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蝶被她說得也有些害怕,姿態收斂了許多。


    “小姐說得是,奴婢知錯。”


    “以後像這種話就別再說了,不然我也護不住你。”穆筱筱說著這話,繼續帶人往前走。


    夢蝶緊跟在她身邊,連連道歉認錯,又道:“奴婢隻是看她們搶了小姐的生意,還用那種手段……奴婢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小姐恕罪。”


    本來就是那蕭望舒手段陰損,特意讓工匠裝壞了她們公子和小姐暗中新開的鋪子,她們還說都說不得。


    想想都窩火!


    “哥哥在她麵前說話尚且不敢大聲,何況你我?”穆筱筱清楚得很,她們現在根本沒有和蕭望舒硬碰硬的資格。


    哪怕在穆瀚被貶之前,她們都碰不過蕭望舒。


    更別談現在穆瀚被貶,穆家被打壓,她哥哥都還是搭上蕭望舒這條線才入了仕途。


    這種情況下,和蕭望舒爭什麽?


    與其平白樹一個大敵,不如和她交好。


    “以後你們每日從我的私賬上撥五十兩銀子,去錦衣門買些東西,以母親的名義去買就行了。”


    平妻在府上也算半個夫人,如果誥命夫人的稱號真能這麽簡單就獲取,那就讓母親再壓那嫡母一頭吧。


    母親有了誥命,她和哥哥臉上也好看些。


    “奴婢明白了。”夢蝶低頭應下。


    “對了,我讓你們去查的那月氏,可查出什麽背景來了?”穆筱筱繼續詢問。


    說起來,蕭望舒的錦衣門玉食齋都不是最讓她窩火的。


    更讓她窩火的,是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一個月氏商戶,去年趁著京師各行各業都不景氣,在京師低價收購了不少鋪麵。


    她們剛盤了幾家鋪子,辛苦找到一群老工匠,照著錦衣門玉食齋的樣子,降低成本裝潢了一下。


    鋪子正要開張,那月氏名下幾家鋪子也剛好裝潢完,裝得都是差不多的模樣,和她們同時開張,價格還壓得比她們低。


    她們那幾間鋪子都是做老百姓生意的,富貴人家也瞧不上。


    平頭百姓又喜歡比價,一看東西都差不多,就直接去了價格低的月氏鋪子。


    後麵,因為生意不景氣,她們那幾間鋪子盤下不到一年就轉售了。


    結果後麵一查,她們轉售之後,低價把她們那幾件鋪子買走的居然還是那月氏商戶!


    現在那月氏商戶的鋪子開滿了京師,前有錦衣門搶走了她在權貴圈層的生意,後有月氏那什麽織衣樓簪花坊,又搶走了她在普通百姓身上的生意。


    想想都叫人來氣!


    聽穆筱筱語氣不善,夢蝶連忙迴答:“查出來了一點。


    “小姐,那月氏商戶是在下麵州郡做糧米生意的。少爺派人去查也沒查清底子,隻知道好多州郡都有他們的人,像是來頭不小。”


    “糧商?”穆筱筱語氣轉了個彎,問,“糧商在京師開這麽多衣衫首飾的鋪子做什麽,吃飽了撐得慌嗎?”


    若是被同行這麽擺一道,她心中也好想一點。


    一群糧商,跨過行業把她壓了下去,這不是打她的臉呢嗎?


    “小姐息怒,奴婢不知。”夢蝶把頭埋低了點。


    穆筱筱深吸一口氣,沒再多說什麽,加快腳步迴了穆府。


    第153章 他們都在賭(4)


    織衣樓和簪花坊確實是月氏產業在京師開的,不止這些,還有五味齋、福來棧、逍遙閣等等。


    但戰爭當前,除了籌集捐款的錦衣門玉食齋還有生意,京師其餘消遣的店鋪都沒什麽客人。


    隻有米麵鋪子,還有菜市,這些賣糧食的地方才一直有人去。


    畢竟生活能離開消遣打扮,但離不開那一口飯。


    蕭望舒這些日子也顧不上其餘產業,重心全部放在了購糧運糧上。


    眼瞧著邊關糧草再次吃緊,蕭望舒的商隊卻在運糧進京的過程中屢次遭遇匪徒搶劫。


    ——


    “得是多大膽的匪徒,膽敢搶劫軍糧!”


    蕭望舒將下麵商隊傳迴的密件遞給蕭平南,繼續說著:“有這個膽子,在這時候攔截我的糧隊,不是政敵就是外敵。”


    她的商隊已經插上了戶部的官旗,什麽匪徒敢在這種時候攔截朝廷押運的糧食?


    蕭平南看了看,把密件遞還給她。


    “如今糧草被截,實在有些棘手。四妹,你將商隊行進的路線給我吧,我派兵前去追迴。”


    蕭望舒聞言搖了搖頭,“我的商隊太多,軍糧逐隊追迴來實在太慢,父親那邊等不起的。”


    “四妹的意思是?”


    蕭望舒轉口問他:“關口漏過去的那些糧商,裴老軍師他們查得怎麽樣,有結果了嗎?”


    “滑得狠,斷尾逃生。我們還沒摸到他們老巢的時候,他們就拋下所有被抓的同夥,帶著糧草轉移別處,還有些直接燒掉糧草跑了。”


    他這四妹有句話說得不假,此戰內患遠重於外憂。


    “哪有時間再這麽耗下去,二哥能把發現他們蹤跡的地點在圖上都標出來嗎,我瞧瞧他們是想走哪條路離開魏國國境。”


    許多時候,商人的思維會有共通之處。


    蕭平南朝她點點頭,道:“你隨我來。”


    ……


    西北邊關。


    兩軍已經停戰三日,因為——糧草都不足了。


    由於鮮於部落沒有明確的州郡縣劃分,蕭鴻占領的領土無法劃分個大小出來,他隻知道他在邊關這半年時間,約莫從鮮於部落奪下了四座郡城那麽大的領土。


    蕭鴻本欲乘勝追擊,但糧草之事讓他心中也沒底。


    如果是南方藩國的城池,他現在肯定已經率軍攻進敵城,不會有絲毫遲疑。


    在糧草問題顯露出來之前,他們隻要能攻破敵城,就能直接在地方城池內掠奪糧食。


    但這裏是西北部落,曠野之地。


    他一旦率軍深入敵軍腹部,地勢不清,糧草支應不上。加上鮮於寇軍狡詐,萬一設伏,他們的北伐大軍怕是要淹沒在這西北黃沙裏。


    鮮於寇軍茹毛飲血,到那時,他們的大軍,恐怕都會變成寇軍的糧食。


    鮮於部落不願認輸退軍,他此刻也不甘心就此和平收手。


    他們都在賭,賭誰的糧草先押運過來。


    “父親,從周邊五州調的糧草都到了,但不多。”蕭定北進帳稟報。


    蕭鴻迴神,問他:“大概能支應幾日?”


    蕭定北開口迴答:“十日。


    “我們的新糧加上軍中沒吃完的糧草,還能撐半個月。


    “現在兩軍正在停戰,也不需要吃太飽。如果將士每頓能再縮減一點,勒緊腰帶,應該能撐二十天。


    “至於鮮於部落那邊,已經開始宰馬和……和我們這邊被俘虜的士兵,以人馬為食了。”


    蕭鴻抬手捏了捏眉心,語氣略顯沉重,“讓陳褚過來。”


    “是!”蕭定北退下。


    沒過多久,陳褚掀開營帳,大步走進來,抱拳行禮。


    “相爺。”


    “軍中糧草不多了,我會再從周邊州郡調糧多支撐幾日,期間如果出兵,糧草支撐的時間也會縮短。


    “你即刻率一支勁騎迴京一趟,能多快就多塊,親自將京師內準備的糧草押運過來。”


    “是!”


    陳褚轉身掀帳離開,沾血的披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


    “四妹,你當真要親自截迴糧草?別犯糊塗,我派兵去!”


    蕭平南單手按住蕭望舒的肩膀,提醒她:“你手無縛雞之力,去不得。要是你出了事,我有何顏麵迴去見母親?”


    “如果不是我去,現場的情況傳迴京師會有時差,一來一迴又白白耽擱幾日。


    “父親那邊已經耽擱不起了,糧草必須如約送到,我的貨不允許出現意外。”


    蕭望舒看向蕭平南,朝他說著:“二哥能幫我先瞞住母親的對嗎,就說我去驗貨了,或者別的,暫時拖住母親就行。”


    她已經把阮富鑫召迴京師,會有人替她坐鎮京師,繼續調動所有運糧商隊。


    她必須去把她的貨截迴來。


    “你明知母親知道這事絕對不會允許的,你一個女兒家,夜不歸家太危險了。四妹,哪怕你一晚不迴府母親都不會同意,別說你要率兵去截糧草。”


    “所以我才需要二哥先拖住母親,等我出城就好了。”蕭望舒說著,直接掀袍上馬,動作流暢得好似一場視覺盛宴。


    別說同行的裴無釋和韓非魚看愣了,就連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的蕭平南,也是被驚得不輕。


    “四妹,你……”


    何時練得如此好的騎術?


    “京師、相府、母親弟弟,就都交給二哥了。”


    蕭望舒說完,直接打馬往京師北門而去,裴無釋和韓非魚帶兵緊跟在她身後。


    她知道,蕭平南會同意她親自去截糧的,一定會。


    “唉!四妹!”蕭平南朝她們離開的方向抬起手,語氣裏滿是焦急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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