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現在發生的爭鬥與摩擦,鍾離並未太過在意,這裏早就已經被他布下了限製,隻要不出人命,鍾離並不打算參與。


    現在身處此地的其他人還好,隻不過是言語之間的機鋒,而唯獨間桐雁夜與遠阪時臣,打的那叫一個有來有迴難舍難分。


    一個罵冷血無情,一個罵狀若癲狂是個瘋子。


    間桐雁夜不能理解遠阪時臣的冷漠,遠阪時臣同樣不能理解間桐雁夜的憤怒。兩人之間互相責罵斥責,但十分默契的都將矛盾點含糊的帶了過去。


    有一種長了嘴,但又沒完全長的感覺。


    最終在兩人終於分隔開來,各自喘息恢複體力的時候,被幾個穿越者推出來的藤丸立香,走上前來,對著間桐雁夜說道:“我想遠阪先生,目前應當還不能理解你憤怒的原因,你有告知過他櫻的經曆嗎?”


    間桐雁夜聞言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他難道不知道?”


    隨即間桐雁夜又衝到了遠阪時臣麵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不知道因被過繼到間桐家,所要麵臨的是什麽對嗎?你不知道那個地獄裏,所傳承的是怎樣的東西?”


    遠阪時臣剛剛開頭卻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微微吸了一口氣,停頓了片刻才平靜的道:“魔道世家,本就與普通人家不同。她們的資質太過優秀,遠阪家的魔術刻印隻能傳承給一人,而另一個人得不到傳承很難成為魔術師,其結果就是最終泯然眾生。間桐髒硯願意將櫻過繼在自己的名下,將百年的傳承交於櫻,是她的幸運。”


    間桐雁夜我問一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所以……你對間桐家所傳承的魔術一無所知?”


    遠阪時臣平靜的迴道:“在魔術界中窺探他人魔術乃是大忌……而且,被間桐髒硯收養,櫻能夠得到保護……”


    正在遊戲中與rider交戰的archer,聽到著遠遠傳過來的聲音,嗤笑一聲:“雜種總是這樣,盲目而又自信。”


    “夠了!”間桐雁夜再也聽不下去的大喊,他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聲音都在顫抖,看上去要比之前要更加憤怒:“所以,你就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這麽輕易地將櫻交了出去!整整的一年時間,你都沒有來看過櫻一眼!”


    間桐雁夜被刻印蟲所損毀的容貌,因為過於激動的情緒顯得更加的可怖,眼淚在不斷的湧出,撲上前揪著對方的衣領,憤怒的哽咽道:“時臣,你真是個混賬!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哪怕隻是一眼!哪怕隻是偷偷的看上一眼也好啊!”


    遠阪時臣此刻才意識到了什麽,驟然變了臉色。


    雖然這樣的事情的確令人惋歎,但鍾離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人身上。


    他在忙著加固已經布置好的陣法。


    鍾離做事,凡事都習慣留一個後手,讓事情總能有一個迴旋的餘地。


    現在也是如此,在最初籠罩在這座城市的陣法繪製完畢之後,鍾離又沿著山勢補了兩重保險,而現在在處理這座城市地下的靈脈,試圖將這靈脈也單獨隔絕起來,以免成為星核力量的助力。


    雖然對於這個世界力量的運用,鍾離還不算特別的熟悉,但在權柄的協助下,他的想法實施起來還是相當順利的。


    進度的確是稍稍有些緩慢,不過也能在天明之前完成。


    繪製這些陣法對於鍾離而言,就像是唿吸一樣自然,並不需要他刻意去分心控製些什麽,如今耗費這麽多時間,也不過是為了將壁壘編織的更牢固一些。


    以此來減少會出現意外的幾率。


    鍾離靜立於枯山水庭院之中,半闔眼眸,腦中不由得浮現一些,因先前幾位為王者的從者,之間發生的爭論,而顯現的舊時迴憶。


    在他剛剛迴歸提瓦特,意識尚未完全清醒仍是較為朦朧不清,因為吞噬載體的靈魂補全自身靈魂,那些未被完全消化的靈魂攜帶了源琢月的全部記憶,而那些記憶尚未被清除的時候。


    是被清除,而非是他最開始以為的遺忘。


    這是鍾離在完全掌控了010的權限之後,得到的確切答案。這是010為了確保,再重走曆史時,不會受到太多外來因素幹擾留下的保證,同樣也是010給出的考驗。


    如果他沒有意識到這些,完全失去錨點,他會在這個世界的運行之下,潛移默化的成為這場新的輪迴之中的一員。


    完全忘記,為人時那段微不足道的過去,完完全全成為這個世界中,恆河數沙其中的一粒。


    在自己完全意識不到的情況下,被波濤推著向下遊前進。


    而最終的結果,就是他無知無覺的在此世沉淪,甚至於被同化成為【重生者】之中的一員。


    而他的上限,也會被困死在這顆星球之上,隻會成為010手中好用的一個工具人,而非將自己的權限交於他繼承。


    摩拉克斯意識到自己在‘遺忘’的契機十分偶然,也並不是什麽複雜的經曆。隻是夜半無人之時,普通的打開了窗戶,望向了那個不知道已經看了多少遍的明月,但那一瞬間卻仿佛是感受到了什麽一般,從渾渾噩噩之中被猛然驚醒。


    摩拉克斯才突然意識到,關於‘過去’的記憶,幾乎要被他遺忘殆盡。


    除了名字,以及一些細枝末節,他甚至連源琢月的容貌究竟是怎樣的,都記不清了。


    這對於記憶力很好的摩拉克斯來說,這是非常異常的,他甚至於沒有刻意記錄,都能記得他降臨提瓦特當天發生的任何一些事物。


    而關於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卻模糊不清,幾乎是要達到了一絲痕跡全無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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