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展延無論如何不敢再逗留。


    剛才就是一時好奇,跟著於佩去了咖啡廳,結果卷進事情之中,這次他若不吸取教訓,指不定還會發生什麽。


    他並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也不想過多地摻和於佩家事。


    態度堅決地表示拒絕,打車離開。


    惹得魏春蘭站在小區門口,直歎惋惜。


    多好的機會啊!可惜了。


    這次烏龍事件在謝雪容氣憤歸來之後,立即傳開,晚上,謝屹也得了消息。


    於佩坐在新房子客廳裏的沙發上,手裏捧著一本家具雜誌細細翻開,餘光中瞥見謝屹進門,不聲不響坐在她旁邊。


    不用說,謝屹肯定有話要問。


    果不其然,謝屹輕輕往沙發背上一靠,手掌隨意搭在兩側,沉聲問:“見過陳阿輝了?”


    於佩:?


    這話實在出人意料,於佩以為他要先問謝雪容和陳阿輝相親的事情,怎麽第一句竟然先問她有沒有見過陳阿輝?


    她有沒有見過陳阿輝很重要嗎?


    於佩放下手中的雜誌,滿臉狐疑地盯著他:“見過,怎麽了?”


    謝屹垂著眸子,沒迴答。


    他起身,將進門提進來的葡萄去廚房洗了,端上桌,出聲問:“王律師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話題轉換得實在太生硬。


    於佩察覺到,也隻順著他的話迴答:“王律師是什麽樣的人我哪知道啊,我和他又不熟。”


    “那他為什麽會和你一起出現在咖啡廳呢?”謝屹盯著她的眼睛問。


    這話裏有些微妙的感覺,於佩全然沒察覺,隻說:“他找我有事談,我沒時間,趕著去咖啡廳,就讓他在車上談。你還別說,他這次過去,歪打正著幫了忙。”


    想到鄭紅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場麵,於佩無聲笑起來,心情頗好地捧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


    “嗯!這葡萄挺甜!”


    謝屹看她吃得開心,嘴角微微彎起弧度,又問:“你和他是同事,對於他的為人應該多少有些了解吧?”


    難得見謝屹刨根問底,於佩停下手中動作,直直看向他:“你問這麽清楚做什麽?你該不會……”


    謝屹輕笑,“和雪容扯上關係的男人,我總該過問一下。”


    在許誌遠口中,他親妹子已經快要被人拐跑,拐跑謝雪容的人正是那天在喬老板的包廂裏見到的那位王律師。


    他心裏詫異,迴了家才從魏春蘭口中得知,隻是一場戲而已。


    即便是戲,謝雪容肯逢場作戲,也實屬難得。


    他想了解一下王展延這個人物。


    於佩聳聳肩,答得隨意:“你要真從我嘴巴裏問話,那我肯定沒有好話,我和他第一次見麵鬧了很大的不愉快,互相看不順眼,現在才勉強能正常交流而已。”


    “他這個人吧,除了業務能力不錯之外,其他地方我著實沒看出什麽優點,不是我樂意交朋友的類型,所以私下裏並沒有什麽交情。”


    “你要真想了解他,不如去問問李勤年,他和李勤年關係不錯,咱們李老板嘴巴裏肯定有不少好話。兼聽則明,從我這裏反正沒什麽好話,你多去聽聽別人的意見也不錯。”


    ……


    謝屹沉默地聽完,眯起眸子望她:“你和媽的看法完全不一樣。”


    “哦?”於佩挑眉,“媽對於王展延是個什麽態度?”


    “她覺得王律師哪哪都不錯,與雪容很相配。”謝屹這是保守說法,魏春蘭的原話比這更加誇張。


    從咖啡廳迴來之後的魏春蘭越想越覺得王律師和謝雪容這兩人有戲,在謝雪容耳旁講了不知道多少王律師的優點。


    謝屹迴家時正好聽見魏春蘭在叨叨,把王律師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惹得他不得不向於佩打聽。


    於佩幾乎立即明白魏春蘭的意圖,“看來咱媽是想撮合王律師和雪容?”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王展延平時這麽冷漠的性子,居然會在那樣的場合出手幫助謝雪容,這實在出人意料。


    照道理,這兩人平時沒什麽交集,談不上什麽交情,王展延這樣一個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沒道理會幫忙啊。


    他願意出手幫忙,證明對謝雪容印象不錯。


    “不過,這兩人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啊?”於佩左想右想,沒想出這兩人什麽時候碰過麵。


    謝屹看了她一眼,“之前王律師來家裏找你,咱媽接待他的時候,雪容也在家。”


    “哦。”於佩應了一聲,陷入沉默。


    謝屹沒從她口中得到客觀的評價,起身要離開。


    於佩叫住他,“等等,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呢。”


    謝屹微怔,“什麽問題?”


    於佩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瞪圓,問得理所當然:“我說我見過陳阿輝,怎麽了?”


    想輕易躲開她的問題?沒門!


    沒料到於佩兜兜轉轉又將話題繞迴來,謝屹腳步一頓,停在原地,轉過身去看她。


    四目相對,謝屹不自在撇開目光。


    “沒怎麽,我隨口一問。”


    於佩嗤笑,“得,你就別騙我了,我已經猜到七八分。”


    這話引得謝屹來了興致。


    他返身迴到沙發上,似乎篤定於佩猜不出來,似笑非笑望著她:“是麽?你猜到什麽了?”


    於佩站起身,一臉篤定:“陳阿輝對我的態度很奇怪。我和鄭紅發生過矛盾,我就不信以鄭紅的性格,不會和陳阿輝吐槽這些事,在明知道我和他母親關係不好的情況下,陳阿輝對我竟然表現出很客氣的態度,甚至有些刻意討好,這一切都在表明一個事實。”


    於佩故意停頓一下,等著謝屹發問。


    謝屹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很配合地發問:“什麽事實?”


    於佩湊近,堅定又自信地緩緩道:“他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輕柔的話語縈繞在耳際,聽得謝屹身子猛地一僵,喉結微動。


    很快,耳邊又傳來於佩疑惑的猜測聲:“這人心裏懷著愧疚呢,所以對我態度才這麽好,可是咱們沒什麽交集,印象中並沒有產生紛爭,他能做出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呢?”


    於佩暗自迴憶著,突然一驚。


    “我記得有一次班主任讓我將他的教材送迴到辦公室,我那次照辦了,後來班主任的教材被發現扔在垃圾簍裏,班主任以為是我做的,誤解了我,給我氣個半死,悶悶不樂好幾天,這事該不會就是這家夥幹的吧?”


    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至於為什麽印象深刻,因為那天她迴家,得知母親和人離開了。


    她幾乎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再過兩天就是她生日,她母親連兩天也等不了。


    或許不是等不了,隻是不在乎。


    她那幾天心情格外沉悶,生日過得無滋無味。


    有幾個同學買了禮物送給她,她收過,一股腦放進小箱子裏,看也沒看。


    夜裏實在難熬,睡不著的時候起來拆禮物,發覺裏麵有個小天鵝八音盒,按下底座的開關,五彩斑斕的光芒伴隨著舒緩的輕音樂飄來,格外助眠。


    她那陣子天天把八音盒放在床頭枕邊。


    熬過那段時間後,她去詢問同學們,這個八音盒是誰送的禮物,誰知道沒有一個同學承認。


    奇了怪了。


    後來一清點,發覺隻有七個同學送了東西,小箱子裏卻躺著八件禮物。


    調查清楚每位同學的禮物之後,發覺這個八音盒沒人認領。


    鬼故事般的靈異事件。


    後來隨著八音盒的破碎,這事不了了之。


    從前想不明白的事情,這會兒倒是格外通透,於佩跑去房間將八音盒捧出來,愈發篤定:“之前我有個一模一樣的八音盒,一直不知道是誰送的,現在明白了,肯定是陳阿輝偷偷送的!”


    “這家夥之前丟了班主任的教科書,害我被一頓批評,心裏有愧,所以偷偷送了禮物,以作補償。這麽一想,很多事情倒是通了。”


    當事人謝屹:“……”


    聽著於佩越來越南轅北轍的分析,他淡淡道:“不是他送的。”


    “不是他送的還能是誰送的?”於佩發問。


    謝屹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地分析:“能偷偷放進你家裏小箱子的人,大概是大院裏的小夥伴。”


    於佩以前也是這樣的猜想。


    隻是大院裏的小夥伴太多,送禮物的人不聲不響,沒支會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問了幾個可能性比較大的小夥伴,得到否定迴答之後,她也沒時間耗在這事上,最後隻得作罷。


    於佩捧著八音盒,無聊地按下開關。


    輕緩地音樂慢慢飄揚在整個空曠的客廳。


    她靠在沙發上,半眯著眸子,思緒在音樂的安撫之下逐漸變得澄明。


    她突然迴過味來,她不該分析陳阿輝對她的態度,陳阿輝對她有何種態度她其實並不太在意,她好奇的一直是謝屹和陳阿輝之間的關係啊!


    啪地一下,八音盒關閉。


    音樂戛然而止。


    於佩冷著臉靠近謝屹,“我煩透了猜來猜去,你不如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和陳阿輝之間到底什麽情況?”


    她之前問謝屹,謝屹說是沒什麽關係,她去問陳阿輝,陳阿輝也說沒什麽聯係。


    沒聯係會把信封上的收件人寫錯?


    騙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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