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念真用屏風圍了兩個小角落出來,這樣就不會被其他食客打擾。


    孫盈盈帶來的仆人前前後後就有七、八個了,擠擠挨挨的,把這角落擋的死死的,光都透不進來。


    孫盈盈眼神一瞟,“你們別影響人家做生意了,自己找個桌坐下吧,我給你們也點一桌酒菜。”


    幾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最後一個年紀大的微點了點頭,幾人就在外邊的桌坐下了。


    方才孫盈盈一出聲,還把方念真驚到了,她的嗓子很是嘶啞,跟之前嬌嬌的聲音可是很不一樣。


    方念真暗暗猜想著,這段日子她應當是不怎麽好過,才會整個人都沒了精神,眼神也不再靈動,仿佛一個提線木偶。


    孫盈盈歎了口氣,望向方念真。


    “方掌櫃,我想吃麻辣燙,還有什麽別的辣味菜品,也給我上來吧。”


    話音剛落,就有個婆子起身來到這桌:“小姐,您身體尚未痊愈,不宜吃這些辛辣刺激的食物。”


    孫盈盈眼眸低垂:“嬤嬤是忘了,母親允我來這兒,就是為了吃飯的。罷了,那便不吃了,反正迴去了我是沒胃口。”


    那老嬤嬤愣了愣,默不作聲地退下了。


    方念真就讓孫盈盈的侍女去自選了麻辣燙,方念真又給拌了一份涼皮,念及她的情緒和身體狀況,並沒有做太辣的菜。


    不一會兒,孫盈盈的桌子上就擺滿了五花八門的吃食。


    孫盈盈常年不怎麽吃辣,果然如方念真所料,她的吃辣能力並不強。


    這一桌都是微辣的菜品,她卻吃的嘶嘶哈哈,鼻尖也冒了汗。


    方念真還給她端了一碗酸梅湯解辣,也是為了開胃。


    不管之前有什麽不喜歡孫盈盈的地方,現在她隻是自己店裏的一個食客,讓她吃滿意了才是最關鍵。


    孫盈盈似是餓極了,又似是在泄憤,泡椒明明隻是配料,她卻專門挑出來放到嘴裏嚼,然後再辣得灌下幾口酸梅湯。


    如此折騰幾迴,她就說要去茅房,方念真給她指了方向,她卻拽著方念真不撒手。


    她眉頭緊皺,把聲音壓到極低:“求你陪我走段路,我有重要事要問你。”


    見方念真不說話,孫盈盈的眼淚瞬間就充滿了整個眼眶,方念真無法,裝作給她帶路的樣子,二人就從前廳的後門出去了,後麵還跟著一個孫盈盈的貼身侍女。


    見那幾個婆子沒有跟出來,孫盈盈快速往方念真手裏塞了個銀元寶。


    方念真猝不及防,手腕墜的生疼,但是一見是銀子,她還是捏緊了,沒有把它掉下去。


    “問吧。”


    孫盈盈這才開口:“方掌櫃,你可見我那姓桂的表哥了?我有要事尋他。”


    方念真馬上就警惕了起來,她不知道桂遊是被什麽人傷成那樣的,但是桂遊可是囑咐過,不告訴任何人他的行蹤的。


    至於方念真為什麽願意幫他保守秘密嘛,其一是不想給自己、給方記惹上麻煩;其二就是那小子懂事,走的那天夜裏,就有人在方念真的舊院子留下了一箱銀子。


    “孫姑娘,這我真是不知,自從上次買完銅鍋子,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孫盈盈很是急切:“那他的茶樓怎麽也不開張?”


    方念真搖搖頭:“這我也不知,聽說才裝修了一半就停工了。”


    孫盈盈又追問道:“那你知道怎麽才能聯係上他店裏的掌櫃嗎?”


    方念真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孫盈盈一臉的失望,這下自己可怎麽辦,還能有什麽人幫自己呢?她的一生,就隻能困在新雲州了嗎?


    幾句話過去,孫盈盈也就到了茅房門口,此時她的婆子見她出來的久,不放心也跟來了。


    方念真離開的時候,聽見孫盈盈的貼身侍女正在跟那婆子解釋:“小姐的腿疾犯了,走不快。”


    三個“不知道”換來了一塊銀元寶,方念真還是開心極了,這不得好好服務一下客戶!


    她就拿外麵買來的酸奶,加上果醬、葡萄幹、山楂碎,調了一碗助消化的酸奶。


    孫盈盈今日吃了太多辣的了,吃一碗濃稠的酸奶,多少也能保護一下腸胃。


    “孫姑娘,吃一碗酸奶吧,這是贈送給你的,你平日不吃辣,今日迴去可能會肚子痛,吃一碗酸奶多少能緩解一些。”


    孫盈盈近日不是挨罵,就是在去挨罵的路上,就連一向溫柔的母親都不再關心她了,她每日就像個囚犯一樣被關起來,去幹嘛都有人看著。


    聽到這種“關懷之語”,她還是有所觸動的。


    吃完飯,孫盈盈就準備帶著人走了,方念真看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心裏又憋著什麽小九九呢。


    孫盈盈馬上走到門口,見方念真還“熱切”地望著她,就又走了迴來。


    “怎麽了?落下什麽東西了嗎?”


    方念真還有些不好意思,莫非是自己看“冤大頭”的目光太明顯了?


    孫盈盈沒言語,隻是解下了自己隨身佩戴的香囊。


    “出門匆忙,身無長物,今日多謝方掌櫃費心。這香囊有安神之效,特贈予你。”


    “我,我不……”,方念真的“我不要”還沒說出口,孫盈盈就利落地轉身走了,壓根沒給她拒絕的權利。


    孫家的馬車走遠,方念真飛速摒著唿吸把香囊丟到了無人的空屋子裏。


    她可算是怕了這種散發著香味的東西了,方念真閉目思考,這孫盈盈的香囊裏,不會是裝的“心綿草”吧?


    上次她中毒一事,可還沒找到真兇呢。


    方念真左思右想,覺得這玩意就像個燙手山芋,她等不及,拿了盒子裝了這香囊,就直接去了瑞王府。


    許久沒來瑞王府,瑞王府又換了看門小廝了。


    好嘛,又是沒人認識她。


    不過還好,這次她又不是來找瑞王的,她說要尋黃太醫,就自有人去通傳了。


    過了一會兒,黃太醫就出來了。


    “方丫頭,你怎麽來這裏了?”


    方念真勾了勾手指,跟黃太醫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黃太醫點了點頭。


    “行,先迴去吧,明日我就告訴你這裏裝的是什麽。”


    方念真見黃太醫瀟灑轉身迴了府裏,自己就也正要出門,一聲貓叫卻把她拉住了。


    “喵嗚。”


    方念真左看右看,二柱這家夥在瑞王府角門門房的房梁上走來走去。


    “喵嗚!”


    它又提高了一個音調,似乎是在和方念真打招唿。


    “雲團,你幹嘛呀?”


    這可是瑞王府,方念真可不敢叫它“二柱”那個鄉下名字。


    雲團後腿蓄力,瞄準了直接就往方念真身上跳,還好方念真反應快,一把接住它抱在懷裏。


    “怎麽了呀?怎麽又瘦了?又不好好吃飯了?”


    方念真掂了掂它的分量,比前些日更輕了些。


    見這貓和方念真很熟悉,瑞王府的門房驚訝極了,誰不知道呀,這可是他們的“貓主子”。


    怎麽還和一個府外的女人這麽親密了?


    敘了一會兒舊,方念真把它放在地上就要出門,雲團卻攔在她的腳前不讓走。


    方念真想了想,“紅薯?雲團想吃紅薯?”


    白貓雲團歪了歪小腦袋,沉默。


    “大福?雲團想見大福?”


    “喵喵喵!”雲團顯而易見地有了反應,叫聲激烈起來,尾巴也舉得高高的,表示著高興和興奮。


    方念真犯難,因著大福發情被關在家裏,方念真又忙,兩隻貓已經很久沒見了。還好這次的門房是個機靈的,將曾管家請了來。


    曾管家了解了情況,給雲團身上套了個工字貓繩。


    方念真一眼認出:“誒?這不是我家大福的同款貓繩嗎?”


    曾管家笑了笑,“是,王爺說就是仿照您的做的,這還是他親手給雲團製作的呢。您把雲團帶去見大福吧,晚上我們府裏派人去接它迴家。”


    嘖,看看人家,王府的貓就是命好,晚上還有專人來接。


    方念真給曾管家留了自家宅子的地址,就帶雲團迴了家,左右現在大福也發情結束了,兩貓見見也沒事。


    路上人多,方念真就一路抱著它,進了自己的宅子才把它放下來走。


    這還是雲團第一次來方念真的宅子,它要比大福膽子大得多,一點也不怕生人,但是也不靠近就是了。


    它好奇地聞來聞去,直到離方念真的臥房越來越近,它好像嗅出大福的味道,小步子邁的越發輕快起來。


    兩貓一相見,就互嗅鼻尖,而後追逐著玩了起來。


    方念真看見搖頭笑了笑,怎麽有種自己孩子跟小學同學一起玩的感覺?


    她怕雲團不認黃鶯,就決定今日下午在家呆著,等著王府把貓接迴去。


    左右也是閑著無事,方念真就去做了些“薑糖膏”。


    免得一到月事期,小秋那丫頭就給她花式做各種與薑有關的菜。


    先把薑搗出汁,再加入去了核的大紅棗,還有少量枸杞,放到小砂鍋裏,小火慢熬就行了。


    這個需要耐心,慢慢熬才有功效。


    出鍋後,方念真嚐了嚐,還是挺苦的,就又多加了些糖。


    熬好了之後能儲存挺久的,到時候可以衝熱水喝,到時候要喝的話,大點口,“咕咚咕咚”幾口也就咽下去了。


    起碼她能告別薑,吃正常的飯菜了。


    高高興興地熬好了,裝在罐子裏密封好。


    念及屋裏的兩隻小貓,方念真又取了凍著的小魚,煎酥了,也沒加鹽,原汁原味,直接端迴屋裏給兩隻貓。


    還沒進屋,她就聽見自家大福“嗷嗚嗷嗚”的叫聲,嘿,怎麽這麽一會兒就打起來了?


    “別打架!別打架!我給你們帶小魚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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