“王爺,你認為這是小事?”


    穀長龍想也沒想就說:“隻要沒死人,再大的事都不大!”


    “王爺,你想簡單了!”穀瓜想了想對穀長龍說:“你想過沒有,國舅爺畢竟是太後的舅子,又是朝廷鎮守一方的大將軍,你把他的武功廢了,他還是將軍嗎?你說,太後知道後會是什麽想法?”


    穀長龍長歎了口氣說:“唉,都怪蛟龍那東西多事!”


    “王爺,這是陳小玉將軍給你的信!”穀瓜也不敢說太多,趁機把陳小玉的信遞給穀長龍說:“國舅爺和小玉將軍要我負責陳翠雲的安全!”


    穀長龍把陳小玉的信看了,心裏罵道,陳翠雲這個東西真是,找什麽人不好偏要找個家丁。不過,他不敢公開反對這事,隻得對穀瓜說:“穀瓜,既是陳家看得上你,是你的造化,本王沒說的。不過,你倆的婚事我不能做主,還得讓陳家主張!”


    “多謝王爺!”穀瓜心裏一陣冷笑,心想,你能幹嗎!


    穀長龍看著穀瓜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穀瓜來到側院,大大方方地喊道:“翠雲,我迴來了!”


    陳翠雲見穀瓜滿麵春風地來了,就知道大功告成,高興地拉著穀瓜的手問道:“瓜,我爹答應我倆了?”


    “答應了!”穀瓜高興地說:“小玉大哥說等國舅夫人迴來後就為我倆完婚!”


    “太好了!”陳翠雲忘情地在穀瓜臉上吻了起來。


    “翠雲,還有個壞消息!”


    陳翠雲嚇了一跳,一下僵住,連忙問道:“啥壞消息?”


    “妖女把國舅爺的武功廢了!”穀瓜歎了口氣,把陳州發生的事告訴了陳翠雲。


    陳翠雲聽了,呆了一陣說:“好在那妖女沒殺人,我爹雖然沒了武功,卻保住了命,也是大幸了!”


    “倒也是!”穀瓜若有所思地說:“沒了武功,少操點心,又何嚐不是好事呢!”


    “有道理!”陳翠雲想了一陣對穀瓜說:“瓜,既是我爹沒了武功,我們為何不可把他接到這裏來守著,慢慢把穀長龍父子擠出王府呢?”


    “好倒是好,但有難度!”穀瓜笑著說:“翠雲,你想過沒有,王府是大王封的,怎能輕易擠得掉?我倆能守住王府裏的半壁江山就不錯了!”


    “沒出息!”陳翠雲野心勃勃地說:“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讓我爹娘幫我們擠走穀長龍父子!”


    穀瓜不敢掃陳翠雲的興,隻得說:“好,我聽你的!”


    陳翠雲左思右想了一陣,對穀瓜說:“瓜,為了我倆的將來,我倒覺得現在是個最好的機會!”


    穀瓜一時沒想通,連忙問道:“翠雲,啥機會?”


    陳翠雲又想了一陣,在穀瓜耳邊小聲說:“我爹既然是被穀蛟龍那小東西算計,何不趁機把責任推到穀家身上?”


    穀瓜還是沒弄懂陳翠雲的意思,小聲問道:“翠雲,說清楚點!”


    “瓜,我們應該馬上把我爹接到這裏來住下,一切都好說了,明白不?”


    “倒是個辦法!”穀瓜也想明白了,誇獎著陳翠雲說:“翠雲,高見!”


    陳翠雲咬了咬牙說:“瓜,我馬上寫封信,你下午就去把爹接過來!”


    “好,我聽你的!”


    尤如水三人慢慢地來到寄馬處,尤如水身上的汗已幹,知道已經現身,耐心等了一陣,直到看見了玲玲母女,才找了個僻靜處吃完午飯,把穀惠玲母女扶上馬背,自己牽著馬,一路小跑,往黃家場趕去。


    穀惠玲見尤如水輕輕鬆鬆地跟著馬跑,全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驚奇地問道:“水仙姐,你的腳力連馬兒都比得過了?”


    尤如水笑了笑說:“我現在如果真跑起來估計連馬兒都追不上了!”


    “吹吧!”穀惠玲哪裏相信,搖了搖頭說:“你能跑過馬?你又不是四條腿!”


    “你看我跑給你看!”尤如水把馬韁遞給玲玲,話一說完,如飛而去。跑了近一裏路,又反身飛了迴來,臉不紅,氣不喘地問穀惠玲道:“現在相信了吧?”


    “水仙姐,你那飛著跑的本事確實太厲害了!”穀惠玲把舌頭伸得老長,驚問道:“水仙姐,你是幾時學會的這身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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