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立即答道:“今年新下的雲霧茶,陛下要不要嚐嚐?”


    “哼!”李二冷哼一聲,說道:“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這話誰說的?”


    王遠笑道:“陛下,歸根結底就是因為百姓太窮引起的,為什麽窮呢?當初你與眾大家定下的國策引起的,所以臣不敢說。”


    眾官員麵麵相覷,杜如晦說道:“賢侄,不可亂言!”


    “嗬嗬!”李二被氣笑了,說道:“來來來,朕恕你無罪,你給朕說出個所以然來!”


    王遠拱手說道:“陛下,自漢朝以來,曆朝曆代都實行均田製,而自陛下登基,均田製達到極至,十八歲以上的中男和丁男都分有口分田和永業田,如此多的田地百姓隨便種也能養活全家,哪怕遇到天災人禍,收成減少也不可能餓肚子。糧價也降到了自古以來的最低。”


    李二與眾官員齊齊點頭,李二更是得意,這一切都是他的功績。


    “朕所做的這些難道有錯?”


    王遠說道:“陛下,看似沒錯,而且有利,但一切大錯特錯,完全是本末倒置!”


    蕭瑀說道:“王小將軍,這如何是錯了?人人有田種,人人都買的起糧食,怎麽就本末倒置了?”


    王遠向蕭瑀點點頭,示意讓自己說完,開口說道:“是,人人都有田種,大唐底層百姓都是靠種地謀生,按理說朝廷又免除賦稅,這幾年再怎麽幹旱,收獲的糧食也能養活全家吧?”


    “可是為什麽他們還是那麽窮?陛下、各位大家,咱們應該透過現象看本質,以百姓的視角去看,你們都想想,這幾年本來收成就少,糧價還那麽低,農戶們一年的收成都是靠著土裏刨出來的,但是辛苦一年種出來的糧食還不夠買兩身衣衫,若是你們會如何做?”


    尉遲恭說道:“若是我,就去打鐵!”


    程知節說道:“俺還去賣鹽!”


    眾人也不去笑話他倆,都陷入了沉思。


    王遠笑道:“不錯,這就導致很多人去做工和行商,但真的能做成的又有幾人?士農工商本末倒置,致使窮者更窮,富者更富,形成兩極分化,若是再出現土地兼並的情況,將來會發生什麽,微臣不說也罷!”


    李二也想出了其中關鍵,開口問道:“那你說,該如何去做?”


    王遠說道:“陛下,這要分為三步走。第一步,適當提升糧價,讓更多的百姓去種地,但不能提升太多,百姓手中無錢,現在還是買不起糧,須循序漸進,等秋收時多漲,春耕時適當降價。同時讓司農寺尋找和培育高產糧種。”


    李二點頭問道:“第二步和第三步呢?”


    王遠笑道:“陛下,第一步恐怕就需要數年才能讓百姓手中有了餘錢,第二步和第三步此時就不便朝議了。”


    李二瞪了他一眼,知道是不方便說,開口說道:“好,那就先議第一步!”


    眾官員都想到了糧食漲價的好處,官員們手中的田地比百姓多多了,包括那些世家,因此決議很快通過。


    最後王遠說道:“陛下應該下道敕令,禁止百姓賣兒賣女,若是實在無法養活,可以賣給皇商,讓皇商送去微臣的學堂讀書。”


    “可!”


    “退朝!”


    李二迴到甘露殿,剛換上常服,王遠和幾位重臣就到了。


    王遠說道:“陛下,微臣又做了幾把氣槍,這次的威力巨大,二百步之內能致人性命。”


    “哦?在哪裏?”


    “在皇城外呢,請陛下派人讓他們進來。”


    李二揮手示意張阿難去取,讓眾人坐下,命宮女上茶。


    王遠問道:“陛下,皇後是不是快要生產了?”


    李二點頭說道:“太醫說大約在七月,最近一直沒有食欲。”


    “陛下派幾個禦廚去我那裏,我教幾道藥膳,補身安胎,還非常美味。”


    “善!”


    沒過多久,張阿難背著三支氣槍帶著許家兄弟到了。


    氣槍放到李二身前,李二拿起一支打量著,眾大臣探頭觀看。


    王遠說道:“陛下,這個氣槍不打氣是無法使用的。”


    “打氣?”


    王遠指著殿外許家兄弟,說道:“他們拿的便是高壓打氣筒。”


    “去殿外試試!”


    李二拿起一把槍向殿外走去,張阿難拿起另外兩把,王遠幾人跟了出去。


    許家兄弟連忙行禮:“參見陛下!”


    “免禮。”


    王遠說道:“你們兩個給陛下的氣槍打上氣。”


    “喏!”


    許家兄弟將李二的氣槍打滿氣,遞還李二。


    李二拿著槍不知從何下手,王遠說道:“陛下,我教你。”


    李二點點頭,王遠從張阿難手中拿起一把,又從許大栓手中拿起兩個彈匣,給了李二一個。


    “陛下,這是彈匣,裏麵裝著二十發子彈,但是打完十發之後,威力漸小,還需再打氣。”


    王遠從打氣開始教,氣壓表指針的位置,子彈的裝填,壓彈、持槍的姿勢,瞄準開槍等。


    “陛下,上麵這個是瞄準鏡,也就是望遠鏡的縮小版,眼睛離鏡一拳的距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間一個十字,十字中心對準目標就可以射擊。”


    李二依言持槍瞄準,開口說道:“這個瞄準鏡不錯!”


    對著百步外的一棵大樹開槍,隻聽噗的一聲輕響,子彈打在樹幹之上。


    “好槍法!”王遠拍手叫好。


    李二瞥了他一眼:“哼,你知道朕瞄的哪裏嗎?”


    “嘿嘿!”


    眾人上前觀看,隻見樹幹上一個小洞,子彈嵌入足有兩寸。


    眾臣驚歎:“威力竟然恐怖如斯!”


    李靖說道:“陛下,士兵有了此槍,完全可以顛覆了以往的戰法,百人步兵即可戰勝千人騎兵!”


    李二心中激動:“確實如此!王愛卿,不知是否可以大量製作?”


    王遠苦笑道:“陛下,依然是那句話,材料稀少,臣那裏還有八支,瞄準鏡隻做出這兩個,那些材料還要製造大炮,若是擠一擠,能做出來百多條,暫時裝備百騎。”


    “工部已經加緊找礦,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可!”


    見李二高興,程知節諂笑著問道:“陛下,可否讓微臣試試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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