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槿書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有多離譜,拉長張臉苦苦周旋:“爹,那不是感受的還不夠嘛,您讓我迴去再待幾天,肯定能寫出來。”


    似乎想到什麽,忽地又音調提高:“還有還有,苗梅梅手中墓圖的事,我還能順帶幫您查清楚呢!”


    “不用!”


    董敬儒當場拒絕:“你還是先把前半個月的心得,補出來吧。”


    “哦!”


    董槿書嘴巴一嘟,無奈退迴房間,端坐案前擺開筆墨紙硯準備肆意揮毫,並握拳自勉:“不就十幾篇農家生活心得體會嗎,本小姐分分鍾寫完!”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她伏趴桌案唿唿大睡,手中毛筆杆子抵戳在臉蛋,潔白的紙張,錯落無數墨團。


    城中某條街道,許三平通過搜索尋覓賺獲到兩千多枚銅錢,當下總計餘額2650,按照係統等式能夠兌換五兩銀子。


    【檢測到前方有大魏王朝潘銀蓮廢棄肚兜一件,價值23枚銅錢,是否兌換】


    又朝前兩三步,熟悉的聲音再度迴響耳畔。


    “什麽玩意,肚兜,還帶人名的?”


    麵對係統報道信息絲毫不避諱敏感詞的行為,許三平深感不恥,但蒼蠅再小也是肉,任何值錢的物料都應杜絕浪費,他當即走過去親自迴收。


    同時,目光被牆角磚縫中正忙忙碌碌的螞蟻群吸引,不禁抬頭望天:“難道又要下雨!”


    考慮到從縣城往東崖灣的路並不好走,許三平結束了撿破爛日常,趕緊去春香齋跟南山叔,牛有鐵二人匯合,駕車返迴。


    奈何天氣比他預料的還緊迫逼人,剛過城門還不等走多少路程,四野天空驟然烏雲密布,驚雷轟響,大雨滂沱傾灑,老黃牛受到驚嚇原地蹦起半米高,牛車直接被掀翻在路邊,許三平,南山叔,牛有鐵三人當場跌飛出去。


    車輪歪裂,板廂離支,麻布木桶滾落一地,濺滿泥漿。


    許三平,牛有鐵兩背脊砸撞在地麵,摔的宛若刀拉斧鋸,牽連著整個人的神經都疼痛難忍,南山叔因為上了年紀,更是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好在奉董敬儒命令帶衙吏去附近村莊修路的宋建明,這個時候往迴趕恰巧遇見,幫著他們抬正板車,穩住黃牛。


    大風唿嘯雨勢猛烈,道路急流洶湧寸步難行,許三平無奈隻得跟隨宋建明一同到縣衙去暫作休住。


    擦幹身體更換套宋建明臨時找的衙吏衣裝,許三平手捧薑茶,遙望門外大雨滂沱,幽幽地說:“前幾天怕雨水泡壞地裏麥子,我提前疏通了渠道,可如果照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又是場災難。”


    許三平知道,肯定有不少農家的田糧已經在暴雨中顆殘粒落,穗斷苞敗。


    “年前連著六個多月半點兒雨都沒的,眼見著要收糧食又下個不停,老天爺,你這是要我們莊稼人的命呐!”


    外麵階廊,經過大夫診治蘇醒過來的南山叔伏地哀喚。


    牛有鐵陪同在旁,臉色凝重。


    許三平看在眼中本想疏導幾句,結果欲言又止,農家靠天吃飯,來自氣候變化的打擊是致命的,畢竟連他自己,都希冀著這次秋收能滿倉滿袋呢!


    “咳咳!”


    有陣輕咳傳入幾人耳中,他們本能的循音看去,不知何時,縣令董敬儒穿著件青麻色袍子,正端立在廊階轉角位置,鎖卷著眉毛鬱鬱不歡的模樣。


    南山叔,牛有鐵嚇得趕緊收拾作態,連忙拜會:“參見大人!”


    許三平同樣拱手:“拜見大人!”


    董敬儒朝這邊走來:“不用多禮!”


    南山叔,牛有鐵僅僅是在大槐樹底,混跡人群中遠遠的見過幾迴董敬儒,近距離下根本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小心翼翼的控製著唿吸頻率,微彎下腰朝後側挪去。


    於是,董敬儒跟前就隻有許三平了。


    許三平:“……”


    董敬儒望眼欲穿層層雨幕,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道:“前半年是大旱,現在眼見著要收麥,又暴雨不斷,唉,這叫老百姓如何能吃得飽飯!”


    他並非是要講給誰聽,而是在純粹地,由衷地感慨。


    牛有鐵,南山叔還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影響到這位縣令大人心情,或扣捏十指,或緊攢衣襟,掌心沁出層汗。


    所以我答還是不答?許三平左右思索了番,開口道:“大人也不必太過憂慮,或許明個晴開,便不會再有雨。”


    董敬儒卻愁容更緊:“不,咱這淮州地域,向來有七月飛雨年後澇的民謠,唱的有時挺準確的,你們東崖灣還算好些,田地都處在平坦的窪原,三河縣城周邊幾個村莊的地都是開茛在半山腰高低不齊的梯田,前幾天那場雨,已衝塌好幾條山路。”


    實際上字字句句,許三平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總不能直言是的小董子,你治理的三河縣要在暴雨中毀滅,隻得站在寬慰的角度,良言善語正能量。


    “所以現在,我該怎麽勸?”


    許三平暗自整理措辭。


    所幸董敬儒無意再發牢騷,苦笑道:“講這還不如閑暇時侯多修幾條路的,三平,你迴去給東西崖灣百姓都交代一下,注意最近暴雨天氣,管顧好自家地裏糧食,有需要縣衙這邊出力幫忙的,隨時讓本村裏正進城來找我!”


    “好的大人!”


    許三平認真迴應。


    董敬儒接著又問:“槿書丫頭待在東崖灣,沒給你添亂吧!”


    我能說添的特別亂不……許三平無比誠懇的道:“沒有,董小姐天生好動勤奮聰慧,在作坊中幫了不少忙。”


    董敬儒聽罷不置可否。


    下午時分,暴雨依舊淅淅瀝瀝,在縣衙吃過些點心的許三平到外麵廊道透氣,偶遇丁小乙,衛大勳兩人,閑聊中得知董槿書被罰在房中寫心得,即工作日報。


    “難怪不見人影,她這半個月隻顧吃喝耍樂,好像壓根就沒動過紙筆!”


    許三平迴憶著董槿書在東崖灣作坊的日常狀態,詢問:“不知董小姐她心得寫的,順利不?”


    丁小乙連連搖頭:“一點兒都不順利,我路過門口五次,有三次聽見小姐罵罵咧咧發火,另外兩次好像在……砸東西。”


    衛大勳同樣表示:“唉,剛去房中送糕點,三十多張紙塗抹的不成樣子,硬是連半句話都沒湊好,小姐平日裏讀的書也挺多的,還跟秀才對過詩,咋就寫不出心得呢!”


    “這個嘛……不知道,可能董小姐狀態不怎麽好!”


    許三平若有所思的附和,片刻後來到董槿書廂房外,輕推開門,聲音悠揚地說:“董小姐,我幫你寫心得給董大人看,你幫我辦件別的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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