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安半夏不敢置信看著敖裔:“玩……玩笑不是這麽開的好不!”


    哪有人開玩笑開得那麽大?


    什麽……你挺好的,他當然覺得他挺好的。


    “……我,我,我確實脾氣還不錯啦,劇組的人也都說我挺好相處的……可是……這樣就夠了嗎?”不對,這話說出來像是自己先主動倒貼過去。


    “……我的意思是……”可是,拒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安半夏覺得自己沒有任何一刻的心情比現在更複雜,慌忙看著敖裔的臉已經整個漲紅了。大概又是和番茄醬一樣的顏色吧?


    每次喝酒喝多了他就是這個樣子。他覺得自己現在也好似喝多了酒,說的話不是自己能聽懂的話,連自己的反應也太誇張了。


    他自己也明明知道隻是對方的玩笑話罷了,卻做不到像是對待普通的玩笑話一樣。


    大概是敖裔剛才說那話給人的感覺太真實了吧?真實嗎?就算一般人眼裏也看得出那隻是句調侃的話?


    可是對上那樣的眼睛,誰也說不出不相信的話吧?


    “我是認真的。”


    敖裔用依舊極度平靜地語氣說。


    “……敖裔,你……”安半夏愣在了原處,心情卻極度複雜。


    他會真的不知道敖裔隻是在調侃嗎?那怎麽可能呢?


    可是他忽然一步也走不動了,全身上下的血液和關節好似都僵住了。那張白白的小臉上難得露出些驚慌的模樣,雖然他總是笑得一副陽光少年的模樣,這一刻確實連聲尷尬的笑也笑不出來。


    ……簡直是中邪了。


    安半夏看了敖裔一眼:“好了,大不了我也不調侃你了。”


    他的聲音裏都帶著些哭喪了。


    卻也很失落,沒想到自己這麽著就敗下陣了。


    安半夏,淡定,淡定……


    安半夏在心裏這麽告訴自己,可是事實卻是無論他在心裏說一千次還是一萬次,他都無法控製自己。


    他偷偷看了眼敖裔的反應,那人卻似乎依舊沒太多表情,半點不把一切當一迴事似的。


    安半夏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太丟人了。


    他也算是個有資質的演員,卻做不到時時刻刻掩藏自己的情緒。比如現在,這種丟人的心情和姿態就該好好收起來。原本他隻要和平時一樣笑一笑,說一聲“敖裔,這種玩笑下次再開,我們先去吃飯吧。”諸如之類的話,不就好了嗎?


    隻要把注意力隨便轉移一下……


    可是,他似乎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


    在他的思緒混亂到了極點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氣勢如同兵臨城下般步步緊逼。壓抑的他一步也不能再動。


    敖裔朝著他走了過去,並且不消一會兒就走到了他麵前。


    原本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就並不遠,在安半夏分神的瞬間,敖裔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安半夏尷尬地笑了笑:“煩死了!不玩了,別開玩笑了……”


    安半夏寧可選擇在這時候丟盔棄甲的投降!就算他像是個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樣狼狽不堪也沒關係。


    可是那個人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已經那麽近。


    好像對方低個頭都能吻上……


    等等,……他在想些什麽。難道他很期待?……可是他很清楚,因為敖裔是個看上去冷漠又嚴肅的人,他不過是在開個冷漠而嚴肅的玩笑。


    ……雖然這樣真的沒有必要。


    “敖……敖裔……”安半夏的聲音裏帶著結巴。他實在太手足無措了。


    敖裔並沒說話,他似乎就是想要看到對方這樣的手足無措。


    他怎麽也是堂堂的青龍王,凡事都不能處於下風吧?


    所以他對安半夏的話隻當做沒聽見。


    “大美人!”


    聽見這話,敖裔皺了皺眉頭。


    安半夏依舊笑的很尷尬:“……其實我真的隻是開玩笑的,你這個人雖然很少說話,但是……其實和你接觸以後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安半夏以為敖裔其實是生氣了,因為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把敖裔貶得一文不值。


    “可是我性格很冷漠,而且很沒有情趣。”敖裔一臉認真思考並略帶挫敗的模樣。


    “……我……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你就瞎掰吧!


    “其實性格冷漠的人都很專情!”安半夏企圖轉移敖的注意力。


    “可是我沒有情趣啊。”敖裔難得露出有些沉重的表情。


    這讓安半夏都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話說錯了什麽……


    ……可是情趣什麽的,你確定你在問他?


    “其實……長得好看不需要情趣。”安半夏一本正經地迴答。


    可是敖裔半點沒在意安半夏的迴答……


    微微低□子的敖裔和安半夏完全可以用“麵碰麵”來形容。安半夏睜大眼,一副極度驚慌的樣子卻也是他自己知道的。所以他覺得更加丟臉……在對方靠近的瞬間,他下意識朝著敖裔猛地一推開。


    大概任何人與人之間多少都存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吧。但是和朋友的和陌生人的總是不一樣的。有的可能是幾米開外,太近的可能才不過短短幾厘米。


    可是剛才的距離……卻已經隻有不到幾毫米之遙。


    甚至連對方的整張臉也看不清楚了,抬起頭隻能看見他看你的眼神,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於是和你的慌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卻隻能在他的眼睛裏看見自己的倒影。那雙太過平靜且依舊沒半點從容不迫的眼睛裏於是好似一麵僅僅用來倒影你倒影的鏡子。唯一的敗筆是,那雙眼睛太美了,太好看了,讓你不敢長久地對上那樣的眼睛。於是,你低下頭,看見的是一張微微有些薄而好似和這張嘴的主人一樣,甚至都帶著些冷漠的嘴唇。


    任何人若是這麽靠近自己討厭的人大概都會有些本能的厭惡,你知道你並不討厭他。


    但是……很害怕。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安半夏猛地喘了口氣,為自己的狼狽找了個新的轉移點。


    可是滿腦子都是些奇奇怪的東西。


    睜開眼,這個人距離你咫尺之遙,閉上眼,腦子裏是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他媽的!這是……


    這,……這到底是怎麽了?


    如果安半夏曾經喜歡過一個人,或者曾經和人交往過,或許都不會像是現在這麽急躁吧?這種急躁像是敖裔剛才朝著他步步緊逼的時候,那種氣勢壓抑的他極度不安。


    明明已經是那樣的距離,總讓人覺得再靠近一毫米和再靠近兩毫米似乎都沒有了區別。


    那距離近的,隻要敖裔再靠近那麽一點點,或者他再靠近一點點……


    可是,那樣的話他會討厭嗎?


    比如現在。


    敖裔原本沒太多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少有的玩味。這種表情對於他這個總是一副冷漠又正經的人而言實在有些讓人不可思議。他本人卻半點不在意,大概他自己也感覺不到?或者,他原本就是出於調侃。


    因為那雙眼睛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波動。


    安半夏從來不曾看過這樣的敖裔。他是冷漠的,也是溫柔的。卻絕對露不出這樣的表情,身上好似帶著種輕浮的氣質,那氣質卻讓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被眼前這個人撩撥。


    當敖裔朝著自己靠近,安半夏卻再一次退無可退。


    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依然處在他現在拍攝的這部爛俗偶像劇的片場,也就是這所貴族學校的大門口。而安半夏的身後,已經是一扇鐵門了。他隻要再退後一步,也許鐵門就會冰涼的戳上他的脊梁骨。


    “喂!”這氣氛讓人驚慌。


    當敖裔再次靠近,他甚至無法像是剛才那樣掙脫開他。


    他能聽清腳步很輕很輕的步伐,眼睛裏卻一直是對方看著他的那雙眼睛。


    ……這,這是拍攝偶像劇的節奏嗎?


    “好了,我道歉!”安半夏是極其無力的說出這句話。


    因為下一秒,他自己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的眼裏是那個人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景象,耳朵裏好似都能聽見對方輕微到完全無意察覺的唿吸的聲音。一切細微到極致的東西在心裏無限的放大。對方每個細小的無意察覺的舉止好似從他的眼裏,他的耳朵裏,他身上所有有所知覺的地方滲透,侵略……


    那種細微卻如同鐫刻似的刻在心上。落下的那一瞬間,仿佛可以整個沒入血骨髓和血液,於是打破了所有體內有機物的分子運動,於是一切都變得不規律……


    於是……動不了了。


    一步也動不了了。


    就在對方說:“我是,認真的。”


    聽見這句話,安半夏覺得自己的心髒,血液,骨髓,好像都壞死了。隻有眼睛還能看,耳朵還能聽,嘴還能唿吸……


    但是眼睛看到的隻是眼前的人的眼睛,耳朵聽見的是對方說話的聲音,隻有唿吸的氣是自己。


    這一切,短短幾分鍾,漫長如很多個世紀,於是,好似萬分的似曾相識。


    隻是敖裔說話的語氣依舊帶著一如既往的平靜,若非如此安半夏或許會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信以為真?


    就算他用這種聽上去好似是真的的這種口吻,他也不可能信以為真好吧?


    就在他再度分神的瞬間,敖裔卻完完全全靠近了他的身旁。


    這種姿勢……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影響不好吧?


    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的人實在太少。……這個問題卻似乎從未在安半夏的考慮範圍。


    他微微側過頭能看見敖裔的手正握著鐵門褐紅漆色的鐵柱。


    那雙手大概是用盡一切美好卻濫調陳詞的形容吧?有些發白的皮膚和接近血色的鐵漆形成的鮮明對比,居然讓人覺得美好到觸目驚心。


    安半夏從未有一刻曾經正眼看過自己腳底下這個所謂的貴族學校。雖然這學校裏總是洋溢著一種的的確確帶著校園的朝氣和青春浪漫的氣息……


    這所學校的環境和建築的每一個細節方麵確實如同想象中那麽優美……倒是很適合談戀愛……


    等等……


    不是這個問題吧?


    微微一抬頭,那刀削一般的高挺鼻翼似乎要和自己撞上一樣。


    鼻尖不經意碰到鼻尖的瞬間,身體上所有的感官比之前更為嚴重的放大了無數倍。


    安半夏已經不是無法動彈,或者無法逃避,而是……無法抗拒。


    這樣一張絕美的臉。


    總是冷漠卻溫柔。


    這樣微微挑起的狹長的眼眸,倒影的是你一個人的麵容。


    安半夏一句話,一口氣也說不出了。


    對上那雙眼睛,才發現對方的目光也並不是最初那種平靜,而是帶著些細微,但對他而言如此清晰的慌亂。


    耳旁甚至都好像有輕微的喘息。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


    “我是認真的……”


    這句話讓安半夏無法動彈。


    “我餓了,……我們還是去吃飯吧。”


    這句話讓安半夏瞬間迴神。


    等他睜開眼睛,才發現敖裔站在自己身旁一臉淺淺的笑意。那模樣卻讓他差點氣的想去死。


    他剛才……還以為敖裔要親他。


    這好比褲子都脫了,結果……


    “敖裔,你……”


    安半夏臉上都快沒血色了。


    一隻手卻忽然伸到了他的麵前,像是摸著小狗似的,或者是慈祥的老爺爺摸著自己孫子的那種摸法……


    先不考慮摸小狗和摸著自己孫子的區別……


    安半夏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落。


    “我們走吧。”敖裔依舊一副沒有太多表情的樣子,誰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一切就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安半夏也想當剛才自己隻是給調戲了一番。但是,他發現,心跳跳的太快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一直一直……


    可是,他能看見的,聽見的卻都是……


    真的。


    是真的……可是,迴頭看的時候,他又害怕了。


    如果是真的。


    如果真的……kiss的話,現在的安半夏,一定會疏遠眼前的人吧?


    ……其實,他隻是被調戲了一下而已吧?安半夏想。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寫了這一章,電腦突然卡死了,結果碼的字丟了。寫了好久,碼字本來就不快……虐哭t0t


    我用的是wps,據說有所謂的存檔和保存丟失文件的功能……結果是打開來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團亂碼,隻能眼睜睜看著數據顯示著修改時間和文件大小,距離自己剛剛寫好的東西一步之遙卻咫尺天涯……


    ↑


    我……剛才說什麽了。


    總之當時快哭了,有種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完成的,卻被自己親手弄丟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我覺得無論如何再寫也不會是一樣的tmt


    這種蠢事曾經一度發生,所以我拋棄了在*晉[菊花]江網頁上寫文……(很蠢對吧),也拋棄了很方便的記事本(很蠢對吧)……而word吞了我生平第一次的大綱。那大綱太細了,從劇情到章節標題內容……我果然是不寫大綱就不寫,寫的話就很認真……事實證明我太認真了……因為電腦把那幾千字的大綱吞了……於是我再沒寫過大綱……(喂!


    存盤裏是若幹寫了開頭,有的甚至快寫完了的各種文檔(大概是我之後會陸陸續續開的坑


    ……現在他們一律是wps,足以可見我對他的信任。可是,我覺得我也需要再換個……t0t可是我不想要小黑屋……太兇殘了……


    [基友]:這是萬分之一的幾率,都發生在你身上了。


    我: q q……你覺得還能補救嗎(基友的電腦很厲害,在我眼裏,他是大神,我用了那麽久電腦還隻會基本軟件……臥槽……


    [基友]:下個修複軟件吧……


    我:我是昨天寫了這文然後電腦突然%¥……&*


    [基友]:……那,節哀吧……


    [我]:…… q q!!


    [基友]:……這絕對是人品問題……


    我:t0t我的人品真的很差嗎?……求攢人品的方法……


    然後……基友一直沒鳥我……


    t0t人品君,我做錯什麽了,快迴來……我承受不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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