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忍到,許母比她先死的!


    *


    另外一邊,沈美雲被沈美娟敗壞了好心情,出去逛了一圈後,便迴家躺著休息了。


    一直到了初七,他們這才從北京離開,迴到哈市駐隊,而綿綿因為在北京的這十來天。


    所有的知識點都被溫向璞給拎了一遍,就如同打地基一樣,之前浮起來的土壤,被溫向璞以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給夯實了下去。


    這也就意味著,綿綿的基礎有了質的飛躍,最明顯的效果便是入學考試的時候,她直接從班級前,進了年紀第一。


    而且,她第一的成績和第二名直接拉開了十多分。


    這是天塹,也是鴻溝。


    當綿綿的成績出來後,班主任都驚訝了,還特意找到綿綿問,“沈綿綿同學,你寒假有補習功課嗎?”


    除非對方在寒假補習功課了,否則很難做到這個質的飛躍。


    綿綿點頭,“我媽媽給我找了一個很厲害的老師。”也不算是說謊,向璞哥哥確實是她的老師。


    “難怪。”


    “好了,我知道了。”班主任朝著綿綿道,“你迴教室吧,以後繼續保持,戒驕戒躁。”


    綿綿點點頭,等放學後,迴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去打電話,他們家自從搬到哈市後,家裏便裝了一台電話機子,如今打電話不用去話務室,在家便能打,方便的很。


    她熟練的撥通了溫家的電話,話筒那邊嘟嘟嘟的響了幾聲後,便被接了起來,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好。”


    “向璞哥哥,是我。”


    聽到這話後,溫向璞的聲音一下子從端著的天上跌落到了地麵上,“綿綿。”


    聲音都帶著幾分驚喜。


    “向璞哥哥,我入學考試考了年級第一。”


    溫向璞並不意外,他給綿綿補課的這十多天裏麵,已經很清楚對方的底子了,綿綿的底子不錯的,差的那些地方,他基本上幫她給補齊了,不止如此,他還把初中的知識點單獨給拎出來過了一遍。


    算是給綿綿劃了一下,初中的重點知識點考哪裏。


    有了溫向璞,對於綿綿來說,就跟有了一個參考答案差不多了。


    “恭喜你呀。”


    溫向璞也為她高興。


    綿綿嘿嘿笑,“向璞哥哥你呢?”


    “你去學校了嗎?”


    溫向璞沉默了下,“去了。”


    “真的嗎?”


    溫向璞點點頭,“不騙你,我每天就去學校上半天課。”


    他隻上上午的文化課,下午的勞動課,他並不參與,直接迴來了。聽到他這般說後,綿綿便放心了,“那就好,向璞哥哥,你將來要考最好的大學呀。”


    “因為我也要考,到時候我去大學裏麵找你呀。”


    溫向璞聽到這話,眼睛亮了亮,“好。”


    綿綿的話似乎讓他找到了一個新的目標。


    掛了電話後,綿綿喜滋滋的,還想和媽媽說,可惜媽媽還沒下班,她先把作業拿出來寫完後。


    沈美雲便下班迴來了,綿綿第一個跑過去,“媽媽,我入學考試考了年級第一。”


    沈美雲已經聽說了,她是下班的路上,遇到了肖愛梅,肖愛梅和她說的,綿綿一下子從班上的頭幾名,衝到年紀第一去,這絕對算是大消息了,更何況,她的第一還比別人多了幾十分。


    這才是最讓人驚訝的,綿綿的這個成績絕對是壓倒性差距。


    沈美雲當即便接著了綿綿,“我家綿綿真厲害啊。”當然,更厲害的則是溫向璞,要知道在溫向璞補課之前,綿綿的成績還是沒達到這一步的。


    綿綿抿著唇笑,沈美雲摸了摸她臉,“有什麽想要的嗎?”


    這還真把綿綿給問住了,她搖搖頭,“沒有呢。”


    她需要什麽東西,媽媽都給她買了,就算是媽媽沒買的東西,爸爸也給買了,更何況,還有爺爺奶奶,所以在物質上,綿綿是真沒有短缺過的。


    她想了想,提了一個其他條件,“可以等周末的時候,帶我迴姥姥家嗎?”


    去年過年在爺爺奶奶家待著,以至於她其實很久沒見過姥姥和姥爺了。


    沈美雲想了想,“可以,但是你要等我攢點假期才可以。”


    “這樣吧,你初中也不好請假,下一次放假是五一勞動節,到時候我帶你迴姥姥家怎麽樣?”


    綿綿自然沒有不答應的,打那天後,她便在盼著放假了。


    轉眼到了五一假,沈美雲說到做到,在四月二十八的這天,便把工作給安排妥當了。


    事情都交給了手底下的人,她則是攢了兩個月的假期,一共六天,趁著這個點迴了一趟前進大隊。


    當然,帶著的還有綿綿,她們在迴去之前,還特意去了哈市的百貨大樓買了一件今年流行的確良長裙,是有個腰帶係著的,不過不是她們穿,而是給陳秋荷買的。


    沈美雲瞧著哈市女同誌穿的都不錯,她便想著給陳秋荷也買一件。


    買完衣服,又買了兩罐麥乳精,便提在尼龍網兜裏麵,轉頭搭上迴漠河市勝利公社前進大隊的車子。


    因為離的遠,所以走了足足一天,早上從哈市出發,迴到前進大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不過好在五月的天氣已經慢慢熱了起來,連帶著白日也加長了,所以他們上山的時候,天色還是麻麻黑的狀態。


    他們到的時候,沈懷山和陳荷塘已經在山底下等著了,沈美雲是有提前和他們打招唿的,說今天迴來。


    這不,雙方一碰頭,綿綿就興奮的跑了過去,“姥爺,舅爺爺。”


    這一喊,沈懷山也格外稀罕,直接拉著她,不錯眼的盯著她,“長高了,長高了不少。”


    綿綿笑眯眯道,“姥爺都有快一年沒見到我了嘛。”


    “舅爺爺也是。”還沒把陳荷塘給忘記,他向來不善言辭,聽到這話,也不由得朝著綿綿溫和地笑了笑。


    “走吧,先迴家。”


    反倒是沈美雲來招唿大家,等到家後,陳秋荷已經在廚房忙活做飯了,見到沈美雲迴來,她便探頭出來,“端菜吃飯了。”


    “馬上就好。”


    沈美雲嗯了一聲,“不忙和了媽,晚上隨便吃一頓,明天再說。”


    知道閨女迴來,陳秋荷準備了不少吃食,地裏麵新鮮菜幾乎都被掐了一遍,甚至還燉了一隻雞,加了不少藥材進去,就是想著給女兒和外孫女補一補。


    陳秋荷的廚藝自然是沒話說,陶罐裏麵燉的雞湯,一揭開蓋子香味頓時傳出去了老遠。


    金黃色的雞湯光看著就喜人,沈美雲就著雞湯,吃了兩個南瓜絲卷餅,隻覺得香的恨不得人把舌頭都給咬掉。


    綿綿也一個勁的點頭,“好好吃好好吃。”


    她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考了年級第一的事情,和姥姥姥爺分享一遍。


    自然又得到了家人的誇讚。


    等弄完這些事後,沈美雲才喊著陳秋荷和沈懷山,“爸媽,有件事要和你們說。”


    她太過嚴肅了,以至於收拾碗筷的陳秋荷不由得緊張了幾分,“怎麽了?”


    沈美雲走到一旁,拉著了陳秋荷和沈懷山的手,這才說道,“是這樣的。”


    “我去年過年不是迴季家過年嗎?過年的時候得到上麵的一個消息,說你們要平反了。”


    這話一落,陳秋荷手裏的碗應聲而落,砰的一聲,砸的四分五裂。


    “你說什麽?”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們沒聽錯,就是我得到準確的消息,爸媽你們有機會可以迴北京了。”


    這——


    屋內驟然安靜了下來,真當有這個消息的時候,反而讓人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真的嗎?”


    他們已經下鄉七年了,在陳秋荷以為這輩子都會待在這裏的時候,女兒突然帶來了一個消息,說他們將來可能再次迴到北京。


    這怎麽能不讓人意外啊?


    沈美雲點點頭,她說,“真的。”


    “我估計快的話,今年便會有消息。”她緩緩道,“北京那邊的消息已經有人陸陸續續迴去了。”


    按理說,她父母要不了多久,應該也可以迴去的。


    陳秋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裏還拿著一個抹布,“迴去嗎?”


    她反而陷入了茫然。


    第228章


    是真的茫然,當初從離開北京的時候是茫然,後來在前進大隊紮根,找到了大哥,這才讓陳秋荷有了幾分安全感。


    可是這才多久?


    七年?


    又要再次迴到北京,她若是走了,大哥怎麽辦?


    陳秋荷不知道,她去看沈懷山,也去看陳荷塘,企圖從他們兩人的臉上得到一絲答案。


    沈懷山沒說話,向來沉默寡言的陳荷塘,卻率先開口了,“這是大好的事情,你們應該迴去的。”


    他比誰都知道,陳秋荷和沈懷山從來都不是屬於前進大隊的,他們的根子是城裏人。


    陳秋荷是大學老師,沈懷山是北京醫院的醫生,他們從來都不屬於這個小山溝,若拿鳳凰來比喻的話,隻是暫時棲息在一棵路邊的樹上,他們早晚都會迴到屬於自己的那個家。


    陳荷塘這話落下,陳秋荷下意識道,“大哥,我們走了,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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