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李妙韻帶著宮女太監往東宮趕去,眼裏多了一絲憂慮,本來前段時日嘉兒剛帶著蘇魏威逼聖上放了沈書穆與沈熹微,聖上定對此耿耿於懷,現在太子妃有孕,依聖上的性子,可能會對清雅動手,況且蕭國欽交了兵權,蘇府一家獨大,聖上定有想法,想到這,李妙韻扶額頭疼。


    到了東宮,蘇清雅站在殿門口迎接母後,這時李妙韻才咧出幾分笑容,她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清雅的肚子上,問道:“最近可有什麽不適?”


    蘇清雅隨她入殿,進了寢宮,搖頭迴道:“並無。”


    說到這個,李妙韻的臉上多了幾分慈愛的笑,她開始說著:“清雅你不知,當初本宮懷嘉兒時,反應特別大,他啊,一直鬧騰,直到現在…”李妙韻頓了下,沒有說下去。


    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蘇清雅安慰道:“母後,您不用擔心,殿下自有想法,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李妙韻擠出一絲笑,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邊走邊叮囑道:“清雅啊,有身孕可不一樣了,這些時日不用來椒鑾殿請安了,什麽都免了,還有讓堯嬤嬤留下,她畢竟服侍過本宮,對這個有經驗,而且對一些陰謀也有經驗的。”


    蘇清雅點點頭:“多謝母後。”


    二人在屋內寒暄了一會兒,李妙韻又賞了蘇清雅一些珠寶,便帶著宮女太監離開,走到殿門口,又喚著:“思羽。”


    堯嬤嬤立即上前應道:“老奴在。”


    “這些日子要避免劉良娣與太子妃碰麵,一定要注意,還有涉及太子妃的點點滴滴。”李妙韻輕聲叮囑道。


    堯嬤嬤點頭迴道:“是,娘娘,老奴知道。”


    偏殿的劉楣娥聽到這個消息,氣得咬牙切齒,下唇染了一抹血色,流在嘴角,慢慢往下淌,身旁的宮女小荀見狀抽出腰間的手絹幫良娣擦了擦嘴邊的血,柔聲說著:“良娣,莫要傷害自己身子啊。”


    “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劉楣娥冷聲說道。


    “是,良娣。”宮女們說完紛紛退了出去。


    待屋內恢複安靜,劉楣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摸進枕頭底下,將小紙人放在手上,拿針紮著小紙人,一下接著一下,劉楣娥麵貌猙獰,嘴裏嘟噥著什麽咒語,小紙人背麵貼著“蘇清雅”三個字……


    養心殿的沈裕德聽到太子妃有身孕的消息,又想起了雲妃的種種,臉色一冷,最近他與嘉兒的關係愈發冷淡,兩人之間有了隔閡,但終究是父子,他也不願與嘉兒鬧絕,畢竟除了在與書穆之事有分歧,嘉兒確實無任何過錯,甚至於比他做得更好,但礙於臉麵,他不願主動與嘉兒和解。


    況且他的嘉子已經知曉他以往的劣跡斑斑,自古皇帝是不能留有劣跡的,所以沈裕德很糾結矛盾,但大晉需要一個能人治國,而嘉兒就是最佳的人選。


    人選?沈裕德腦海中突然冒出禧兒的身影,禧兒年滿十四,資質雖比嘉兒差點,但禧兒勝在心思純良,定不會做出忤逆他的事,好好培養也是一國之君了。


    “來人,召見禧兒。”沈裕德喊道。


    得知自己禧兒被聖上召見,楊妃敏銳地嗅到了一絲上位的氣息,一旁的沈逸禧臉上卻無半分喜色,他隨著林公公去了養心殿。


    進了養心殿,沈逸禧朝父皇扶手喊道:“兒臣向父皇請安。”


    正在提筆寫字的沈裕德停下手裏的手筆,吩咐道:“來人,給朕上棋盤。”


    林公公將筆墨紙硯收下去,一旁的小太監端著棋盤放在聖上麵前,沈裕德喊道:“禧兒,來,陪朕下一把。”


    “是,父皇。”沈逸禧上前坐在父皇對麵。


    沈裕德手持黑棋先下一顆,邊說著:“禧兒,最近功課做得如何?”


    瞧了一眼棋盤,沈逸禧將白棋落在棋盤上,迴道:“迴父皇,尚好,陳夫子教得好。”


    “近日朕有些不適,禧兒你每日上完功課便來養心殿陪朕聊聊天吧。”沈裕德叮囑道。


    “是,父皇。”沈逸禧應道。


    ……


    另一邊的文渠閣,沈嘉定坐在案桌中央批閱奏折,腦海裏想起了清雅的模樣,不由得抿嘴偷笑,這時小卓子匆匆趕到,朝他說道:“殿下,今日聖上召見了五皇子沈逸禧,還讓他日日與聖上陪伴。”


    聞言,沈嘉定嘴角的笑僵住了,垂下眼簾沉思了下,“消息從哪得知?”


    “迴殿下,林公公跟奴才說的。”小卓子迴道。


    “孤知道了,下去吧。”沈嘉定揮揮手。


    小卓子退了下去。


    窗外一陣微風拂過,吹動著桌上的宣紙,沈嘉定沉思了會,恢複了臉上的平靜,又開始批閱奏折。


    五日後,肖婉婉與思思進了宮,帶了些東西,先去椒鑾殿拜見了皇後娘娘,後趕去東宮,蘇清雅見到婉兒,咧出一絲寵溺的笑。


    蕭思思喊道:“蘇姐姐。”


    肖婉婉迴頭喚道:“嬤嬤,把東西拿上來吧。”


    身後的桐嬤嬤將東西提了上來,蘇清雅看了一眼,東西被布包裹著,她睨了婉兒一眼,“婉兒,莫要客氣。”


    肖婉婉輕輕一笑:“都是些吃食,在街上買的,宮裏應該沒有。”


    “進去吧。”蘇清雅帶著她倆進了殿內。


    待三人坐下,蘇清雅喚著靈月:“靈月,去禦膳房拿些吃食過來。”


    “是,小姐。”靈月帶著幾個宮女離開了。


    蘇清雅匆匆看了婉兒肚子一眼,見她衣物稍大遮住了肚,瞬間鬆了口氣,說道:“婉兒,你身子不便以後就不要進宮了,要是被父皇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肖婉婉點點頭,問她:“蘇姐姐,父皇沒為難你吧?”


    “那倒沒有,隻是殿下與父皇之間有了隔閡,不與之前那般融洽。”蘇清雅迴道。


    肖婉婉笑了笑:“蘇姐姐,放心,二哥會處理好的。”


    瞧著婉兒臉上的笑容,如夏花般絢麗,又似冬日裏的梅花不懼寒冷,蘇清雅似乎明白為什麽沈王爺會愛上婉兒了,她身上有太多的能量,似乎一靠近就能吸取一些力量往前走。


    蘇清雅點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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