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沈嘉定迴了東宮,剛進殿就聽到了婉兒的嬉笑聲,一旁的宮女見殿下來了,剛想進去告知太子妃她們,沈嘉定做了個“噓”的動作,並讓宮女們退了出去。


    “清雅,你們在笑什麽?”沈嘉定撩開簾子問道。


    蘇清雅起身喊道:“殿下。”


    “二哥。”肖婉婉笑得燦爛。


    蕭思思小聲喊道:“太子哥哥。”


    “都坐下吧。”沈嘉定坐在清雅身邊,那雙平靜的眸子多了一絲溫柔。


    “妾身與婉兒她們在聊墨墨的事。”蘇清雅迴道,接過沈嘉定剝好的葡萄。


    一旁的蕭思思看著這一幕,想起了沈王爺與肖婉婉親昵的畫麵,這兩人的生活都令她羨慕,在大晉除了蘇家一夫一妻之外,各大臣都是妻妾成群,連爹爹都納了四個妾,她娘親經常跟她說起蘇夫人的事,雖然嘴上不說,但從娘親眼裏可以看出羨慕之意。


    “婉兒,是不是你又欺負墨墨了?”沈嘉定調侃道。


    肖婉婉小嘴一撇:“哪有,我對墨墨好著呢,二哥別亂說。”


    聞言,沈嘉定輕聲一笑,目光往旁邊移,落在思思身上,見她略有幾分羞澀,沈嘉定問道:“思思,最近可還有習畫?”


    蕭思思一愣,點點頭:“迴太子哥哥,還習的。”


    “聽聞蘇魏將軍與你交情甚好,不知思思是怎麽想的?”沈嘉定突然說道,身邊的清雅用手肘推了他下,瞪了他一眼,沈嘉定抿嘴笑了笑。


    聽到這話,蕭思思臉微微一紅,急忙解釋:“小女自小崇敬守護邊疆的戰士,自然對蘇魏將軍多了幾分尊敬,望太子哥哥莫誤會。”


    肖婉婉聞言睨了思思一眼,這小妮子一到關鍵時刻就慫,她剛想插嘴,蕭思思急忙伸手抓住她,眼裏滿是懇求,肖婉婉翻了個白眼,低頭吃葡萄。


    “哦哦,是孤多嘴了。”沈嘉定笑道,眼見清雅身子往另一邊坐去,惹清雅生氣了,沈嘉定無奈一笑。


    氣氛突然尷尬起來,肖婉婉開口:“二哥,小穆呢?”


    沈嘉定迴道:“書穆在文渠閣與蘇魏商議國事。”


    “蘇魏將軍要去邊關了吧?”肖婉婉好奇地問了一句。


    蘇清雅抬眸看著殿下,神情有些低落,邊疆生活艱苦,但保家衛國是蘇家曆代傳下來的祖訓,她為此驕傲,又難免藏有私心。


    蕭思思偷偷地看著太子哥哥。


    “再過三日,父皇已經下召旨意了。”沈嘉定下意識地看了清雅一眼,身子往她那邊靠去,幾乎是貼在清雅肩上。


    “殿下,王爺與蘇將軍來了。”小卓子在門口說道。


    “讓他們進來。”沈嘉定迴道。


    不一會兒,沈書穆與蘇魏站在她們麵前,沈書穆喊了句:“二哥。”便坐在婉婉身邊。


    一旁的蘇魏喊道:“殿下,嫡姐。”說完目光掃了一圈,默默地坐在蕭思思身邊的椅子上。


    蕭思思心莫名一跳,低頭安靜吃果子。


    肖婉婉下意識地盯著思思,見她埋頭不敢與蘇魏對談,肖婉婉歎了口氣,沈書穆突然湊了過來,沉沉問她:“婉婉,你在看什麽呢?”


    不管任何時候他的婉婉目光總是在其他人身上,以前是二哥,現在又是蕭思思。


    對上小穆幽幽的目光,肖婉婉伸手撫了撫少年的眉眼,裝作拂去異物的動作,嗓音清脆:“小穆,上麵有東西。”


    沈書穆溫柔地盯著她,眨了眨眼,朝她笑。


    “四小姐。”旁邊的蘇魏喊了蕭思思一句,他發現最近蕭四小姐越來越冷淡,他想不通其中原由。


    蕭思思禮貌性地迴了句:“蘇魏將軍。”


    話音剛落,二人又陷入沉默之中。


    幾人一同用了午膳,飯畢,肖婉婉三人離開了東宮,蘇魏見狀也起身向殿下與嫡姐告辭,跟在他們身後,目光偷偷地看著蕭思思的背影,少年臉上露出幾分失落,轉身從另一邊走去。


    經過豔華園時,肖婉婉撞見了迎麵而來的沈熹微,雙方微微一愣,沈熹微下意識地瞥了瘋子一眼,不情不願地福身喊道:“四哥,四嫂。”


    目光上下打量著沈熹微,見她消瘦不少,看來退婚一事對她打擊很大啊,肖婉婉收迴目光,挽起思思的手從沈熹微麵前經過。


    待三人走後,沈熹微迴頭狠狠地瞪著她們的背影,甩了甩衣袖,負氣離開。


    馬車停在街上,肖婉婉從馬車上下來,街上熙熙攘攘,響起陣陣叫賣聲,蕭思思拉著她往王大婆的鋪子趕去,買了三根糖人,幾支冰糖葫蘆。


    咬了一口糖人,蕭思思誇讚道:“還得是王大婆家的正宗啊。”


    肖婉婉手拿著冰糖葫蘆,咬了一口,隨思思往沿岸邊走著,岸邊長了一棵棵柳樹,枝條隨風搖曳,翠綠的柳葉拂過臉頰,引起一絲癢意,惹得人發笑。


    沈書穆默默地跟在她們身後。


    “嫡姐,瞧瞧,百姓一見你就躲得遠遠的。”蕭思思下巴點了點前方躲竄的路人。


    肖婉婉聳聳肩:“已經習慣了。”


    走得有些累了,三人準備去淡如水酒樓歇下,半路上瞧見了三姐蕭瑟瑟,蕭瑟瑟心一驚,逼著自己上前喊道:“王爺,嫡姐。”


    “三姐姐,你在這幹嘛?”蕭思思問道。


    蕭瑟瑟避開肖婉婉的目光,迴道:“我上街添些衣物,準備迴府了。”


    “那我也迴府吧。”蕭思思說道,向肖婉婉與王爺告辭,隨三姐離開了。


    這個蕭瑟瑟似乎很怕她,肖婉婉咬著冰糖葫蘆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下一秒手裏的冰糖葫蘆被搶走,肖婉婉頓時不開心:“小穆,還我。”


    少年一口咬掉剩下的兩顆,含糊不清地說道:“婉婉,不能吃了。”


    瞧著少年鼓鼓的嘴巴,肖婉婉抓著他的手臂啃了一口,氣兇兇道:“叫你不讓我吃。”


    她咬得很輕,如抓癢似的,惹得少年眉開眼笑。


    搖曳的柳枝拂過少年的臉頰,落在他的肩上,與少年的黑衣形成對比,一黑一青,如黑淵中重生的綠葉,散發著韌性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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