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婉慢慢地走在宮廷的甬道上,這裏麵她最是熟悉的,當初滿懷欣喜的帶著四個婢女走遍了皇宮裏麵的每一個角落,為她們日後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而滿懷期待。


    “王妃,今日這一番折騰,也太湊巧了一些吧,怎麽有一種輕拿輕放的感覺呢?”司棋不解地問道。


    “司棋,這可是在宮中,你不要亂說話,免得給王妃招來禍端。”抱琴小心地提醒身邊的司棋。


    四個人當中抱琴的年紀最大,也是最小心穩重的,當初在宮裏麵的時候,為了給顧清婉少惹麻煩,抱琴一直都是能忍就忍的,其餘的三個也都跟在她後麵。


    想到以前的日子,顧清婉就忍不住心疼起來。


    “抱琴,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過今非昔比,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顧清婉了,我能夠護得住你們。”


    抱琴和司棋兩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她們兩個人不過是兩句對話,怎麽惹得王妃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王妃,婢子是擔心招惹口舌是非,畢竟王爺不在京城。”抱琴解釋說。


    司棋是個看得開的姑娘,她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王妃都說不要擔心了,咱們還擔心什麽,王妃既然說能護著咱們,咱們就把心放肚子裏麵就是了。”


    抱琴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司棋,這個丫頭不知道規勸主子罷了,怎麽還跟著主子一起胡鬧呢。


    “司棋說的沒錯,抱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麵吧,你家王妃厲害著呢,能夠好好的護住你們四個的。”


    “就屬婢子最是膽小了,王妃日後還是把我放在家裏麵看家比較好。”


    顧清婉想了想正色道:“抱琴這一點說的很有道理,日後若是出門我還是把司棋和侍書帶在身邊吧,王府是很重要的地方,如今王爺不在,恐怕會有不少人有些小動作,尤其是主院和書房兩處,萬不能讓人鑽了空子。”


    “是王妃,婢子記在心上了,等迴去後一定好好檢查,不會讓外人隨意進出的。”


    顧清婉走的這條宮道是比較狹窄的,一般人也不會選擇走這裏,相對來說比較清靜,而且這條路是通往宮外最近的一條路,因為再走兩步穿過一個小宮門就能減少不少的路程。


    “抱琴說的也沒有錯,這裏的確是個是非之地,而且我也不想在此久留,咱們迴去吧,迴府之後再作商議。”


    這條通道風很大,吹得顧清婉覺得外麵的狐狸披風都不管用了,她倒是圖了一時的便捷,卻忘記了這個季節在這裏隻能喝西北風。


    “王妃咱們快些走吧,馬車上有碳爐子,到了馬車上應該就暖和一些了。”


    很快,在顧清婉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找到了那個宮門,抱琴和司棋推開了半掩的木門發現這裏應該是沒有人打掃的樣子,落葉堆了滿地,還有一些髒雪也都堆在了一旁。


    “這是什麽地方呀,這麽髒亂,竟也沒人到掃一下嗎?”司棋忍不住吐槽了兩句,就連一直都謹言慎行的抱琴也都忍不住讚同司棋的話了。


    “王妃,您確定這條路咱們走的對嗎?這裏看起來不像是能出宮的路呀。”


    顧清婉皺了皺眉頭,她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建築,前麵那棵柳樹還在。


    “沒有錯的,是這條路,可能是地方比較偏僻,下麵的人覺得天冷懈怠了吧,咱們趕緊走,不要在這裏耽擱。”


    路過一處宮殿的後牆時,她們主仆三人聽到了裏麵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接著就是碗打碎的聲音。


    顧清婉本著不要多給自己找麻煩這個原則,想要悄無聲息地快速通過,隻是走到了門口時卻聽到了裏麵傳出來了一個婆子罵人的聲音。


    “公主,奴婢勸您還是好好吃飯的好,如果您要是這樣任性,奴婢保證這可能就是您今天唯一的吃食了。”


    麵對著囂張的語氣,那人口中的公主竟然沒有一絲反抗的意思,顧清婉有些疑惑,到底是什麽公主能被這樣怠慢?她忍不住往前走了走。


    “程嬤嬤,我沒有不吃,隻是剛才你沒有端好,碗掉了……”公主聲音小小的,要不是顧清婉是習武之人,恐怕都聽不清楚。


    不過這樣足夠了,這個聲音分明就是之前有過幾麵之緣的三公主長樂的聲音。


    “公主又開始狡辯了,明明是您自己耍小性子,偏偏賴到了奴婢的頭上,公主是要打手板才能夠收收小性子嗎!”


    那個嬤嬤語氣惡劣的很,顧清婉直接被氣到了,雖然她和長樂接觸的不多,但是僅有的幾次接觸也知道長樂公主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雖然生母隻是一個宮女,可是也是天家子嗣,怎麽能夠被一個下人折辱?


    顧清婉給司棋一個眼色,司棋直接上前把門給踢開了。


    “啊!”


    長樂嚇得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程嬤嬤很顯然也是嚇了一跳,等她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她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顧清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這是宮裏麵的哪位娘娘。


    看著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不得寵的,可若是得寵她又如何不認得呢?


    “你們是什麽人,竟然膽敢闖入公主的寢殿,不要命了是嗎!”


    司棋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腳踹在了她的腿窩上,程嬤嬤直接跪在了地上,隻聽得哢吧一聲,程嬤嬤疼得都懷疑自己的膝蓋可能都碎了。


    “啊!我可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人,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皇後娘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清婉看著地上被打翻的碗,地上散落了一地米,隻是這米竟然有些灰暗,一看就是剩飯。


    在桌子上擺了幾個碟子,一碟子小青菜,沒有一絲葷腥和油。另一個小碟子裏麵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有一碗湯,上麵飄著一片泛黃的菜葉子,剩下的就是清澈見底的清水了。


    看到這些顧清婉氣不打一處來。


    “皇後娘娘?好啊好啊,正好我也要問問皇後娘娘是不是她授權了你這樣做,一個婆子吃的油光水亮的,偏偏一個公主連一個下人都不如,這是什麽道理!”


    隻見一個小腦袋從桌子底下探了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了顧清婉的那一刻便哭了。


    “皇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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