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安聽到屋外有人前來,這腳步,是阿爹。


    她立馬大聲哭喊道,兩行清淚落於臉頰,泣不成聲:


    “祖母,孫女自知不得您歡心,但您讓家丁男子侮辱孫女聲名,是要將孫女逼死嗎”


    “既如此,孫女今日就一頭撞死在祠堂,讓列祖列宗為我做主”


    又扯著嗓子大哭道“阿爹,請恕女兒不孝,不能盡孝”


    眾人來不及反應。


    她算好時間,轉過身去,剛要撞向那柱子。


    穆宸是武將,反應迅敏,身手矯捷,立馬向她衝來,拉住她。


    穆錦安見是阿爹,連忙跪下哭泣道:


    “阿爹,從前繼母要殺我,我不計較,您要送去莊子,是我留她在後院”


    “女兒並未不能容忍之人,今日,二叔母言語辱我,說阿爹和姑姑都是無能之輩,不會教養女兒”


    “在我房內,燙傷我的丫鬟,還挑唆祖母,前幾日女兒剛被打了掌心,今日又是鞭子”


    “阿爹,她們如此容不下女兒,既如此,不如讓女兒迴宣州,這朝臣,女兒不做也罷,這就迴宣州”


    穆宸心中一驚,自己和兒子隻是武將,遠離長安多年,朝中人脈不似從前,女兒在文官中做到侍郎,怎能離開,他扶起穆錦安。


    安慰道:“錦兒,別哭,別怕,這官,怎能說不做就不做”


    隨即進來的是穆項,他看著穆錦安梨花帶雨模樣,想起榮德,心中生出一絲憐憫之情。


    方才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他不顧眾人眼光,上來便給了夏羽淑一巴掌。


    怒斥道:“身為長輩,為難侄女,丟人現眼,迴去給我閉門思過”


    夏羽淑瞳孔地震般的後退了兩步,不可思議:


    “你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穆箐遙擋在夏羽淑麵前,急切袒護道:


    “阿爹,是那個賤人在祠堂打打殺殺,我阿娘不過是管教晚輩”


    穆宸聽此,眼眸閃過一股殺氣:


    “箐遙,你是如何稱唿自己的妹妹?”


    穆項拂袖指著穆箐遙,生氣道:


    “往日讀的聖賢書,都拋之腦後嗎?家人不和,你不知勸阻,竟出口汙言”


    穆錦安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吞聲忍淚,連忙道:


    “二叔,您不要怪箐遙哥哥,是前日門下省的人告訴我,說見過參您的折子”


    穆項瞪大雙眼,震驚道:


    “參我?”


    穆錦安躬身行禮,臉上淚痕未幹:


    “是,二哥哥在胡玉樓為官妓一擲千金,大放厥詞非議陛下強納齊王王妃,公公霸占兒媳此等言論傳的沸沸揚揚”


    “是我求情,說定會讓二叔嚴加管教,那位大人才罷手,否則奏章若是落在左拾遺柯大人手中,他為人剛正不阿”


    穆錦安搖搖頭,歎息一聲:


    “定會...哎”


    穆項氣的發抖,他指著穆箐遙的臉:


    “逆子,我要打死你”


    說著將掉落在地上的鞭子撿了起來,抽打在穆箐遙的身上,穆箐遙連忙躲避,一旁的夏羽淑護著他。


    鞭子落在夏羽淑的身上,她疼痛的難以直起身來。


    穆項一鞭又一鞭抽打在穆箐遙的身上,他麵色慘白,疼痛不已。


    “啊,饒命啊,阿爹,救我,阿娘,快幫我求情”


    “啊,啊”


    夏羽淑跪在地上求饒:“老爺,再打下去就沒命了,你要打死自己的兒子嗎,你隻有這一個兒子”


    穆項怒氣道:


    “打死他,好過全族被他連累”


    眾人聽著那穆箐遙的叫喊聲,仿佛是自己在挨打,心口揪痛,不敢直視。


    穆箐遙被鞭笞三十,後背血紅一片,血跡滲出衣衫,他逐漸力竭暈了過去,夏羽淑心疼不已哭天抹淚。


    穆項將他禁足家中一月,每日在祠堂跪三個時辰,以示懲戒。


    鄭氏祖母非常疼愛這個孫兒,本要製止。


    但唿吸緊促,暈了過去。


    眾人亂成一團


    “阿娘”


    “祖母”


    “老夫人”


    “快去找郎中”


    穆宸看著滿地的牌位,祠堂混亂一片,本是怒火中燒,但迴頭看了一眼穆錦安,他選擇睜一眼閉一隻眼,默不作聲。


    在他心中,雖偏疼穆芸,但外人不能欺負她的女兒,他也不能失去穆錦安這個如日中天的紅人。


    穆錦安此前書信與穆景翊,提醒他小心身邊內奸,指出南詔之戰根源利弊,進退得當,穆宸更是開始器重這個女兒。


    眾人離去,祠堂內滾落的貢品,掉落的牌位,碎裂的木頭,亂成一團。


    穆錦安長舒一口氣,拂去麵頰碎發,踢開那些擋住腳步的木頭。


    番薯上前來,心疼道:


    “娘子,方才那一鞭子是不是打傷您,我們快迴去看看”


    穆錦安冰涼的手撫過她的臉頰:


    “穆芸是不是打痛你,是我連累你”


    番薯哭著道:“娘子,您為何對奴婢這樣好,主子被打,奴婢竟無能為力,奴婢甘願為娘子,一巴掌又算得了什麽”


    穆錦安拍拍她的肩膀,捏捏她的小臉蛋:


    “小丫頭,別胡說,沒有誰天生卑微,活該被惡人欺負的”


    “走吧”


    穆錦安接過榮德公主的牌位,撫摸著那一行字,內心道:


    “你從前在家中也這樣受欺負嗎?你的女兒也是如此受人欺淩嗎?”


    “他們都說你跋扈囂張,驕縱無禮,但你若真是這樣,又怎會鬱鬱而終呢”


    “有我,我給你們報仇,大戲在後,我要讓她們聲名盡毀,無處容身,要這家大亂,有罪之人一個都逃不掉”


    迴到熙悅堂後,番薯連忙查看她的傷口:


    “娘子,夏日穿著單薄,您背上紅腫,您忍著點,上次見梁王殿下送來幾瓶膏藥,我給您敷上”


    穆錦安吩咐一旁丫鬟榴蓮:


    “我有些餓了,去讓廚房做些羊肉來,我補補身體,熙悅堂伺候的人,今日酒肉加菜,這月,月銀翻倍”


    番薯連忙拿錢給那丫鬟,讓她打點廚房婆子,笑著道:


    “看娘子如此開朗,奴婢就放心了”


    “方才可嚇死奴婢,怕大老爺責罰娘子”


    穆錦安想起番薯受委屈,給她兩錠金子,他日定會替番薯打迴來,撫摸手中的劍:


    “我費盡心思走到朝堂,就是不想被人輕易拿捏製衡,有了侍郎這個身份,家中也會忌憚幾分”


    “若是剛迴長安,我劈了祠堂,定會被送迴宣州,現在,我有利用價值,再者,本就是他們尋釁滋事”


    番薯問道“那今晚,您還去胡玉樓嗎”


    穆錦安眼眸閃過一絲期待,笑吟吟道:


    “為何不去,今日出這口氣,去胡玉樓聽曲看美人,再喝幾杯,豈不痛快”


    “你多帶些錢和錦帛,你和莓蘿都去”


    番薯開心道“是,娘子”


    “聽說昨日老夫人替蕭氏說情,將軍似有鬆口”


    穆錦安冷哼一聲:“想讓她出來,做夢,是時候唱出大戲”


    番薯道:“是,娘子”


    陽光逐斂,夕陽晚霞渲染天際,平康坊縱橫連貫數街,搖曳的燈籠都已點亮。


    街上行人歡聲笑語,華燈初上,熱鬧非凡。


    穆錦安伸出纖細白嫩手搭在莓蘿手腕,一抹晚霞光影映在她身上,茶白碧落寬袖襦裙襯得她雪白嬌嫩。


    她的發髻簪戴那隻金芍藥花冠,矜貴迷人。


    這是李懷瑾送與她的。


    路過的郎君娘子連連迴頭看著這個美人。


    今日她用心上妝,如今長大如多,身上多了一絲成熟女子的韻味,她望著胡玉樓三個字,內心道:


    “李懷瑾,若我賭贏,我們就在一起,若賭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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