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花楹電影節閉幕式及頒獎典禮就開始了。


    計緋先跟《纏花》的導演和製片走了一遍紅毯,然後飛快去換衣服,又跟著《因材》劇組出發了。


    元思永調侃道:“小計今天很忙啊!”


    計緋睡了一覺,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笑著道:“這不是要感謝元導給的機會嗎?”


    元思永故意板著臉,“嘖,就會拍馬屁。”


    其他人忍不住都笑了。


    工作人員來提醒他們進場,荀西叢有意落後一步,跟著計緋走在了一塊兒。


    計緋瞥了他一眼,笑笑不說話。


    《因材》被提名了好幾個獎項,包括最佳編劇、最佳剪輯等,除了演員,連幕後人員那邊也派了代表過來,元思永意氣風發地帶著一群人走上紅毯。


    出席花楹獎閉幕式的陣容比較豪華,不少網友蹲在紅毯直播間圍觀現場的情況。


    計緋和荀西叢並肩走進鏡頭的時候,不少影迷都在微博上發瘋。


    【我不管,這就是秦老師和盛澤的輪迴轉世!】


    【涉過萬水千山,穿越漫長時光,盛澤找迴了他的家嗚嗚嗚嗚……】


    【不管過了多久,不管經曆了什麽,他們終究是再續了這段師生情緣!】


    【千莘今天剛好不在,就像是秦老師和盛先生走了,隻留黃院士一個人在人間……】


    【踏過黃泉路,喝過孟婆湯,你已不是你,我亦不是我。】


    【想到一個太太寫的文了,辛苦了一輩子的秦老師轉世變成鹹魚計緋,倔強的盛澤變成了人人皆知的頂流荀西叢,哪怕不認識她,他還是把她當成了人生路上的導師,直到他們相識、合作並踏上領獎台,黃院士就坐在台下,輕聲問:“你們……還記得我嗎?”】


    【啊啊啊不要刀我!】


    【要死了,隻是路過一下直播間,就被你們這群狗東西給創了……】


    劇組眾人進了會場,荀西叢很滿意地看到他和計緋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現場有不少熟麵孔的電影人,其中就有荀西叢昨天在創投大會上見過的項目主創人員,他便跟計緋交頭接耳地說了一下這些人的創作內容。


    計緋聽得頻頻點頭,遺憾道:“你覺得不錯,大家也覺得不錯,大公司會先下手為強,小公司想喝口湯都難。”


    “雞蛋不能隨便碰石頭,我也沒想跟他們搶生意,”荀西叢是很想要早點做出成績,不過腦袋還是清醒的,“我約了幾個在創投評獎上落選的導演,看看有沒有能聊的空間。”


    他們正說著話呢,另一個劇組的成員就在隔壁的座位上落座了,計緋側頭看去,一個貌美的女星客氣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唿。


    計緋和荀西叢下意識對視一眼,然後禮貌地迴了兩句寒暄話。


    等女星轉過頭去,荀西叢才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頭,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理由也很簡單,這位女星就是花楹獎最佳女配的提名候選人之一,演技還可以,但她背後的經紀公司的名聲很差,是以炒作而出名的,前兩天計緋突然被黑,就有他們公司出的一份力。


    計緋借著座位的遮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目光投向不遠處那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


    說實話,如果是因為花楹獎來針對她,計緋覺得還挺冤枉的,雖然有兩部電影中選了,不過以她的經驗來看,今晚能拿獎的應該就是這位剛剛成年的小姑娘。


    小姑娘首次登上電影熒幕,就讓計緋驚豔了一把,比起她這種穩定發揮的電影“老人”,組委會肯定更加想要鼓勵新生代的演員。


    荀西叢還沒來得及看這部電影,小聲道:“她真的那麽厲害?”


    計緋同樣小聲地迴他:“我第一次看你演電影的時候,就有這種預感,那年你果然拿了最佳新人獎。”


    荀西叢有點可惜,“如果那時候能認識你就好了……”


    計緋想了一下,“那我當時應該沒什麽空和你交朋友。”


    那部電影是荀西叢在大一那年參演的,等到上映的時候,計緋都走出了大學校園,那會兒流量時代已經興起,她正在各個劇組裏碰壁,哪有空搭理小迷弟?


    她這麽一說,荀西叢就覺得沒那麽遺憾了。


    也對,雖然很多人懷念二十歲以前的生活,但荀西叢覺得那是他最無力反抗的時光,心態上糾結萬分,經濟上受人牽製,委實比不上如今的從容自由。


    頒獎典禮很快就開始了,荀西叢久違地感到了緊張,連麵上的微笑都快掛不住了。


    計緋摸出一盒糖,分了他一顆,又傳給了元思永他們。


    荀西叢一愣,不理解地看著她身上的禮服,“你藏在哪兒帶進來的?”


    計緋默默地打開和禮服做搭配的手包,裏麵裝的不是補妝的工具,而是兩盒糖。


    荀西叢:“……”


    被她這麽一打岔,荀西叢的神經也沒那麽緊繃了。


    幸好最佳配角的頒獎在靠前的流程裏,不需要煎熬太久,組委會先開了幾個獎,其中《纏花》就拿下了最佳中小成本電影獎。


    導演和製片上台領獎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計緋。


    “當時我們劇組的資金眼看著就要斷了,是計緋拿出她的片酬幫我們渡過了難關,”導演認真地道,“計緋是一個優秀且善良的演員,我代表劇組全體成員再次感謝她的幫助,也希望有機會可以繼續和她合作。”


    直播鏡頭搖向了台下的計緋,她嘴裏還含著糖,一臉懵逼不敢開口,急忙擺手示意他們不用謝,一下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下一個獎就是最佳男配,荀西叢默默地坐直了。


    入圍影片的片段輪流放映,盛澤尖戾的麵孔和悲慟的哭泣交相出現,荀西叢看著大屏幕上的少年,仍然可以感受到拍攝期間的剜心之痛。


    其中一個頒獎嘉賓拿著手卡,揚聲道:“榮獲第十九屆花楹電影節最佳男配獎的是——”


    另一個頒獎嘉賓笑了,慢慢地接上了後半句話:“《因材》,荀西叢。”


    雖然元思永和計緋提前給他吃了定心丸,可在這一瞬間,荀西叢還是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計緋瞬間笑逐顏開,推著荀西叢站起來,主動抱住了他,“恭喜你,西叢同學。”


    荀西叢迴過神來,又和元思永擁抱了一下,快步上台領取他的獎杯,珍惜地看了好幾眼。


    “我……有點意外,也很高興,”在一片掌聲中,荀西叢靠近話筒,開口時聲音還有點不穩,“首先感謝《因材》劇組給了我這個機會,感謝我的團隊對我的支持,感謝組委會對我的肯定,也感謝所有支持我的觀眾朋友們,最後……謝謝我的老師計緋,如果沒有她,我一定沒有機會站在這個舞台上。”


    直播鏡頭再次轉向計緋,她有點無奈地朝台上揮手,眼底滿是笑意。


    彈幕裏——


    【嘿呀,黏人小狗說了那麽多,重點就是最後一句吧!】


    【突然覺得……今晚最忙的人不是主持人,而是計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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