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道豈是下寨之地?此處側邊一山,四麵皆不相連,且樹木極廣,此乃天賜之險也:可就山上屯軍。”麵對沐凡的指責馬謖針鋒相對的說道。


    一路行來,沐凡對於諸葛亮任用馬謖為將的意圖猜了個大概。


    諸葛亮用心良苦,完全是要送功勞給他與馬謖二人,多半也是培植親信之人。


    街亭地勢險要,五道匯聚一處。隻需在這總口下寨,那就是人為建起的雄關一座。


    隻要堅守不住,滅秦的功勞簡直是唾手可得。


    令他沒想到的是,前麵馬謖還是按照軍令在路口築起了城寨,但聽到皇甫麒親率大軍而至,便改了主意。


    沐凡從馬謖的言語中,隱約感受到了一絲畏懼,但此刻他也沒時間去嘲笑馬謖了。


    沐凡平複了一下心情,拱手溫言勸道:“參軍,此言差矣。我軍已當道築起城垣,若全軍駐守,賊兵縱然十萬,亦不能過;今若棄此要路堅寨,屯兵於山上,倘秦兵驟至,四麵圍定,將何策保之?”


    馬謖見沐凡認慫了,心中卻更加憂慮了:“秦王皇甫麒曆經百戰,成名已久,麾下宇文成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司馬懿更是智計超群之輩。”


    “若是當道下寨堅守,秦軍強攻,多半不能守。而且司馬懿詭計多端,被動防守,必為其所趁!”


    馬謖故作輕鬆的說道:“沐將軍真女子之見!兵法雲:憑高視下,勢如劈竹。若秦兵到來,定叫他片甲不迴!”


    沐凡強忍怒火,勸道:“此山乃絕地!若秦軍斷我汲水之道,軍士不戰自亂,必敗矣!”


    馬謖作為主將,先是出發前被沐凡爭功,一路上沐凡也是指指點點,如今沐凡更是當著全軍將領的麵質疑他的決定,頓時有些怒火中燒。


    馬謖雖然滿腹才學,但一直以來都是以參軍的身份跟在諸葛亮身後,從來沒有獨自領軍作戰。


    所以諸葛亮才給了他一個唾手可得的功勞,還派來生性謹慎的沐凡輔佐。


    但也正因為初次領軍,突然麵對秦王親征,以及司馬懿、宇文成都的數萬兵馬時,他慌亂了。


    馬謖作為世家子弟,有自己的驕傲,但馬謖卻有幾個才華橫溢的哥哥。


    “馬氏五常,白眉最良”,這是荊楚大地眾人皆知的事情。


    如今哥哥馬良已經貴為一郡太守,而自己卻還是個小小的參軍,自幼生活在哥哥陰影之下的馬謖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麵對皇甫麒的親征,麵對宇文成都的勇武,以及司馬懿的智謀,他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馬謖拔出腰間的長劍,色厲內荏的大聲道:“一派胡言!孫子雲:置之死地而後生。若秦軍絕我汲水之道,我軍豈不死戰?以一可當百也!”


    “本將熟讀兵書,諸葛大學士諸事尚問於我,你一個江東降將!有什麽資格妄議軍機!?”


    沐凡大聲道:“草!你個傻叉!”


    “若你定要屯駐山上,我自領本部三千兵馬屯駐道口軍寨!”


    正當馬謖正疑惑沐凡的話是啥意之時,傳令兵在帳外大聲道:“報!秦軍已至二十裏之外!”


    馬謖望著沐凡沉聲道:“你既然不聽將令!你自守寨。等本將破了秦軍!到王上麵前,分不得功!”


    沐凡哪有心思和馬謖在此胡扯,一甩衣袖便出了營帳去安排防務去了。


    而馬謖則有些亢奮的帶著兩萬精銳屯駐於道旁的山嶺之上,準備迎擊秦軍。


    大雪已停,但朔風卻更大了。


    蔽恐的旌旗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旌旗之下是秦軍的七萬精銳。


    皇甫麒在驍勇的雍涼鐵騎簇擁下來到了街亭山下,一旁的司馬懿歎道:“諸葛孔明真是算無遺策之輩,我不如也。”


    皇甫麒神態自若的問道:“街亭何人為將啊?”


    一旁的宇文成都沉聲道:“乃諸葛亮麾下參軍馬謖為將!聽聞此人熟讀兵書,頗有才學。”


    皇甫麒頓時哈哈大笑道:“諸葛亮徒有虛名,無識人之能,此戰我軍必勝。”


    司馬懿裝作一臉疑惑的問道:“王上何處此言呐?道口與山上具有兵馬駐守,此處地勢險要,還需血戰呐。”


    皇甫麒轉頭望著司馬懿良久道:“仲達欺孤不知兵乎?”


    “街亭雖然險,但敵軍將帥不和,此兵家大忌。”


    司馬懿心中一驚,其實他早就看出破解之法,隻是見皇甫麒大勢已去,向著等皇甫麒敗亡之後直接降楚。


    本來他是想調動兵馬,直接挾持皇甫麒的,但哪知道皇甫麒人還沒路麵就解除了他的兵權,如今也隻能被皇甫麒攜裹著向西。


    司馬懿望向山頂的旗幟又看了看道口的旗幟,裝作震驚的說道:“王上真明察秋毫之末也!”


    “敵軍當道下寨即可阻擋我軍,如今卻多此一舉分兵屯駐,要麽就是主將不知兵,要麽就是將帥不和。”


    “如此,破街亭,易如反掌矣!”


    皇甫麒笑了笑道:“如何破寨,仲達試言之。”


    司馬懿恭敬的拱了拱手道:“臣觀敵軍,主將棄寨守山,寨中之兵定然是支偏師。”


    “可遣一偏將以大軍圍而不攻,先破山上楚軍主力,若是主帥戰敗,寨中守軍定不戰自潰。”


    皇甫麒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姚廣孝,一身黑袍的姚廣孝笑著微微頷首道:“那仲達打算如何破敵?”


    姚廣孝是皇甫麒麾下首席謀臣,即便是司馬懿也不敢絲毫托大。


    司馬懿衝著姚廣孝行了一禮道:“此山乃絕地!以大軍四麵圍之,斷其水道,則敵軍必潰!”


    姚廣孝笑著問道:“長安已為楚軍所奪,敵軍旦夕便至,仲達要圍到何時?”


    司馬懿望著山頂上飄揚的馬字旗笑道:“此山多林木,大軍圍,絕水道,以火攻!”


    “下官想看看,這馬謖的營中不多的水,到底是用來救火,還是飲用!”


    皇甫麒聞言撫掌大笑道:“仲達果然有名將之才,得仲達相助,我軍定能卷土重來!”


    “郭淮!”


    “末將在!”一個身披甲胄留著兩撇胡子的大將策馬上前拱手道。


    皇甫麒沉聲道:“領軍一萬!與大軍後要道下寨!若楚軍來襲,堅守不出即可!”


    “諾!”郭淮大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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