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霍恬恬這一大家子兵分兩路,一撥連夜趕去縣城,趕明早第一個去縣戶籍科辦理手續,一撥則簇擁著往謝叔凜的老宅走去。


    老宅雖然年代久遠,但修葺得特別用心,明顯比後來的泥磚房氣派多了,謝伯衝偏心大兒子,便把這處宅子霸占下來,讓給了他住。


    當然,糟老頭子壞得很,他也跟著大兒子過,不吃虧。


    宅子前後各有三間,非常老式的前後院結構。


    前三間不住人,分別是廚房、門廳和庫房,中間打通,隻有柱子承重;後三間住人,分隔成三個房間,分別為東房、堂屋和西房。


    東西兩房是住人的,堂屋用來休息和會客。


    地麵也比普通人家氣派多了,鋪了青石磚,非常的整齊。


    前後三間屋中間的院子裏同樣鋪設了青石磚,東邊院子裏留了一處小菜圃,西邊院子裏有水井和井台,院子兩邊還各自種了一棵棗樹。


    非常古樸非常典雅的一個院子,青磚綠瓦,帶著歲月的痕跡。


    難怪謝伯衝要昧著良心據為己有。


    霍恬恬看著屋子裏那些堆放得亂七八糟的東西,卷起袖子喊道:“姐,娟兒姐,來啊,這是咱們的家,把他們的東西全都扔出去!那些貓三狗四的東西,不配放在這裏!”


    說幹就幹,三個大姑娘立馬收拾起來,阮嬌嬌在一旁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戶口在謝振華那邊卡著,她隻能繼續忍耐下去。


    於是她有意討好,一下就找到了謝伯衝孫子的東西,全給扔了出去,可憐謝伯衝剛剛爬起來趕了迴來,等待他的卻是一地狼藉,氣得他直接兩眼一閉,厥過去了。


    第123章 第123章女兒護爹(一更)


    謝伯衝的子女全都掛了彩, 臉花的痛得齜牙咧嘴,被踹了襠的則痛得直不起腰來,隻得佝僂著身子, 互相攙扶著往村裏的赤腳醫生家趕去。


    家裏的小孩倒是沒事, 狗蛋兒還是挺有原則的一隻貓貓, 大人做下的惡事, 不會算到小孩頭上。


    可正是它的講原則, 讓這群孩子有恃無恐,其中最大的一個男孩居然抄著塊板磚來找霍恬恬他們算賬,結果這孩子還沒跑到院門口, 就看到自己爺爺倒下了,嚇得他趕緊扔了板磚, 扶著他爺爺大聲叫喊:“殺人啦, 殺人啦, 快去叫警察啊!”


    他這殺豬一般的叫聲, 很快引得周圍鄰居圍了過來,可他們這一大家子平日裏就沒做幾件好事, 還總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 鄰居自然沒幾個願意出麵幫忙的, 隻是圍在那裏指指點點。


    有個因為他家偷挪菜地地界而打過架的男人則笑著鼓起掌來:“死了才好呢,誰叫你爺爺強占了我家兩公尺寬的菜地, 這叫現世報曉得吧?”


    一旦有人開了頭,其他人家也紛紛開始數落他們一家犯下的惡行。


    這家說被他奶奶偷挖了一車蘿卜, 那個說被他家偷割了一個多月的韭菜,還有的說地裏的大蔥都被他家薅去了一半, 又或者是院門口覓食的母雞被他家順走了不肯還。


    雖然都是些小偷小摸的事情,每一個獨立事件涉及的金額也不足以立案調查, 可加起來這麽多件,就是很惡心人啊。


    霍恬恬在院子裏聽得非常惱火,真是不知道,這家人居然這麽無恥,還好老謝不是他們親生的,不然還真是甩不掉這一身的罵名了。


    她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幹脆出去了。


    也不罵人,也不說話,就那麽抱著雙臂,靜靜地看著那個剛剛還鬼哭狼嚎的謝家大孫子,腦子裏琢磨著對策。


    這小子一聽輿論風向不對,也就不喊了,而是抱著他爺爺哭道:“你們胡說八道,你們欺負人,那都是你們該我們家的,我奶奶沒幫你們插秧嗎?割你家一點韭菜怎麽了?我爺爺沒去你家爬屋頂拿漏嗎?你家不給工錢,拿走一隻母雞也是他應得的!”


    “金疙瘩,你說這話可就不講理了,你奶奶那是幫我家插秧嗎?那是生產隊的活,她上了工要記工分的,可不是讓她白幹的。再說了,今年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今年大旱,不趁著剛下了一場雨趕緊把秧苗插了,難道要等雨水過去了地裏硬邦邦的再插秧?生產隊趕工忙不過來了才把平時不上工的人全都發動起來了,為的難道不是大家的口糧嗎?你可真好笑,給村集體幹活還算在我家頭上了?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呸!”村裏的婦女隊長受不了這個氣,當即指出這孩子在撒謊。


    她的好姐妹幫腔道:“她要是真的好好幹活也就算了,可她那是在插秧嗎?別人都上前幾十米了,她還在後麵磨洋工,連十把秧苗都沒插完,插過的也是東倒西歪的,我還得把她插的全拔了重新插,這就是你奶奶為組織做的事?你可真好意思說啊,要不是看在你三叔是個師長為國家出汗出力的份上,大家早把你家舉報到縣裏去了,還能由著你們一家整天作威作福?”


    提到謝振華,霍恬恬就不能再沉默了。


    她幹脆折迴屋裏,偷摸管係統買了個擴音器,出來後再次站到群眾們麵前,清了清嗓子,柔聲細語地說道:“鄉親們好,我是謝振華的小女兒,大家管我叫甜甜就好。事情是這樣的,我爸根本不是謝伯衝的孩子,而是革命烈士謝叔凜的獨生子。當年謝伯衝為了霸占我親爺爺的家產,逼死了我奶奶,又把我爸抱走,打著給我爺爺養孩子的名義,把我爺爺的祖宅都給占了。這種冷血無情的人,養出金疙瘩這樣顛倒黑白的孩子不足為奇。”


    這個消息足夠震撼,鄉親們都驚呆了。


    霍恬恬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大家說明,謝伯衝走失的四兒子被北橫嶺的沈家收養,叫做沈德山,這人是個間諜走狗,已經被組織上處理了,現在在北橫嶺坐牢。他有個小女兒叫謝玉秀,跟我一般大,生下來就是病秧子,卻被阮二妮偷偷跟我調換,塞在我爸身邊,拖累他把所有的個人時間全用來求醫問藥了,導致他十幾年了都沒能晉升。我們一家現在終於在國家的幫助下撥亂反正了,現在,我們要迴來拿迴屬於我們的一切。同時,我要嚴正聲明,我爸跟謝伯衝的養父子關係不成立,我爸已經向組織上聲明,絕不承認自己跟謝伯衝的伯侄關係,大家有冤的伸冤,有仇的報仇,我們一家是站在廣大人民群眾這邊的,請大家放心。”


    眾人迴過神來,議論紛紛,心說怪不得呢,大家都以為是謝伯衝兒子多,一個巴掌五個指頭還有長短,當老子的偏心也不算什麽稀罕事。


    沒想到謝振華根本不是親生的。


    更可惡的是,謝伯衝這麽多年隱藏得很好,大家壓根不知道他居然是這麽一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一時群情激奮,口口聲聲要跟謝伯衝算賬。


    霍恬恬見群眾的情緒被帶動起來了,趕緊趁熱打鐵,給自己老子挽迴形象。


    她義正嚴辭地說道:“最後,我想說,我爸謝振華絕對不是一個徇私舞弊的人,更不會有意縱容他們橫行鄉裏,他隻是被那個假女兒耗盡了精力,堂堂一個師長,家裏都沒有餘量,不然他怎麽會十幾年都沒有給謝伯衝他們幾千呢,他為了帶那個假女兒看病,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不信大家可以看看,他才五十出頭,已經滿頭白發了,這就是操勞過度的表現哪,這麽一個殫精竭慮的老父親,根本不知道老家發生的這一切。他現在得知了一切,心裏很是自責,他也知道,要不是他當了個師長,這家人就不會打著他的旗號欺負大家,所以,他也有失察的責任。好在他現在迴來了,大家如果有需要幫忙和伸冤的,盡管開口,我和哥哥姐姐還有爸爸媽媽,一定會幫大家討要一個公道。”


    謝振華也被小女兒的澄清聲明感動到無以複加,他雙目泛紅,靜靜地走到小女兒身邊,接過擴音器,聲音哽咽:“我對不起我小女兒甜甜啊。”


    他抹了把淚,緩了緩才再次開口:“我更對不起將我養大的這一片土地,孩子說得沒錯,沒有及時察覺他們為非作歹,是我的失職,我在這裏給大家賠不是了。”


    一身便服的老軍官,當著眾人深深鞠躬,長達三分鍾之久。


    眾人都看不下去了,勸他起來說話,他這才繼續說道:“甜甜這孩子說得沒錯,當年我媳婦霍齊家失蹤,我又被安排去北大荒開荒,那裏條件艱苦,什麽都沒有,我隻能把孩子送迴老家。誰想到,等我迴來接孩子的時候,老三已經被掉包了。好在現在我媳婦迴來了,我的親生女兒也找到了。現在我別無所求,隻想跟鄉親們誠懇地道歉,彌補我的過錯。等下我會在這裏擺張桌子,大家有什麽訴求,盡管提出來,我家甜甜會幫忙整理記錄,等明天天亮後,我就盡量去幫大家辦好,希望大家給我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謝謝,謝謝。”


    鄉親們見他言辭誠懇,老淚縱橫,很是感動,人群中有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喊道:“振華,這不是你的錯,你別都攬在自己身上。我們做兄弟的早就看出來了,謝伯衝這個老畜生,從小就不給你吃飽穿暖,活兒都是你幹的,好處都是他那幾個兒子得的。兄弟們早就懷疑你的身世有問題,卻迫於當時還是個孩子,不敢去找謝伯衝對峙,兄弟們也對不住你啊。你現在迴來了就好,冤有頭債有主,咱們賴不到你身上!”


    “就是啊振華,大家都知道你不容易,媳婦不見了,又為了一個病秧子假女兒傾家蕩產,這都是謝伯衝這個老畜生造的孽,大家要算賬也是找他!”


    “老海,謝謝你!謝謝大家的理解,不過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這連帶責任我是推脫不掉的。大家就當是幫我一個忙,讓我盡一盡心意吧,要不然以後組織上追究起來,我還是難辭其咎啊。好了,我進去搬桌子拿紙筆出來,大家一個一個排隊來,被謝伯衝他們霸占了什麽東西,偷走了什麽東西,盡管如實登記下來,我一定不讓鄉親們吃虧。”謝振華一錘定音,進屋搬桌子去了。


    鄉親們交頭接耳,也都覺得這樣做有好處,畢竟謝伯衝一家就是扯了謝振華的大旗,鄉親們才不敢把他們怎麽樣的,哪怕這事謝振華不知情,組織上也未必會原諒他。


    倒不如給他一個彌補大家的機會,這麽一來,以後要是有人想找他的茬,也好有個說法。


    於是大家自發地排好隊,來找霍恬恬登記。


    霍恬恬去院子裏找了個竹竿,把手電筒綁上去,斜著插在地上,對準了自己麵前的工作簿,開始一一記錄。


    一隻雞,一隻狗,一籃子青菜,一車蘿卜,又或者是被順走的幾個饅頭,被搶走的一條魚,不問事情大小,不問東西多少,全都記錄在案。


    這一忙,就是三個多小時。


    謝家子女也從赤腳醫生那裏迴來了,早就有家裏的孩子當了耳報神,跑過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這會兒他們隻覺得大廈將傾,敢怒不敢言。


    而此時,謝伯衝也悠悠然醒轉了,他看著身邊的大孫子金疙瘩,心說這孩子真是個孝順的,居然坐在地上,把自己的雙腿當做了枕頭讓他躺著。


    謝伯衝心說沒白疼這孩子,心裏還挺高興,結果他爬起來一看,院門口圍了好多鄉親們,看他的眼神全是不屑和鄙夷,其中不乏仇恨和怨懟,他忽然後背一涼,趕緊抓住金疙瘩的手:“好孩子,你爸呢?”


    “爺爺,他們過不來。”謝家子女已經被眾人圍起來了,全都堵在了路邊動彈不得。


    不一會,婦女隊長領著民兵隊趕來,把謝伯衝一家全都趕到了村口的小祠堂裏。


    第124章 第124章婆家來客(二更)


    夜裏十點, 人群散去。


    霍恬恬把工作簿遞給了謝振華:“我連一針一線都記下來了,明天我和姐姐出去買大哥結婚的東西,順便把這些欠鄉親們的東西也買迴來。還有些因為挪地界引發的打架鬥毆, 到時候你去跟人家登門道個歉, 正好大哥不是要結婚嗎, 我多買點喜糖, 你給人家多發點, 態度誠懇一點,這些恩怨也就過去了。”


    謝振華沒意見,他隻是忍不住感慨, 他這小女兒被人扔在鄉下長大,原以為她不懂待人接物, 沒想到她卻落落大方, 事情處理得妥妥帖帖。


    要換了是他本人, 估計是想不到這麽周到的。


    不禁長籲短歎, 這孩子真是耽誤了,要是養在自己身邊, 要是父母都能陪伴著她長大, 肯定可以讀大學, 做個棟梁之材!


    現在隻能竭盡所能,用餘生去補償這個孩子了。


    他把桌子板凳搬迴來, 院門卻沒關,免得扔東西的時候再開麻煩。


    幾個人迴到屋裏繼續收拾。


    不得不說, 這被人霸占了四五十年的屋子裏,東西還真不少, 秋季雨水多,那些被褥什麽的透著股子黴味兒, 收拾的時候隻能捏著鼻子往外扔。


    好在他們人多,快到十二點的時候終於把六間屋子和院子一起搬空了,隻留了些明顯屬於謝叔凜置辦的老式實木家具。


    張世傑坐在院子裏看著黑沉沉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謝振華走過來看了他一眼,把後院地窖裏的糯米酒搬過來一壇,在他身邊坐下:“咱老哥倆喝一壺?”


    “好啊。”張世傑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麽喜怒哀樂。


    可謝振華就是知道,他這老部下,看向他媳婦的時候,眼中有愛意。


    他那麽爽快地答應兩個孩子的婚事,也是藏了些私心的,隻要做了兒女親家,想必張世傑就會收心了。


    這會兒老哥倆先照不宣,你一口我一口的,準備喝他個天昏地暗。


    張娟在後院逮著了一隻雞,是謝伯衝大兒媳養的下蛋母雞,反正這家人鳩占鵲巢四五十年,吃他們一隻雞不算什麽,所以她準備把這雞宰了做晚飯。


    她把雞翅膀交叉在一起提著,走迴前院默默看了眼,見她老子才喝了幾口已經有了醉意,不免有些擔心,勸道:“謝叔叔,你別給我爸灌酒了,等我給你們做幾道菜再喝不遲。”


    “還喊叔叔呢?”謝振華也有點醉了,迷迷瞪瞪地看著這個準兒媳。


    張娟鬧了個大紅臉,幹脆不管了,一扭頭跑去了廚房,生火,燒水,燙雞,拔毛。


    謝鍾靈則一趟一趟地把謝伯衝家的東西往外麵扔,有些零碎的不好收拾,她直接拿著一把大掃帚,全給掃地出門。


    她把那地上的瓶瓶罐罐當成了謝伯衝這些人,掃的時候特別用力,聽著那咕嚕嚕滾出去的聲音,心裏真是別提有多暢快了。


    是的,她是帶著怒氣在收拾的,像是發泄一樣,其他幾個人都沒有她動作利索,現在整個屋子都騰空了,隻剩下了屬於她親爺爺親奶奶的家具,她心裏別提多暢快了。


    她把掃帚靠在牆角,見妹妹正在撕扯抹布,趕緊接了過來:“甜甜,你去睡,讓我來擦,我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兒,你要是跟我搶著做我跟你急啊!”


    霍恬恬笑著搶了一塊過來:“姐,六間屋子呢,你不睡覺啦?讓我也盡盡心意嘛。”


    “那行,你把庫房擦擦就行了,廚房給張娟收拾,剩下四間都讓我來。好了,你不要再跟我爭了,你就當我大仇得報,心裏高興,想多幹點活發泄發泄,不然我真管不住我這雙腿,我都想跑去小祠堂那裏痛揍他們一頓了!”謝鍾靈難得霸道,霸道起來沒商量。


    “行,那我擦庫房。”霍恬恬不跟姐姐爭了,那些兒時受過的窩囊氣,確實需要一個方式發泄出來。


    她把係統那裏買來的除垢劑、消毒劑和空氣清新劑等拿了出來,擺在院子裏:“姐,來我教你怎麽用。”


    謝鍾靈已經見怪不怪了,妹妹像是帶著百寶箱似的,她那衣兜隨便一掏就有意想不到的好東西,當姐姐的習慣了,默默拿起一瓶除垢劑,學著摁那個噴霧出口。


    試了兩下,還挺好用,謝鍾靈便趕緊收拾去了。


    淩晨一點,張娟端著兩盆熱乎的菜過來。


    她把那隻母雞一半紅燒,一半煲湯,還去院門口的菜地裏薅了幾十顆芋頭,紅燒的煲湯的各一半,一點沒給謝伯衝家省著。


    本想著有了下酒菜她爸和謝振華就可以好好喝兩口了,結果她抬頭一看,白忙活了,老哥已經倆倒在走廊下睡著了,兩人保持著爭搶酒壇子的姿勢,滑稽中透著股子心酸。


    張娟默默歎了口氣,琢磨著怎麽把他們兩個弄床上去。


    可床上隻有板子,怎麽睡呢。


    隻得去找小姐妹:“甜甜,你那個兜裏能掏出來被褥子嗎?”


    “能啊,你看我,差點忘了,我這就來。”霍恬恬趕緊洗了把手,跑屋裏去了。


    謝伯衝子孫眾多,所以雖然隻有兩間睡覺的屋子,可西屋卻擺了三張床,東屋是給謝伯衝大兒子和兒媳婦睡的,謝伯衝自己在西屋搭了個小床,另外兩張床則是給孫子孫女睡的。


    而為了讓孫女住得踏實一點,他們又把西屋用木板子隔開成了兩半,靠南邊窗戶的那一半很小,給了兩個孫女,另外一大半都給了老頭子和幾個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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