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戰士嚇得都沒事兒了,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頭上的野狼。


    莎莎站在小戰士頭頂,看著這個奇怪的人類,它低頭嗅了嗅,血腥的味道刺激的它口水分泌,濕熱的舌頭舔了一口小戰士臉上的血汙。


    莎莎心裏想:我不吃,我就嚐一口。


    小戰士屏住唿吸,一動不敢動,他聽人說過,裝死能避免被野獸吃掉,他也忘記是針對什麽野獸的了,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幹脆一閉眼一屏氣,假裝自己死掉了。


    可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一個毛茸茸沉甸甸的大腦袋趴在了他的胸口,衛念緊張的握緊拳頭。


    而莎莎趴在人類的心口聽了一會兒,抬起頭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幸好還有心跳,這孩子不會是暈了吧?趕緊點迴去救治一下。


    阿重山的人類莎莎都認得,這個小戰士莎莎還遠遠地看見過,當時來到阿重山的時候,他身上還帶著濃濃的奶香,對於野生動物來說,有奶香就證明這還是個沒斷奶的崽兒,而對人類來說,有可能是他上車之前喝了杯牛奶。


    莎莎想起自己養了這麽多幼崽,還沒養過人類的呢,如今又有幼崽在它麵前落難,莎莎的母愛瞬間爆棚,它低頭咬住衛念的肩章,決定把這個小東西拖迴狼群好好養大(?)。


    衛念怕的發抖,可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他發出虛弱的哭聲,眼淚哇哇流。


    等到狼媽媽拖著小戰士離開後,躲在遠處的幸運躡手躡腳地跑出來,走到傭兵屍體前,左右確定沒有其他小動物發現後,一把拎起屍體就跑了——太棒了,又可以換牛肉幹了。


    衛念一路被拖著,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事,響起了家裏的父母和還在上初中的妹妹,想起了家裏的老貓,還有班長、戰友們,他喜歡看邊防線上初升的太陽,可是以後再也沒機會看到了,他死的這麽慘,一定不能讓爸爸媽媽妹妹知道。


    也不知道他這麽個死法能不能當上烈士。


    衛念越想越難過,哭的越來越慘,莎莎還以為他是疼的,跑的更快了——快點到家,快點治療。


    一路上衛念那叫個萬念俱灰,等被拖到狼群,被一群大野狼圍觀的時候,孩子都麻木了。


    狼媽媽把衛念拖到自己的狼窩,就地一趴,抱著衛念先把他的臉舔幹淨,狼弟狼妹也湊過來,好奇地嗅著衛念的味道,一邊學著媽媽的樣子舔他身上的汙穢。


    狼弟狼妹一邊舔一邊問:媽媽,這是我們的新弟弟嗎?


    狼媽媽溫柔地看著懷裏這個已經長大成年的人類,雖然是成年了,可聞味道還鮮嫩的很,而且它十分確定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人類的時候,他身上的奶香味兒濃得讓狼無法忽略,由此可以判斷——他才是個剛斷奶的崽崽兒啊。


    麵對兒女們的詢問,狼媽媽點點頭:是噠,弟弟受傷了,你們要好好照顧他。


    狼弟狼妹哇嗚一聲,往衛念懷裏爬,大腦袋湊到衛念臉上仔仔細細把他瞧了個清楚,大腦袋往人胸口一壓,差點沒把衛念壓沒氣兒了。


    瘋狂搖擺的尾巴暴露出狼弟狼妹有多開心,它們居然有人類弟弟了,說出去特有麵子。


    狼群圈養的梅花鹿群已經比春天的時候胖了一大圈,因為棲息地被狼群包圍,別的天敵根本進不來,狼自己也不吃,遠距離看守這些梅花鹿,梅花鹿們今年可算是過了一個食物豐富又心寬體胖的一夏。


    而狼群的領地也徹底遷都到了這裏,但今天狼群們並沒有將心思花在守護梅花鹿上,它們分散在阿重山各處,尋找膽敢傷害它們夥伴的可惡人類。


    找到這些侵入者對狼群來說十分簡單,阿重山邊防哨所的戰士們基本都被狼群圍觀過,對他們的體貌特征和味道狼群都認得,就連山下的林業局和村民狼群也大概有個印象,而且幸運已經將那夥人的衣著和味道特征告訴給它們,狼群們剩下的工作就是把藏在阿重山的這些人給揪出來。


    狼群負責尋找獵物目標的斥候狼們已出動,狼媽媽路上撿迴來的人類同伴就成了大家夥等待消息前的消遣,衛念被舔幹淨了頭臉,冰冷的身體也被狼給溫暖過來,他肩膀和大腿上的傷被把他帶迴來的母狼不知道哪兒找來的草葉子糊上了。


    看著母狼往他傷口上吐黏糊糊的草泥漿的時候,衛念都驚呆了。他確實聽說過阿重山上的野狼很聰明,但怎麽也沒想到過居然能這麽聰明,但轉念一想也不意外,野生動物確實會識別草藥治療傷口,東北虎還會在受傷的時候咀嚼草藥給自己敷藥泥呢。


    雖然這種行為並不超出動物的本能行為,但親身經曆還是讓衛念驚訝了好久,直到他疲憊的身體再次發出悲鳴的叫聲,他才一邊忍受著抽搐的胃痛一邊舔著嘴巴——昨晚上本來就沒吃晚飯,跟敵人搏鬥一番下來消耗了不少提議,到現在一口水還沒喝上呢,身體早就餓的受不了了。


    衛念肚皮的叫聲太過響亮,狼媽媽支棱起耳朵看著他,把衛念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它才起身出去溜達了一圈,很快叼著一條新鮮的兔子跑迴來。


    狼媽媽撕開兔子皮,掏出新鮮的肉條在衛念驚愕的目光下嘴對嘴的塞進他的嘴巴裏。


    衛念都嚇蒙逼了,狼媽媽直接扒開他的嘴巴,噗嗤將肉條吐進去,然後捂著他的嘴巴用眼神催促他趕緊吃。


    衛念眼淚汪汪地咀嚼著嘴巴裏的生肉,裏麵含滿了血腥和狼媽媽口水的味道,那股混合味道簡直了。


    生肉雖然會有寄生蟲的危險,但是血和肉都富有礦物質與蛋白質,能夠快速的補充體力,哪怕這是從狼嘴裏吐出來的,哪怕衛念從來沒有吃過生肉,為了生存,他還是努力吃了下去。


    第一塊肉後,再來一塊就容易多了,為了避免狼媽媽過分的熱情,衛念堅持用自己還能動的手挖著血粼粼的半隻兔子啃起來,啃的旁邊圍觀的狼弟狼妹直舔嘴巴。


    衛念一邊啃一邊想:狼不吃掉他還給他食物,是為了把他養肥了再吃,還是狼也有“軍民一條心”的想法了?


    打死他衛念都想不到狼媽媽把他當兒子了。


    當狼群斥候迴來告訴同伴們找到目標的時候,衛念剛剛啃完一整條兔子,兔子皮正在被狼弟狼妹互相撕扯。


    狼媽媽站了起來,交代兩個兒女好好照顧人類小弟弟後,殺氣騰騰地帶著狼群出發了,被留下來守家的狼群立刻變得單薄起來,衛念在狼窩裏努力抬起頭看著外邊,他好奇地看著消失的狼群,很好奇母狼帶著狼群幹什麽去了。


    幹什麽去?


    當然是幹人去啊!


    狼這種生物最是記仇,惹了一個就是惹了一群,那些潛入華國領地探查軍事機密的傭兵們打死也想不到他們的同伴揍了幾條軍犬能惹到阿重山最恐怖的存在。


    尼肯思作為ho(馬蜂)傭兵團團長,如今趴在水窪裏啃青蛙,他從來沒有如此後悔地接了這筆生意,同行都說華國是傭兵禁區,可他從不將這話放在心上,就那幫一輩子可能連血都沒見過的童子軍能是他們這些刀槍火海討生活的傭兵對手?開玩笑呢。


    像這種在和平環境待久的戰士,上了真正的戰場恐怕連怎麽開木倉都嚇忘了。


    可當身邊的手下一個個被那群童子軍生擒活捉甚至擊斃的時候,當他和殘餘的部下在森林裏東躲西藏時,尼肯思真有點後悔了。


    這幫童子軍,開槍真是不猶豫。


    從來沒有來過華國,甚至對華國根本不了解的尼肯思並不清楚,華國雖然是一個國內和平、風調雨順的國家,但在軍事上從來沒有懈怠過,每年各大軍團之間的實戰演習都有死亡名額。


    沒有沾過血?確實,但你不能因此就覺得華國軍人沒有血腥,沒有能力,我們在模擬戰中每一次都當做實戰來練習,隨時做好為祖國上戰場的準備。


    尼肯思啃完了一隻青蛙,又摸過來一條泥鰍,軍需糧在打鬥中丟了,他們現在沒有幹糧,又不敢生火,隻能啃這些小東西。


    卡地爾問旁邊的巴塞羅:“你還剩多少發子彈?”


    巴塞羅:“四發,剩下的全用在壓製華國軍上邊了。”


    卡地爾看向尼肯思,發現老大愁眉不展,就知道他在為什麽心煩,為了寬慰老大,他笑著說:“嘿,往好處想,隻剩下我們仨,大家反而能分到更多錢。”


    大家夥一想,說的有道理啊,這時候也隻有金錢才能安慰道他們,隻要能活著離開華國,將手裏掌握的資料交給賣家,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尾款。


    他們仨在這裏已經爬了一天,泡在水泡子裏的滋味兒並不舒服,尤其剛才有兩匹狼從遠處走過,阿重山野生生態被華國治理的非常不錯,這裏的野生動物隨處可見,不乏一些進入世界瀕危物種名單的動物們。


    他們準備等待到晚上,確定那群華國軍人不會找到這裏來後,他們再想辦法撤離,至於其他走散的同伴,就讓他們自由多福吧,上帝會保佑他們的。


    傭兵們並不知道,在他們決定晚上撤退的時候,他們的周圍已經被阿重山的狼群們團團包圍了。


    遠處的狼媽媽眯著眼睛看著趴在水坑裏的仨人類,問身邊跟上來的幸運:你幫媽媽看看,這仨跟傷害你弟弟妹妹的家夥們是不是一夥兒的。


    幸運非常肯定地點頭,熊爪子氣憤地拍打著地麵:就是他們,身上的味兒都一樣,而且打弟弟妹妹的家夥也穿著這樣的黑衣服。


    幸運想了想,認真地對狼媽媽說:媽媽,妹妹說他們身上的衣服特別結實,都咬不破,我們怎麽辦啊?


    狼媽媽看著自己的傻兒子,說:你當初怎麽拍死那個家夥的?


    幸運揮舞著手掌說:我就這麽一下子,拍了他的頭就死掉了。


    狼媽媽:對,所以,我們也咬頭。


    幸運:……哇,媽媽你好聰明哦。


    狼媽媽慈愛地舔舔幸運的臉蛋,傻兒子雖然還是學不會自立自強讓它操碎了老母親的心,但是看著這樣的兒砸還是覺得好可愛哦。


    熊就應該按照熊的生活去獨立,然而幸運好像還是學不會,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讓它不再依賴狼群。


    難道我對它還是太溫柔了嗎?


    舔著幸運的狼媽媽突然頓住了,被媽媽突然關愛的幸運正幸福地享受著媽媽的舔舔,還沒舒服多久就感覺到媽媽停下來了,它疑惑地扭過頭:媽媽?


    狼媽媽看著可愛的熊兒子,上去就是一巴掌:這麽大了還黏在我身邊,丟不丟臉。


    幸運被打的一臉懵逼,抱著腦袋嗚嗚咽咽:媽媽?


    媽媽為什麽突然打它?明明剛才還對它溫柔的舔舔。


    狼媽媽握拳閉眼,內心難過地說:兒子,這都是媽媽的愛呀。


    第89章 特招軍犬哈士奇(二合一)


    是誰殺了哪些雇傭軍?


    *


    若說動物界誰能與人類的軍隊相媲美, 唯有紀律森嚴的狼群,它們是動物界裏的正規軍,分工明確, 令行禁止。


    它們如同以往狩獵一般,將尼肯思等人圍堵起來,再一點點悄無聲息地靠近,縮小包圍圈。


    圈裏的獵物絲毫沒有發現周圍危險的靠近,他們還在談論著逃出去以後如何揮霍這筆豐厚的報酬,美酒與金發女郎, 是他們心中永恆的向往。


    尼肯思突然住口,他壓下卡迪爾的腦袋, 警惕地看著周圍風平浪靜的樹林。


    卡迪爾立刻閉嘴, 周圍突然安靜下來, 茂密的叢林撒不進半點光來, 好不容易到達地麵的光斑也碎裂得毫無用處。


    周圍太安靜了。


    安靜的不同尋常,連鳥叫聲都沒有。


    馬蜂傭兵團雖然實力並不頂尖,但也絕對不是墊底的菜鳥, 周圍的異常很快被發現, 然而這時候再做出什麽反應都已經遲了。


    當尼肯思決定撤離這裏, 避開未知風險的時候,狼群已經在莎莎的指揮下展開行動。西伯利亞平原狼壓低身體在草叢裏嗖嗖嗖閃過,速度之快根本肉眼捕捉不到。


    嗖嗖聲讓三人全部警覺起來,這時候不需要尼肯思說什麽,所有人都端起武器從水坑裏爬出來準備撤離, 但狼群根本不給他們反擊的機會, 在尼肯思剛支起身體要爬出水窪的時候,一匹紫貂色的大野狼直接跳上他的背, 狠狠把他踩進水窪裏。


    旁邊的卡地爾見狀,手中木倉口對準紫貂狼就準備扣動扳機,然而往這邊衝刺的一匹灰白狼比他的速度還快,它認得那是人類手裏握著的是非常恐怖的武器,雖然小小的一隻,可卻有能將同伴獵殺的威力,為了認識人類這些恐怕的武器,首領當初帶迴來不少給它們漲知識。


    如今見人類居然拿著這個家夥指著自己的同伴,灰白狼殺氣騰騰的衝過來,一張嘴直接咬掉卡地爾握木倉的手。


    犬科動物的咬合力能夠輕易咬斷人的骨頭,灰白狼連著皮肉一起撕了下來,卡地爾因此還被拖出去老遠,他驚駭地發出慘叫,卻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止血繃帶纏緊斷口上方止血,一邊陰狠地看向咬斷他手的大野狼,可當看清周圍局勢的時候,那點陰狠全都變成了驚愕和恐懼。


    從樹林裏慢慢現身的狼群一眼望去看不到頭,少說也有二三十匹,隻多不少,巴塞羅的慘叫聲突然想起,卡地爾轉頭望去,就看到巴塞羅滿臉鮮血地被五六匹狼拖進狼群裏,周圍的狼一哄而上,幾息之間就把巴塞羅給撕吧了。


    現場的血腥跟他們在戰場上看到的斷肢殘骸比並沒有多少不同,但眼睜睜看著同伴被野狼群撕碎的畫麵卻更具衝擊,卡地爾臉都白了,大受刺激加上快速失血讓他的視線都開始晃動起來,他猛咬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看著圍攻上來的狼群,他從推測抽-出一把匕首,目光沉穩,半點看不出剛才的慌張,那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如同每一次麵對死局時拚上性命的一波。


    以往,他都能憑此活著迴來,這一次……


    看著麵前越來越多的平原狼,一個個獸瞳裏發出讓人膽寒的殺意,卡地爾一咬牙,罵了句:“老子死了也拉你們幾個畜生墊背。”


    狼群憤怒地齜牙低吼:嘰裏咕嚕說啥呢,聽不懂,就很生氣。


    紫貂狼更是興奮地用爪子使勁兒踩尼肯思的頭,把他的整張臉壓在水窪裏掙紮不休,其他同伴撕扯著男人的四肢,尼肯思就算再厲害,被群狼壓在身上往水坑裏陷三四分鍾也死翹翹了,讓紫貂狼這麽興奮的是,它看到首領走向了唯一活著的人類 。


    崽崽兒的仇莎莎怎麽可能不參合一腳,不親自咬幾口自己都不解氣,其他兩個人死的太快了,剩下這個可不能錯過。


    卡地爾都不知道自己活下來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馬蜂傭兵團好歹也能排得上名號,報出去也是響當當的一人物,哪兒想到老大居然死在一群野狼手裏。


    他們低估了華國的軍隊,貿然闖進了這裏,被打的措手不及,錯誤的情報讓他們根本對此沒有做出完全的準備,進入到這片領土才發現,外界對這裏的很多情報大多數都是推測,而推測是存在偏差的,華國把自己真正的軍事力量瞞得死死的,對外展現的力量隻不過是他們的冰山一角。


    童子軍?


    沒有見過血的一群擺設孬種?


    哈,真應該讓說這些的家夥來這裏看看,華國的軍人單兵作戰能力上,絕不輸給任何一個國家的軍人。


    但他們馬蜂傭兵團栽在這裏,不是因為華國軍人強不強悍,是他們的運氣太差了。到現在卡地爾對遇見狼群的事兒都認為是他們點兒背,完全不知道狼群此番行動是為了複仇,跟他們之前的作戰計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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