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陵騎在馬上俯身問道:“聽伯達先生有個弟弟叫司馬懿,還有個哥哥叫司馬光,可在此處啊?”


    司馬朗神色恭敬的拱手告罪道:“迴稟楚王,司馬光雖是罪臣兄長,但卻並非血親。乃是家父收養之人,早已與溫縣司馬氏劃清了界限。”


    “臣弟司馬懿如今正在涼州督軍,罪臣已修書一封送往軍中,料想他一定能迷途知返。”


    楊陵聞言一陣大笑後翻身下馬,托著著司馬朗的手臂將他扶起。


    “人各有誌,伯達先生無需苛求。如今雍州各地仍有叛亂,不知伯達先生可願為雍州刺史啊?”


    對於司馬朗的話,楊陵自然是不信的。


    這些士族為了保證家族延續,都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曆史上的漢末時期,琅琊諸葛氏、潁川荀氏等世家大族子弟皆遊曆天下,侍奉不同的諸侯。


    最有名的便是琅琊諸葛氏。諸葛氏的諸葛亮在蜀國做丞相,諸葛瑾在吳國官至大將軍,諸葛誕在魏國官至司空。


    這樣的事情,在漢末亂世不過是世家大族為了延續家族的常規操作。


    司馬朗也知道,像楊陵這樣雄才大略的諸侯,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算準了楊陵急於平定雍州的心思。


    要想快速平定雍州,楊陵就必須借助司馬氏與關中大族的力量。


    入城之後,楊陵在皇甫麒的秦王府設宴並召見了長安歸降的文武。


    投降的人太多,楊陵直接關掉了吵的腦袋嗡嗡直響的係統提示,勉勵幾句之後便提前離席而去。


    次日,楚王楊陵的詔令自長安發出。


    司馬朗為雍州刺史,魏征為京兆尹。


    而帶著六部主官與長安王劉協前往鹹陽原祭祀的皇甫麒在得知趙雲部突破渭水要塞後,便帶著隨行的文武一路狂奔逃入了扶風郡。


    而自潼關撤離的常遇春見趙雲大軍嚴整,呂布的兵馬也渡過了渭水,便放棄了解救長安的打算向西追皇甫麒而去。


    就在楊陵的詔令發出之時,諸葛亮出奇謀攻占了天水郡南部重鎮上邽縣,司馬懿則退守上邽東麵同樣位於渭河穀地的臨渭縣。


    上邽地處渭水上遊,又當隴山外圍,是聯通關中與雍涼的戰略要地。


    上邽的失陷直接導致涼州與關中一分為二,涼州諸郡紛紛降楚,諸葛亮之名一時間天下皆知。


    寒風唿嘯,大雪漫天。


    雙目布滿血絲的皇甫麒跪坐案後,左手握著帶鞘的寶劍杵在身側沉聲道:“仲達!可有妙計擊破諸葛亮,打通去往涼州之路?”


    皇甫麒逃入軍營後先是藏在宇文成都軍中,然後以商議軍機之命將司馬懿誆騙到了宇文成都的大營,然後宇文成都刀斧手齊出,要以司馬家私通楚國的罪名將其斬殺。


    而就在此時,皇甫麒出麵製止了宇文成都,並好言安撫了司馬懿,但卻卸下了司馬懿的兵權。


    驚魂未定的司馬懿望著皇甫麒,小心翼翼的說道:“諸葛孔明用兵謹慎,如今又奪取了上邽,恐難以擊敗。”


    一句話說完,司馬懿瞥了皇甫麒一眼,隻見皇甫麒正麵帶笑容的望著他,又連忙說道:“但在上邽之北,隴山之間,有一處要地,名曰街亭。”


    “此地東連關中,西至隴右。但諸葛亮亦知此地之緊要,恐已有大將重兵把守!”


    皇甫麒一聽街亭,精神不禁為之一怔,大聲道:“此地且留五千精兵固守城池,其餘兵馬,隨孤奪取街亭。今夜就走!”


    兩日之後的午後,埋頭批閱折子的楊陵被張三符急促的腳步聲打亂思緒。


    “王上!諸葛亮奪取了上邽!”張三符恭敬的拱手道。


    楊陵放下手中的折子笑道:“好事啊,我軍控製了上邽,關門打狗啊。等到呂布與趙雲的兵馬補充完糧草,雍涼可定了!”


    “得催催洛陽那邊,糧草要盡快運進來。”


    張三符猶豫片刻,遞上了一份折子說道:“王上還是先看看諸葛亮的折子吧。”


    楊陵狐疑的看了張三符一眼,接過他遞過來的折子看了起來,這是一份諸葛亮的關於奪取雍涼徹底覆滅秦國的奏報。


    諸葛亮寫的非常仔細,從奪取長安與上邽後雍涼諸郡的局勢與人心分析,運糧、調兵、征戰、器械,甚至領軍的將領誰可為主將、誰為副將都做出了細致的安排。


    楊陵讚歎道:“真是事無巨細啊,不愧是諸葛孔明。”


    “額!街亭副將沐凡,主將,參軍馬謖!?”楊陵一臉怪異的抬頭望著張三符。


    就在楊陵拿到諸葛亮折子之時,千裏之外的天水郡略陽縣,街亭山下一處軍帳中正爆發這激烈的爭論。


    “大學士有言!命我等當道下寨!你為何抗命!?”大帳之中,沐凡指著馬謖怒發衝冠的說道。


    兩人的爭論,還得從前說起。


    苦命孩子沐凡當年降服楊陵之後因【撫蠻】的天賦直接被發配到了雲南,跟著諸葛亮征南中。


    覆滅江思明之後,沐凡先後擔任了南中令,益州別駕,閬中太守,可謂是官運享通。


    此次諸葛亮北伐,也將老部下沐凡召集到了軍中,並委以重任。


    那便是作為副將,協助參軍馬謖駐守重鎮街亭。


    拿到軍令的沐凡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是知道曆史上街亭是丟了的。


    當諸葛亮詢問眾將何人願守街亭之時,沐凡不知覺的將目光瞟向了馬謖。


    南征立功意氣風發的馬謖果然主動請纓,結果諸葛亮點了馬謖的將之後居然又點了沐凡為副將。


    沐凡思慮在三,一咬牙便出列大聲道:“末將願獨領本部兵馬駐守街亭!不需馬參軍同行!”


    沐凡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諸葛亮也疑惑不解。


    沐凡雖然性情耿直,但這樣的話不是當中打馬謖的臉嗎?


    馬謖以為沐凡是想爭功,也出列大聲道:“謖亦不需沐將軍同行,隻需本部五千兵馬,並能將皇甫麒擋在街亭之外!”


    “若不能成!謖願領軍法!以死謝罪!”


    沐凡見馬謖放了大招,也出列到:“街亭險要,可當道下寨擋住秦軍。待楚王大軍一至,前後夾擊,則雍涼可定。”


    諸葛亮聞言,喚著沐凡的表字稱讚道:“逸軒之言,正合我意!”


    “你二人便持我軍令,前往街亭當道下寨!不得有誤!”


    諸葛亮此言一出,沐凡卻又加了一句:“違抗者!定斬不饒!”


    眾人齊刷刷看著沐凡,諸葛亮哈哈笑道:“就依逸軒!違抗者,定斬不饒!”


    最後,諸葛亮雖然依著沐凡的建議頒布了軍令“當道下寨,違者,定斬不饒!”軍令,但依舊是馬謖為主將。


    至於原因,在與馬謖與沐凡的出生。


    沐凡乃是江東降臣,而馬謖確實荊襄馬氏中少負才名的“五常”之一。


    諸葛亮久居荊襄,也希望提拔提拔相熟之人。


    況且馬謖在平定南中之戰中,履立功勳。軍中除了沐凡,其他將領對他也是頗為服氣。


    令沐凡沒有想到的事,在皇甫麒的大軍距離街亭不過百裏之時,立下軍令的馬謖,居然真的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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