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隻得又吩咐下去,讓下屬記得把那根金簪拔下來。


    方念真被陸恆帶著迴了府裏,自然不知道現場還在繼續發生著的事情。


    曾月怡被人群隔在了危詩霜的手推車一側,局麵變化時,她趕不及去方念真那邊,加之看到陸恆已經認出了方念真,她就沒動地方了。


    危詩霜當時迷藥的勁還沒過,若是不救她,那簡直就是躺在砧板上任人宰殺的魚。


    危詩霜獲救後,眸子恢複了些神采。


    “多謝曾公子搭救。”


    曾月怡瞪了危詩霜一眼,“我救你是因為你的飛蛾立了功,別多想。”


    危詩霜也不說話,隻是對著曾月怡笑,一直笑到自己又昏了過去。


    …… ……


    瑞王府內,聽說把人救迴來了,曾管家趕緊把陸恆引到了預備好的屋子,太醫已經在這裏候著了。


    各式衣物、藥品、熱水等等都已經預備齊全了。


    曾管家乍一見陸恆懷裏的人還嚇了一跳,謔,這是誰?


    後來聽說這就是方姑娘,才恢複了鎮定。


    方念真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的。


    陸恆讓王太醫給她把脈,一邊摸著方念真的額頭,“莫怕,我們到家了。”


    聽了這句話,方念真一滴滾燙的淚珠流了下來。


    “陸恆,我殺人了。”


    這一聲“陸恆”一出,屋內的侍從都低下頭去,恨不得自己不在現場。


    這這這……都敢直唿王爺的名字了。


    所幸,王太醫把完脈象,說方念真並無大礙,隻是受了驚嚇,心神不安。


    再加上這兩日應該是飲食不好,身子有些虧損。


    方念真哭了出來,也算是迴了些神,她哽咽著抓住陸恆的手。


    “先別管我,看白露去,她為了救我,受了重傷。”


    陸恆緊緊握住方念真的手,“那邊有黃太醫呢,你別擔心,我都已經安排好的。”


    方念真除了被迷暈的那段時間,這兩日根本就沒有睡過覺,早就已經疲憊不堪,此時沉沉地睡去。


    陸恆心疼地打了一盆熱水,想擦去方念真臉上的血汙,但是稍微一碰,方念真就會不自覺地抖動。


    陸恆隻得放棄,先睡吧,睡醒了再說。


    方念真睡著的這段時間,陸恆先把捉迴來的劫匪審了個遍。


    也不跟他們費神了,直接上刑,怎麽殘忍怎麽來。


    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經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陸恆聽著綁匪們供出“靳翰”時,不免涼薄一笑。


    “嗬,手真長,伸到我瑞王府來了?”


    陸恆又想起來一件事,“說,有沒有動過那三名女子?!”


    這群人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衣服都是她們自己換的。我們隻劫人,不劫色。”


    “嗬,本王是那麽好蒙騙的?”


    “真沒有!我、我接到的命令,上麵說了不可以動這兩個女人,說是……說是許是未來要嫁去靳翰做大官夫人的。”


    陸恆怒極反笑:“好,很好。”


    待他迴到方念真房間時,她已經醒了——被噩夢驚醒的。


    本來她在新雲州被劫持之後,就有做噩夢的毛病,今日又殺了人,那麽溫熱的血就濺在了她的臉上。


    “我要洗臉。”


    侍女打好了水,方念真路過銅鏡之時,頓時被嚇了一跳,失聲尖叫起來。


    “靠,我就一直頂著這副臉?!”


    她當時殺完人之後,根本就忘了自己現在是個三十多歲的農婦打扮啊,臉上又黑又皺又髒,後來還糊了一臉的血。


    方念真無語了,之前她就頂著這副模樣靠在陸恆懷裏哭?!


    陸恆還幫她擦眼淚?!


    陸恆進房間的時候,恰好聽見方念真的驚叫,他急忙閃身進去。


    “怎麽了?”


    方念真一使勁,又趕緊把他推出了門外。


    “沒、沒事,你一會兒再進來。”


    折騰了半天,陸恆再進來的時候,方念真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模樣,衣服也換了新的。


    隻是臉色不大好。


    “王爺,我想去看看白露。”


    她洗漱的這段時間,已經從府裏其他侍女的口中聽到了那日出事之後,其他人的傷情如何。


    和白露一起護著她的那名暗衛傷的最重,但是還好及時被搜查發現,保住了性命。


    黃太醫也是受了些驚嚇,並沒有受傷。


    她身邊的幾個侍女倒是不同程度的傷,所以今日陸恆沒允許她們來近身伺候。


    陸恆與方念真剛坐到一起,宮裏就來人了。


    “王爺,皇上請您進宮。”


    作者有話說:


    我們陸恆要受難了。


    第171章 天牢探望


    方念真不明情況, 還以為是正常地召陸恆入宮。


    她善解人意地勸道:“王爺先進宮吧,政事要緊。”


    陸恆起身,背對她的身子一僵。


    “嗯, 過段時日我就帶你迴新雲州, 看看你的店。”


    方念真瞬間就又笑嘻嘻的了,“好。”


    陸恆迴自己的書房整理了一下, 又交待了曾管家一些事情,就進了宮。


    曾管家聽了陸恆的交待, 感覺腿都軟了。


    不是,王爺這怎麽是一去不迴的架勢?


    交待的那些事也忒嚇人了,就好像……交待後事似的。


    -


    皇宮內,陸恆規規矩矩地跪在皇上麵前。


    滿殿的宮人都被皇上攆了出去,即便他們隻是在門外候著,也不敢有大動作, 甚至連唿吸聲都放輕了。


    天子盛怒啊!誰敢承受。


    陸懷看著眼前的悶葫蘆, 氣得一個茶盞就甩了過去。


    “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吧?啊?都敢私自封閉城門了?還敢抗旨不遵!”


    陸恆跪在地上, 躲都沒躲一下。


    身上被濺了茶水,茶盞更是擦過了他的額角,磕破了一層皮。


    皇上看著他通紅的額角, 想罵的話又不知從何說起。


    陸恆蔫蔫地答道:“是臣弟的錯,皇兄罰我吧。”


    陸懷看著陸恆這副模樣也是沒了脾氣。


    阿恆小的時候就這樣,一旦做錯了什麽事情,也是這樣抿緊了嘴唇,蔫頭耷腦的。


    不管怎麽訓,就是一句“皇兄罰我吧”, 惹得人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


    “你知道今天早朝有多少人跟朕參你嗎?啊?你幾年的戰功, 就要毀於一旦了。”


    陸恆也沒迴答, 他的手在懷中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來半壁虎符。


    “臣弟知錯,皇兄把虎符收迴吧。”


    陸懷看著那虎符,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陸恆氣炸了。


    他承認,初聽聞陸恆擅自下令封閉城門的時候,他是很憤怒。


    但也隻是憤怒而已,從小到大的兄弟之情,以及這些年對陸恆明裏暗裏的觀察,沒有讓他懷疑過陸恆有謀反的可能。


    阿恆現在也沒這個野心。


    自從報了他母妃的血海深仇之後,阿恆就好像沒了那股衝勁兒。


    好像這世上沒什麽東西與他有關了似的,唯一留下的隻有自己身為大肅臣子的責任。


    所以他無怨無悔地躲到邊關替自己練兵,站出來與蕭家在朝堂上作對。


    若說之前陸恆無欲無求,反倒沒有弱點,那麽現在,他有了心愛之人。


    陸懷作為皇帝來說,反倒是比以前更放心了。


    做君王的人,萬不能把自己的弱點展現在眾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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