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琢月本來也算是漫無目的的瞎溜達,但剛才路過萬民堂,與幾個小朋友打過照麵之後。


    她心中又湧現出了一個想法。


    俗話說的好,民以食為天。一個地方的風土人情,以及人文文化,最顯而易見的能夠體現出來的就是在衣食住行之上。


    要了解一個地區,沒有什麽比吃更好的切入點了。


    當然,這也有源琢月嘴饞的原因。


    鍾離自然是一如既往的順著源琢月的想法來,被分為了山珍與海味的璃月的兩大菜係,輕策莊的竹筍,沉玉穀的仙茗。


    無論是什麽,都能被他說出個名堂來。


    就連甜甜花之類的東西,他都能夠說出,因為生長環境的不同,入口之後那些滋味的差異。


    每一道地方小吃,隻要源琢月問,鍾離總能給她講出一個所以然來。


    因為鍾離知道,源琢月的這個軀殼,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帶她所去的地方,所品嚐的食物。


    都是璃月境內,各個地區,最具代表性的區域,以及食物。


    以這樣子的方式,盡可能得讓源琢月,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了解到他過去生活著的世界,究竟是什麽模樣的。


    而現在源琢月站在建立在高聳的石柱之上的望舒客棧的平台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看著這建築所生長的巨樹,如一柄被撐起的華蓋一般,投下了斑駁的陰影。


    用完餐之後,在看著這些,水草豐茂的水澤,也別有一番風味。


    然後那如影隨形,窺探的視線又出現了,不過這也與以往不同。


    並不是又有哪位仙人,又眼巴巴的跟在他們的身後,也勉強可以說是源琢月與鍾離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或許對於現在正躲在樹上,正努力的隱藏自己的身形的小金鵬而言,正是如此。


    本就寡言的少年仙人,在被揍了一頓 ,再次清醒過後就顯得更加沉默了。


    他現在不敢現身的原因,除了有若陀龍王與歸終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在帝君與親眷攜遊之時,務必不要輕易現身打擾以外。


    就是他得自己心中有愧,無顏麵對帝君,覺得自己有負於,在最初的時候,帝君對於他的期許。


    源於他過去的行為所帶來的愧疚,將他淹沒,哪怕是就在不久之前,就已經當麵向帝君請罪。


    但他心中的煎熬,並未曾因此緩解,而是越演越烈。


    他並不祈求帝君的諒解,將歉意宣之於口,也不是為了緩解心中的煎熬。


    就像是光潔的美玉出現了裂隙,讓白璧微瑕,就是在過去他們能夠早早醒悟過來,或許還有迴轉的餘地。


    而時至今日,時間太過久遠,就算是他們如今想要彌補,也已經太遲,他們也早已失去了修補裂隙的資格。


    雖然依舊駐守在荻花洲,但因為多了幾個兄長姐姐的照拂,其號金鵬大將的夜叉仙人,與記憶中的自己相比,遠沒有那麽孤獨。


    甚至這一次他猛然清醒之後,感知到了他有些崩潰的情緒,與他處境相同的家人們,竟然還來優先安撫他的情緒。


    如今魈也不知,他能夠為帝君做些什麽,既然帝君與人攜手同遊,也不願有人打擾到他們。


    那麽他目前能夠做到的也隻有,不出現在帝君的眼前,不去打擾帝君的興致。


    所以已經與望舒客棧的大廚言笑,端上來的杏仁豆腐,對視著發呆,心不在焉的魈。


    那是在感到帝君的氣息到達望舒客棧的那一刻,就立即竄上了樹冠,將自己的身形給掩藏了起來。


    雖然他的確是躲藏起來了,但他確信,自己的行蹤根本瞞不過帝君的耳目,當然也同樣瞞不過,帝君身旁那位與他極為相似的女子。


    源琢月自然發現了躲在樹冠之上的魈,她不僅發現了魈,而且還發現了,躲在了遠處的馬尾叢中,探頭探腦朝這邊望過來的一隻藍白色大鳥。


    她現在這個位置,居高臨下可以說能夠將馬尾叢中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藍白色的大鳥,用自己的翅膀鼓搗著一個,看著像是個老式照相機的裝備,然後對著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稍稍的擺弄了一下。


    然後就從中掉出來的一張紙片,一隻像是機巧鳥一樣的小鳥,不知道從哪裏飛了出來,一口叼住了這張從空中落下的紙片。


    隻是撲騰了一下翅膀,頃刻之間那隻機巧鳥就不見了蹤影。


    但源琢月好像大概猜到了那張紙片是什麽,也隱隱約約能夠推斷出,那隻技巧鳥是將東西送到了哪裏。


    在最初的時候,對方也隻不過是默默的跟在他們的身後,隻敢遠遠的向他們投來,窺視的視線。


    但現在……真的是越來越膽大了。


    好好一仙人,把自己整得跟個站姐似的。


    源琢月在鍾離的陪伴之下,在璃月的土地上,溜達了這麽久,也大概都摸清楚了這些仙人們的行動軌跡。


    他們大多都隻在自己常駐的區域活動,在他與鍾離踏上他們的所在地的時候,就會遠遠的跟在她與鍾離的身後,投來窺探的視線。


    卻也並不會出現在她與鍾離麵前,在離開了他們的駐地之後,也不會繼續追尋下去。


    而從頭跟到尾的,也隻有留雲借風真君這一位仙人而已。


    源琢月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是被忽悠過來,還是自告奮勇這麽做的。


    要跟著就跟著吧,至少此時,他們的腳步,不會為了他人而停歇。


    源琢月突然就掉轉了一個方向,遙遙眺望去了另一邊,在這裏遠遠就能看見被風雪繚繞的龍脊雪山。


    源琢月問道:“那邊是蒙德嗎?”


    鍾離頷首:“是。”


    於是源琢月滿臉雀躍的說道:“那我們去蒙德看看吧?”


    鍾離已經帶她,聽過雲堇的戲,喝過沉玉穀的仙茗,坐在三碗不過港,聽他人以凡人的視角,講述關於岩王帝君的故事。


    帶她丈量過璃月每一寸的土地。


    但她依舊貪心,不滿足於現狀,想讓鍾離陪她,再去看一看更廣闊的世界,在這具身體徹底潰散之前。


    而鍾離依舊是順從的源琢月的提議。


    荻花洲本就是一條與蒙德通商的要塞,來往的相對旅人眾多,道路也算得上是比較寬闊。


    兩人在遊曆璃月的時候,大多情況下都是在使用人的交通方式,去丈量自己所行過的土地。


    而如今他們也不例外,在鍾離三言兩語的交涉之下,他們就成功加入了,一個要去往蒙德的商隊。


    搭乘商隊的順風車,去往蒙德。


    望舒客棧的所在地,距離鄰國的國土,也算不得太遠,他們成功的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來到了在提瓦特聲名在外的晨曦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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