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慧姨跟齊遠,帶著許三平臨時設計的作坊坊標離開,是個類似前世月餅表麵的,套在圓圈內的立體福字,南山叔也迴了西崖灣,唐月兒周寡婦忙著收拾東西,董槿書唿唿大睡,許三平則與許大福對坐院中嘮家常。


    “大福,許大福你在哪裏,給老娘出來!”


    忽然,尖銳刺耳的嘶喊響起,吳桂花衝進院中掃視一圈,怒斥“許大福,也不看看啥時候了,你晚上都不知道迴家的是吧?”


    “啊,我……”


    許大福刷的下站起,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最初並沒打算逗留,除去不好意思在許三平這裏吃飯外還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怕迴家太晚遭到媳婦謾罵。


    許三平開口道:“喲大嫂,作坊裏還有點活沒幹完,我請大哥留下幫了會忙。”


    緊接著拿出十幾枚銅錢塞進許大福手中:“大哥,這是單獨幫忙算下來的工錢,你收好。”


    “這……”


    許大福有些為難,剛坐在院中吃過頓豐盛晚飯已是占了三弟便宜,怎麽能再收錢,奈何許三平動作太快,自己又反應太遲。


    他隻得收下:“謝謝三平。”


    吳桂花憤怒情緒消減幾分:“這還差不多,以後有賺錢的門路多想著點你大哥,咱可是一家人,不指望加工錢啥的,好歹給安排些輕點的活幹。”


    許大福聞言整張臉直覺滾燙無比,趕緊拽扯吳桂花:“桂……桂花,三平對我很照顧的,咱趕緊迴吧,家裏還有好多零散活計要忙呢!”


    “你還知道!”


    吳桂花翻個白眼原路返迴,許大福緊跟,許三平近日來對自己的照顧,隻要看在眼中的左鄰右舍們,無不背地裏議論羨慕,結果自家媳婦剛還講出那樣的話,簡直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院中的許三平,望著二人身影漸遠,臉色淡然,吳桂花如何性情他早在成婚當晚便把控的清清楚楚且已習慣,豈會被她的三言兩語影響心態。


    “啊嗚……”


    他伸個懶腰正準備休息,忽然想到件事,牛有鐵媳婦不知病情恢複的咋樣,得去看看。


    醫學方麵,許三平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縱然得知馬蘭花究竟是何病症,他依舊沒辦法直接去商城買藥,而是先查閱相關書籍,列好清單,經過反複確認,這才購藥。


    “隻是……該如何將這些藥,合理的交到牛有鐵手中呢?”


    “總不能再扮山神啥的吧?”


    思來想去,隻能撒迴善意的謊言了,他找到牛有鐵,假裝情況緊急的稱作坊內人手不夠,需要幫忙,後者受過恩惠自然不好拒絕,又因為得照顧病重的馬蘭花,陷入兩難當中。


    許三平逮住機會建議道:“要不這樣吧有鐵,幹活的時候,把你媳婦也帶作坊那邊去,月兒跟周大姐都在,照顧起來反而會方便很多。”


    牛有鐵思索著說:“三平哥,這不會給你作坊添麻煩吧?”


    許三平搖頭:“怎麽會呢,作坊那邊空屋挺多的!”


    “可以三平哥,我明早兒過來!”


    牛有鐵最終應允,拋開憨厚性格不談,自己受過許三平太多幫助,著實不講不出拒絕的話,再者,見到作坊中幹活的鄉裏鄰居每天都有錢賺,他怎麽可能不心動。


    牛家老母頗為不願,奈何昨日剛收了許三平銀子欠著恩情,隻得默認。


    第二天清晨,牛有鐵依照商量好的來作坊報道,將馬蘭花安排在周寡婦居住的隔壁屋後,由唐月兒領著去熟悉各種機械的操作。


    期間牛星星負責著給馬蘭花煎藥,倘若發生特殊狀況,喊一句牛有鐵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趕過去。


    而許三平之所以這樣做,為的無非是把人挪動到自己可控範圍內,他先唆使唐小喜支開牛星星注意力,自己再進屋給馬蘭花用藥。


    按照古人體質判斷,商城中的藥品應該能夠起到很大作用,否則當初唐月兒臉上的水痘,也不可能好那麽快。


    “看情況吧,畢竟我買的都是最好品次的,倘若還不見效果,也沒辦法了!”


    許三平肯花費這麽多去幫助牛有鐵肯定是有原因的,伴隨著作坊當中生產的物品越來越多,南山叔獨自往返縣城難免吃力,得再添個人。


    思來想去能令他放心的不多,牛有鐵算是一個,要雇用幹活,自然得給人家免去後顧之憂。


    接下來的幾天作坊正常運轉,各個流程的人幹的井然有序,越來越熟稔流暢,出貨速度提高好幾倍,南山叔如往常般駕趕牛車送酸梅湯,許三平負責每日給馬蘭花投喂三頓商城藥物,從不間斷。


    這天下午,牛有鐵正在“產線”忙活,牛星星奔跑進作坊歡唿:“爹爹,爹爹,快跟我來,娘親她醒啦。”


    “真的?”


    牛有鐵興奮的從機械台蹦噠而下,徑直衝向馬蘭花休息養病的房間,果真看見媳婦正躺靠在床,朝自己流露出個恬然且靜美的微笑。


    牛有鐵激動的哽咽:“蘭……蘭花,你感覺怎麽樣?”


    馬蘭花百感交集地說:“沒事的有鐵不用擔心,倒是你,這幾年因為我的病,受了不少苦,抱歉啊。”


    牛有鐵整個人當場愣住,他剛隻是情緒失控下出於本能的詢問,未曾想會得到應答,要知道自從馬蘭花癱瘓後張口不能言語,已經好幾年沒再聽過她聲音了。


    而馬蘭花雖然不能夠講話,神誌卻始終保持著清醒,牛有鐵做的一切,無數個深夜匍匐在床邊呢喃過的字字句句,甚至許三平到自家送過銀錠的事,她都是知道的。


    “娘……娘親!”


    牛星星撲進馬蘭花懷中,眸子紅潤。


    “好孩子,放心吧娘沒事啦!”


    擦拭幹淨牛星星眼角淚花,安慰著止住啜泣後,馬蘭花看向牛有鐵,認真的一字一頓:“有鐵,能去叫一下三平哥嘛,我想跟他講幾句話。”


    癱瘓昏迷的日子裏,她總會隱約聽到牛有鐵在耳畔絮絮叨叨,闡述自己跟著三平哥有米吃,有水喝,還賺來不少錢的經過,於是便采用同樣的稱謂了。


    牛有鐵:“這……”


    他覺得許三平有很多要緊事幹,不能貿然攪擾,怎奈看眼自個媳婦大病剛愈的楚楚可憐模樣,又不忍拒絕,一番猶豫考慮罷,點頭道:“行蘭花,你等著我去找三平哥來!”


    牛有鐵離開房間,走向作坊。


    牛星星好奇地問:“娘親,您找三平叔幹什麽呀?”


    馬蘭花緩緩地吐露出兩個字:“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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