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木炭也貴,每斤作價五文錢,五十斤就是兩百五十文,即便加上開采石鹽,煉製精鹽的人工也超不過三百文。


    幾個仆役半個時辰煉製三斤。如果幾家一起出人手,每天煉製上千斤不是問題。


    這樣上好的精鹽,即便是賣五百文一斤,長安城也得瘋搶,發財了.........


    秦瓊一把就將鹽袋子拎起來,扭頭看向程咬金,牛進達:“某和房相進宮見駕,你們兩個去芙蓉園,將四個混小子截住,然後帶到太極宮。”


    言下之意卻是,請功是大事,報仇可以緩緩,反正長孫衝短時間之內不會死.......


    長街馳馬,蹄聲清脆!


    涼風吹麵而來,李斯文心中感慨無限,放在原先那個年代,這可是西安步行街,連汽車都開不進來,沒想到,文哥也有縱馬長街的時候。


    長安權貴多如狗,紈絝遍地走........


    雖然長安早有律令,不許長街馳馬,但是權貴子弟誰管這個?長安百姓也習慣了這些紈絝無法無天。


    即便是巡街武侯想要上前攔阻,一看當先狂奔的是李二郎,後麵還跟著房二郎,候二郎在加上一個程三郎,全都是一怒揮拳的主兒,攔住他們挨頓揍,告狀都找不到地方.......


    巡街武侯,長安縣的不良人,趕緊疏散人群,讓一眾少年紈絝狂奔而過。


    靠近東南城廓,李斯文等人就不得不勒住戰馬,人太多了。


    一個個破衣爛衫,捧著飯碗..........


    “這個時節,怎麽會有災民?”李斯文疑惑道。


    “二郎,你傻了一個月所以不知道。”


    房遺愛笑嗬嗬道:“十幾天前,太白犯日天象異變,接連下了幾天暴雨,渭水暴漲,潼關一帶全都被淹了。陛下下旨開倉放糧,咱們幾家也設了粥蓬,這些災民是來領粥吃的。”


    李斯文的關注點不是災民,而是太白犯日,他終於明白李二陛下為何讓李麗質遠去麟遊縣,去請袁天罡了,給他招魂不過是順便........


    候二驅馬和他齊頭並進,嬉笑道:“城中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麽太白犯日主女武當王。”


    跟在他們身後的徐建一聽就急了,策馬趕上來,厲聲叫道:“四位小公子,這種話犯忌諱,可不是打一頓板子就能了事的!”


    都是勳貴子弟,雖然都犯二卻沒一個是傻子!


    即便是桀驁不馴的侯二也聽話閉嘴不說。


    過了城廓,就到了芙蓉園。


    芙蓉園又叫南苑,在長安城東南曲江池東側,本名曲江園。當年的隋文帝厭惡這個名字,以其池中盛植芙蓉改名芙蓉園。貞觀年間又大肆擴建,已經成了長安城的一大盛景。


    這個時節曲江池上芙蓉花開正豔,滿目錦繡。


    越王李泰在芙蓉園宴請天下鴻儒,車如流水,馬如遊龍,盛況空前。


    眼見一眾人等馳馬而來,車夫低聲咒罵,卻驅趕馬匹讓開一條路。


    朱紅大門之前,一位中年文士正笑吟吟的迎客。


    “他是令狐德棻,禮部侍郎,弘文館學士!”


    徐建對長安勳貴了如指掌,在李斯文身邊低聲道:“前一段時間,陛下特旨讓越王在府中設置文學館,招募各地大儒來長安。陛下特意讓他來協助越王。”


    “越王一直和高明打擂台,意圖染指太子之位!”侯傑咬牙道:“而且不久之前長安城就傳出太子摔斷腿成了瘸子,望之不似人君的謠言。”


    李斯文一聽就明白過來,這是有人故意編造謠言給李承乾下絆子。最可疑之人當然是越王李泰。不過李泰也沒當皇帝的命,得罪他算不了什麽大事。但還是仔細叮囑:“咱們是來找長孫衝的,不是大鬧芙蓉園!”


    “二郎怎麽說,某就怎麽做!”房遺愛是無所謂,跟從就是。


    還沒接近芙蓉園大門,就聽見園中鼓瑟齊鳴,清麗婉轉的歌聲隱約傳來,叫好聲絡繹不絕。


    程處弼冷哼一聲,怒道:“這越王不當人子,皇後因為太子斷腿整日以淚洗麵,他卻在這裏大張旗鼓尋歡作樂。”


    李斯文抿了抿嘴唇,他已經打定主意離李承乾遠點,自然不會為他抱打不平,正色道:“皇家的事情咱們管不著,今日隻為長孫衝。”


    三個少年齊聲應諾,鞭馬疾行。


    令狐德棻見四個少年公子帶著一群家兵氣勢洶洶而來,趕緊指揮侍衛將他們攔住。


    李斯文翻身下馬,抱拳一拜:“令狐侍郎,某等前來隻是找人,不鬧事!”


    李斯文和長孫衝的恩怨,早就鬧的人盡皆知。令狐德棻一看就知道怎麽迴事,冷著臉道:“芙蓉園中群賢雲集,不是打架的地方,諸位公子請迴吧!”


    李斯文一聽就知道長孫衝肯定在芙蓉園中,眼神一冷:“是你將長孫衝叫出來,還是某等闖進去。”


    令狐德棻冷笑道:“某知道你是國公之後平素無法無天,但皇家禦苑你也敢亂闖。”


    程處弼頓時怒了,大喝一聲:“某敢!”


    房遺愛,侯傑一言不發並肩而立,挽袖子準備動手!


    幾個人大喊大叫,早已驚動了赴宴的大儒,上百人圍聚過來,將芙蓉園大門堵得水泄不通。


    “稍安勿躁!”李斯文一把拉住了程處弼,製止了房遺愛和侯傑,看著令狐德棻,淡淡道:“如果某一定要進去,你欲如何!”


    令狐德棻冷笑以對:“某不讓爾等進去,爾等還敢打某不成,如果你有這個膽子,盡管試試!”


    “試試就試試!”李斯文疾步上前,一拳頭砸在令狐德棻的臉上。


    令狐德棻身形一仰跌倒在地,捂著流血的鼻子連聲怒叫:“快將他們拿下。”


    王府侍衛頓時圍攏過來,就要動手拿人!


    “我看誰敢!”徐建帶來的家兵都是百戰之餘,挺胸按刀站在四位小公子之後,一股冷冽的殺氣彌漫。


    徐建冷冷道:“某不敢管公子們打架,但是王府侍衛敢動手,就別怪某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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