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油脂在鐵鍋中加熱融化,許三平向裏麵拋入切好的蔥段跟山間采摘的野蒜,爆炒出次啦啦的人間煙火。


    待火候差不多了,酸菜倒進鍋去,一股子濃鬱獨特的美味立刻飄漫開來。


    夜風吹動,唐月兒嗅到酸菜在熱油中熗開的悠香,隨即看向這邊:“果然,當家的是有廚藝在手的。”


    蹲在木架旁逗耍雞鴨的唐小喜滿臉陶醉:“哇,這也太香了吧。”


    這時許三平端著兩條令人垂涎欲滴的酸菜魚走出木棚:“月兒,準備下桌子,小喜,你去給咱叫周大姐跟二嫂過來,今晚一起吃頓飯。”


    “好的姑爹!”


    唐小喜答應著朝外小跑。


    唐月兒湊到跟前,認真打量盤中的色香味俱全,語氣驚歎地問:“當家的,這魚,你是如何做來的。”


    許三平信口道:“哦,今兒個迴來時從城裏買的酸菜,感覺煮漿水麵太過清淡,想著做鯉魚試試,結果還不錯!”


    畢竟這個時代是有漿水酸菜概念的,隻是味道沒法跟後世相比,仍在初生發展階段而已。


    周寡婦住在作坊中,距離許三平家並不算遠,很快趕了過來,豎高大拇指建議:“三……三平,這是你做的?之前聽月兒說你煮的麵特別好吃我還不信呢,有這廚藝還幹啥酸梅湯,不如直接去縣城開酒樓呢!”


    許三平笑道:“我也是隨便試試的。”


    實際上他有過類似的想法,隻是得在根基牢固,實力積累的前提下。


    “二嫂快些,小心腳底!”


    “謝謝董小姐!”


    又過些時候,院外董槿書,田小芳,許春妮,唐小喜幾人的聲音靠近。


    接到唐小喜當麵邀請,田小芳原本是要拒絕的,奈何董槿書開口催促,她隻得前來,


    “嗯哼?先停下!”


    快到門口,董槿書忽地舉手示意,如是道。


    眾人紛紛駐足,唐小喜好奇地詢問:“怎麽啦董姐姐!”


    董槿書不迴答她,聚精會神的迎著陌上清風抽動幾下鼻翼,悠然長歎:“真香呐!”


    話音未落,人箭也似的朝前麵籬笆院落飛竄。


    田小芳等人緊跟,前後差距不過二十多秒,卻在走進院門的刹那,看見董槿書早已手捧個碗,魚肉壘如山高,湯舀的滿滿的大快朵頤,酣暢淋漓。


    許三平放任她“食”神下凡不去環顧,隻熱情招待這邊:“二嫂春妮趕緊坐吧,作坊開工有段時間了,我想著咱們一起吃個飯。”


    “謝謝三平!”


    “謝謝三叔!”


    待落坐後,眾人動筷!


    許三平沒有用現代化調料,因此她們吃別的菜感覺跟往日並無區別,直到一筷魚喂進嘴裏,鮮嫩的肉香與酸菜特有的味兒完美融合收燴,口感綿美,迴味無窮。


    連二嫂田小芳都忍不住驚歎:“三平你這魚做的也太……太好吃了吧!”


    唐小喜,許春妮兩丫頭更是本能的忽略掉桌上其他飯菜,專心致誌對付酸菜魚。


    董槿書撲哧一口氣把湯喝的幹幹淨淨,又跑過來舀盛,讚唿聲,擦嘴聲,呲溜嗦湯聲,咕咕打嗝聲在院中此起彼伏,餘音不絕。


    許三平沒得辦法,隻得中途下廚又做了條。


    第二天整個東崖灣的百姓們在緊張而又忙碌的節奏中睡醒,收拾鐮具下地割麥,一時間連成人海朝田野湧動,浩浩蕩蕩。


    許三平穿好麻線納底的布鞋,背著籮筐準備齊全。


    他原本的計劃是麥田成熟後雇人收割的,未曾想會被天氣攪和,隻得親自動手了,畢竟別人也得在下場暴雨來臨前搶割完。


    “小喜你不用去,留在家裏喂養雞鴨吧。”


    看見唐小喜手持鐮刀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許三平吩咐。


    唐小喜卻是倔強地迴應:“沒事姑爹,我割麥很快的!”


    許三平還欲再勸,唐月兒開口道:“當家的,讓小喜跟著吧,多少也是份力氣。”


    在她眼中,許三平肯將唐小喜接來東崖灣住無疑是天大的照顧,總得做些什麽!


    周寡婦前幾年一直混跡在縣城翠雲樓,家裏沒有種田落的個輕鬆自在,就跑過來給許三平幫忙。


    經過暴雨拍打的麥杆,除去許多穗粒嵌進泥土外,還會有大片大片塌凹淪陷,收割時得刻意用手抓扶,不如平整直立處利索順溜。


    許三平前世盡管農村出生,卻因為從小被父母嗬護著並未幹過農活,大學的理論性知識,更是毫無作用。


    他隻得結合原主經驗,效仿著唐月兒,周寡婦的模樣,先用左手握住一把麥稈朝懷裏輕拉,接著右手鐮刀卷割。


    比較尷尬的是,捆綁麥件用到的麥結,許三平打的總是稀疏鬆動。


    唐月兒留意到這窘況,相隔半塊麥田唿喊:“當家的你隻管往前割,捆的我來!”


    許三平一聽情緒激化,自己堂堂穿越者,係統加持的人,還能幹不來捆紮麥子的小事?他瘋狂挖掘記憶,把來扭去更加賣力。


    最終通過三十幾件的實操經曆,成功解獲紮捆技能,伴隨而來的,則是頭暈眼花,大汗淋漓,許三平感覺背脊宛若有隻鍋爐在活生生灼烤,四肢酸軟無力,腳步輕浮。


    但他咬牙硬挺沒有半點休息的意思,連唐月兒,甚至年僅十幾歲的唐小喜都在辛苦操勞,自己作為頂梁柱豈能撒懶!


    田壟這邊,吳桂花鐮刀揮舞不斷,一口氣連收六十多件麥子後,撩撥衣襟邊擦汗邊喋喋:“喲,三平賺大錢的人,咋也下地勞動呢!”


    許大福無奈歎息!


    再往過些是裏正張福生的田地,別看他跟吉祥嬸倆歲數大,幹活完全不輸年輕人,甚至還要麻利。


    一把把鐮刀割過麥杆,在夏末的輕風中刷刷刷的脆響不斷,從遠方或者高空俯瞰,成片相連的埂田中滿是麵朝大地背朝青天的農民們,拱腰辛苦,半熟著顏色將黃未黃的麥浪,翻下,倒落,逐漸收縮,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麥件又摞壘成垛,整整齊齊。


    ……


    ……


    ……


    距離東西崖灣大約兩三裏路的處嶺坡,有兩人端然矗立,遙遙望向這邊,正是熊四海跟刀疤臉。


    刀疤臉目光收迴,言辭認真的詢問:“大哥,這迴錢沒搶成,咱該怎麽辦?”


    熊四海暗忖良久,悠悠地說:“今晚先從東西崖灣弄兩車麥迴去吧,等日後咱劫到錢財再做補償,山上的兄弟們還得抵禦官軍,絕對不能斷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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