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單鷹的疑問,徐建幾人頻頻對視,皆是滿臉疑惑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啊,某們一直都在碼頭店鋪那邊,沒找齊贓物怎麽可能比公子先到。”


    幾息沉默後,眾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齊齊驚唿道了一聲‘壞了!’,急匆匆的衝進了大門,想要盡快告知公子這個天大的誤會!


    此時韋家大院裏,李斯文正帶著馬文亮觀賞著這些‘贓物’,不時發出陣陣讚歎聲,這龍椅,和太極殿那把不分上下。


    馬文亮更是對這手藝讚不絕口,太特麽的真了,龍袍上的一針一線都有說法,原來周至縣裏還藏著這麽頂級的裁縫,真是長了見識!


    他暗暗決定,要重金找這個裁縫訂幾件大氅,等過年的時候好好驚豔上司一把!


    就在兩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時,突然就被驚慌跑來的徐建等人給叫醒。


    李斯文扭頭看幾人滿頭大汗,好奇問道:“徐叔,你這些龍袍啊龍椅之類的,到底從哪弄來的?”


    “手藝真不錯,要不是某知道這些都是假貨,說不定也要被騙過去了。”


    馬文亮同樣期待著徐建的答案。


    誰曾想,徐建連連苦笑幾聲,趕緊湊過來解釋道:“公子誤會,這些東西可都是真的!”


    見李斯文有些不信,徐建又拿出忙活了小半天,才收集的戰利品:


    “公子請看,老奴準備的就是些木甲、樸刀之類的破舊玩意,還淨是些陳年老貨,根本用不了,隻能當個擺設的那種。”


    “...”李斯文瞪大雙眼,猛地迴頭死死盯著手邊的贓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迴過神來,拍手叫好道:“好啊,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馬文亮同樣意識到了其中問題,表情凝重的道:“這樣說來,那韋家絕對和隱太子餘黨脫不了幹係,有理有據,抓到就砍頭的那種!”


    “隱太子?怎麽又扯上李建成了?”徐建皺眉,就算韋家私藏龍袍什麽的,頂多算是暗藏謀逆之心,怎麽會涉及到隱太子。


    李斯文挑了幾塊字跡清晰的玉章拍在徐建手上。


    “我列個親娘誒!”徐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玉章上‘毗沙門’的字跡。


    他怎麽可能不清楚這三字的意義。


    李建成的次子安陸郡王李承道,就是國公爺奉命誅殺的,從他府上搜出的有關李建成的遺物,上邊字跡就和玉章上的一模一樣!


    “那公子豈不是又立了一件潑天大功!”徐建又驚又喜的說道。


    “咱們路上再說。”李斯文點頭擺手,強壓住心中驚喜,吩咐道:“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快些把這群真逆賊帶去長安!”


    上蒼眷顧,他最初的目的就隻是給眾小娘報仇,如果可以再試試能不能一絕後患...但誰能想到,陰差陽錯的真讓他捕到一條大魚!


    一旁小心侍候的馬文亮更是滿臉羨豔的恭維道:“下官恭賀小公爺立下大功,加官進爵!”


    李斯文邊走邊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上馬,承諾道:“馬都督放心,這份潑天大功裏少不了你的那份。”


    馬文亮有些受寵若驚,都不用李斯文多嘴,交到陛下手上的奏折裏隻要出現他的名字,必然是擢升三級!


    趁著騎兵集結的空暇,李斯文又囑咐道:“某會留下幾火老兵將韋家所有證物都封存並嚴加看管。”


    “馬杜韋這兩天就辛苦一下,務必看守好韋家大宅,一隻老鼠都不許放進來。”


    馬文亮鄭重的點點頭,他以後是留在周至縣混吃等死,還是迴到京城瀟灑快活,就全看韋家這份大功了。


    還是好奇多問了一嘴:“小公爺這麽著急動身返京,是要去作甚?”


    “給你請功!”李斯文也不願多說什麽,交淺言深可是大忌!


    敷衍完,他便和單鷹等人策馬疾馳,身上隻帶著幾枚隱太子私印作為證物,拉著韋約、韋挺和韋德運這三個主犯,踏上了返京的路途。


    而相比來時的凝重與肅殺,去時眾人的表情都暢快的許多,劫靈車,一槍誅殺惡首韋約,馬踏韋家,在門口留下一片屍山血海,最後還將韋家連根拔起...


    這短短半日的功夫,簡直太過精彩,這可比他們這些老家夥在莊子裏養老,舒坦多了!


    ......


    太極殿。


    此時的大殿正中,已經擺放好了李斯文前不久進貢來的龍鳳碳爐。


    爐火燒的正旺,渺渺炊煙順著龍頭風嘴,延伸至管道,通往殿外,使得整個大殿都彌散這一股暖意。


    而一個個正襟危坐的文武官員腿下,則是一張張異常精美且厚重的波斯地毯,它們攔住了爐內散發的熱氣,整座大殿都顯得溫暖如春。


    如今總算是手頭闊綽了的李二陛下,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舒適。


    他端坐於龍椅之上,心情愉悅地審視著眼前的一切。


    看著奢侈了一把,終於拿得出手不再寒顫的殿中布置,心中不禁湧出一股滿足感,美滋滋的等待著百官稟奏。


    李斯文這個混小子雖然看著生煩,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搞錢的能力不容小覷,甚至絲毫不遜色於他搞事的能力。


    好在,自下元節宮宴後的這半個多月裏,他一直奔波於衛國公府負責給李績看病,沒有了搞事的精力和閑心。


    這段久別了的閑暇,反而讓習慣了整天被他氣的氣血上湧的李二陛下,覺得有些不自在,甚至有些懷念...


    幾十天沒聽見李斯文動靜了,怪想他的,不知道這位小財神又在搗鼓什麽掙錢的產業。


    “諸位愛卿可還有要事稟報?”


    李二陛下眼皮一抬,一副‘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的慵懶模樣,讓文武百官不禁麵麵相覷。


    陛下這是咋了,心情這麽好?緋紅官袍的武將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還能是咋了,手裏頭有錢了唄!紫袍文官翻了個白眼,腹議著五大三粗的武將,這麽簡單的答案都猜不出來,果然不長腦子。


    身穿紫袍的王珪雖然年過六旬,但由於這些年的保養得當,倒也不顯得蒼老,身材圓潤,臉上白白胖胖的,就連頷下胡須也是整理的幹淨。


    但一想起逐漸遍布了雍州周邊的精鹽生意,還有明顯有著向外擴張趨勢的琉璃器生意,一臉富貴相的王珪,就忍不住羨慕的眼底發紅。


    這是什麽財神下凡!


    僅僅隻是明麵上能打聽到的銅錢流通情況,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各家分賬上就有上百萬貫錢進賬,更別提,如今工部正熱火朝天的煤炭生意。


    閉著眼睛感受著,已是初冬時節,太極殿裏卻堪比入春時的宜人暖意。


    王珪心裏就明白,等時候一到,煤炭生意必然如同春潮般洶湧澎湃而來,匯聚各州之財,入一家之手!


    然而,麵對如此誘人的商機,他卻隻能望而興歎。


    精鹽和琉璃器生意,隻是皇室占股享受分紅,隻要不侵害皇室的利益,他尚有膽量涉足其中。


    但是那更掙錢的煤炭生意...竟被那天殺的藍田公,盡數進貢給了李二陛下!


    一想到自家收租一百年也不可能積攢的巨額財富,就這麽和自己失之交臂,王珪心裏就忍不住破口大罵——天殺的藍天公!


    這年頭,怎麽還會有人嫌棄手裏錢多,著急往外送的!


    此時,朝堂上一片寂靜,官員們都被這暖意熏的犯困,忍不住低頭打盹兒。


    武士彠卻突然站起身來,慷慨激昂地向李二陛下進言道:


    “迴稟陛下,如今天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沒有大事發生,無事可奏...正才說明陛下的聖德是得到了上蒼眷顧啊!”


    自打大朝會返京敘職後,武士彠就一直賴在長安不走,見京城的一眾同僚們都是百無聊賴,到點就下朝的憊懶模樣,他心裏就不禁的湧起一陣陣豔羨之情。


    再想想利州那窮山惡水,貧瘠之地..這巨大的落差,讓武士彠不由的心生悲憤,玩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吹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萬一捧到了陛下心口,這前途不就來了嘛!


    李二陛下單手撐著側臉,滿是玩味的,盯著下方這個隻會三板斧的太原元謀,有些期待今天他又能給自己玩出什麽新花樣。


    要是今年大疫之前被他這麽恭維兩句,他心裏可能還會覺得舒坦,但現在,李二陛下對於上蒼的態度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親眼目睹了這古往今來,頭一次人力與所謂‘上蒼降怒’的災害角力,最後安穩收官後...說實話,他心裏已經不太相信什麽上蒼垂青、上蒼降怒了。


    皇親貴胄和文官武將的精誠合作;數百醫護人員的細心照看,醫治;數萬災民的安分守己,諸多太醫的奔走...


    這場人們的勝利,讓李二陛下深刻認知到,所謂上蒼降怒並非不可戰勝,隻要大唐人上下齊心,無論何如天災都可以去化解,改變。


    更加上大朝會上,李斯文展示的那一手人造彩虹...這更加堅定了李二陛下心中信念——所謂上蒼降怒,不過是心懷叵測之人為了攻訐他而製造的借口罷了。


    要是上蒼真的看自己不爽,恐怕早就降下天雷劈死自己了,何必要鼓搗出這些所謂天災人禍,遷怒天下無辜的百姓。


    而此時,幾則關於‘天子腳下人間地獄’、‘皇帝放任世家草菅人命’、‘田舍奴的命不是命’的謠言,如野火般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蔓延開來。


    迅速傳遍了各大坊間,再加上一些居心不良之人的推波助瀾,這些傳聞已經引起了長安百姓的大肆關注,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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