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禮說話的同時,心中也在猜測著晉國公的心思。溫東菱自打殘廢之後名聲就不好了,別說權貴之家瞧不上她,普通的商賈都未必願意娶她這樣的,晉國公應該也明白,沒法用她的婚事來拓展人脈了。如今她又幹出這種構陷親人的蠢事,晉國公必然更加失望,於情於理都不會再包庇。溫玉禮正這麽想著,就聽晉國公說道:“從這一刻起,溫東菱不再是我溫銘遠的女兒,不再是溫家的三小姐。”


    即便苗氏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他這樣說也還是臉色一白,“老爺!”


    溫南燕也麵露焦急,“父親!您這……”“我意已決,任何人不得求情!”


    晉國公冷聲打斷二人的話,麵向溫玉禮道,“玉禮,你還想怎麽處罰她?”


    溫玉禮心下冷哼了一聲。晉國公當著眾人的麵和溫東菱斷絕父女關係,卻把處置溫東菱的問題拋給她,這意思很明顯了,他做出表態是給她麵子,再把問題扔給她,是希望她也給他這個父親一個麵子。溫東菱畢竟是他親生女兒,哪怕她犯的兩次過錯加起來已經夠她死的,他這當爹的也不可能狠下心打死她。所以,想讓溫東菱活,那就隻能自己這個“受害者”開口留她活路。溫玉禮思慮之後,歎息道:“既然父親當著我的麵和三妹斷絕關係,也算是給了我一個交代了。女兒隻有一個要求,她已不是溫家人了,那麽我永遠不想再見到她,父親您此生也不和她相見,可好?”


    隻要溫東菱離開了溫家,沒了晉國公的保護,就是個不錯的結果了,她從沒指望過晉國公能對溫東菱多狠,溫東菱的命還是隻能她私下去取。“嶽父,玉禮這要求不過分。”


    蕭元祁幫腔道:“玉禮是王妃之尊,溫東菱害了她兩迴,即便賜死也不過分,可她還是衝著您的麵子饒了溫東菱的性命,將其永遠逐出溫家已是從輕發落,若不這樣,您的名聲早晚會被連累,溫家滿門榮譽,可不能讓這樣的奸惡之人毀了。”


    蕭元祁如此表態,苗氏和溫南燕互相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求情無用了。“好,玉禮,為父答應你,與溫東菱永不再相見,從這一刻起,國公府再無三小姐!”


    晉國公朝著溫玉禮說完,轉頭看苗氏,“叫你那不中用的女兒立即離開國公府,最好讓她滾出這皇城!我溫銘遠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她,你把她隨便安頓到什麽地方,越遠越好,你和南燕也不要再去看她,若是再讓她出現在我眼前,你這國公夫人也別當了。”


    他以往很少對苗氏說重話,此時的態度便能讓人看出他的決心,苗氏早已淚流滿麵,隻能顫抖著唇應下來,“是,老爺放心,妾身會讓她離開皇城,保證她永不會出現在您和玉禮眼前!”


    話音落下,她抬袖抹著淚走開了,溫南燕連忙跟上去扶著她。蕭元祁望著那兩人泣不成聲的模樣,並未跟上去安慰,隻因他實在不想再去看溫東菱一眼,且就讓那母女二人去和溫東菱做最後的告別。“玉禮,為父累了,這兩個犯了事的下人,你看著處理吧,想打就打,想驅逐就驅逐,都由著你。”


    溫玉禮望著晉國公眉眼間的疲憊,歎氣道:“讓父親為難了。”


    “是她自己的錯,不怪旁人,好了,以後再不要提她了。”


    晉國公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去的方向是他自己的住處。溫玉禮瞥了一眼吳嬤嬤和那名受傷的仆人,命下人沒收了他們從溫東菱那邊拿到的銀子,再將他們逐出了溫家。事情處理完畢,她去了白桃的房間。蕭元祁跟了過來,想也知道是要和她談心,可她這會兒還惦記著白桃的傷,壓根沒心情跟他聊。“王爺怎麽不迴房去歇息?”


    蕭元祁靜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玉禮,今夜之事,是本王誤解了你……”溫玉禮臉色平淡地接過話:“您誤解了我幾迴?怕是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吧。我乏了,沒有閑情雅致與您暢談,您還是讓我清靜一會兒吧。”


    她語氣不善,可蕭元祁這迴沒有再拉下臉來,而是平靜地走開了。溫玉禮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確認他走遠了之後,這才坐到了白桃的床頭前,詢問道:“你可知皇叔躲在哪兒?”


    “寧王殿下方才離開了。”


    白桃虛弱道,“他說,既然做戲就要做全,讓您早些休息,明早帶著奴婢光明正大地去寧王府求醫即可,奴婢這傷十二個時辰之內處理好就不會有事,普通大夫治不好,咱們就說,要找寧王府上的司徒聖手。”


    溫玉禮聞言,輕微點了點頭,“也好,既然咱們已經做戲了,你這病就別太輕易好,你且再忍耐幾個時辰,咱們明日一早就去寧王府。”


    讓她上寧王府找司徒聖手求醫,既能合理地治好白桃,又能趁此機會與他相見,他想得倒是周到。第二日上午,溫玉禮起了個早,從下人口中得知溫東菱昨天半夜就離開了,和苗氏以及溫南燕乘坐同一輛馬車。溫玉禮略一思索,覺得苗氏大概是會把溫東菱安排在她娘家那邊,好讓溫東菱的日子有保障。聽說溫東菱昨夜哭得撕心裂肺,吵著鬧著要見晉國公,可終究沒有見著,晉國公隻吩咐下人去催她趕緊滾蛋。溫東菱若是在國公府外喪命……旁人也就不能懷疑是她這個二姐下的手了。畢竟她昨夜在眾人麵前呈現的態度就隻是想驅逐了溫東菱,可沒顯露出殺意來。溫玉禮吃過早點之後,就讓人請了好幾個大夫來給白桃輪流看病,大夫們議論了好一會兒,都沒能得出解決方法。“這姑娘的脈象有些古怪。”


    “像是風寒,可風寒的藥卻不起作用,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怪病。”


    “姑娘,你從小可曾落下過什麽病根?或者你父母可有什麽怪病的病史?”


    白桃無奈搖頭,“我父母沒有得過怪病,我小時候也沒有得過。”


    溫玉禮適時開口:“茯苓,把大夫們的醫藥費結一下吧。派人去準備馬車,我們去寧王府,找那位醫術高明的司徒聖手試一試。”


    茯苓並不知蕭雲昭昨夜出現過,對於白桃突然臥病一事,她忽悠說是白桃為了讓裝病的效果好,自己給自己下了點兒毒。下人很快就備好了馬車,主仆三人正要出發時,蕭元祁出現在了馬車邊上。他見溫玉禮似是有出門的打算,疑惑道:“玉禮,你們這是要去哪?”


    “白桃這病太古怪,好幾個大夫都治不好,我想起了上次在寧王府見到的那位司徒聖手,準備帶白桃去找他看病。”


    溫玉禮的話音落下,蕭元祁便接過話道:“本王今早也沒什麽事,就陪你一同去。”


    說著,他也不等溫玉禮迴答便上了馬車。溫玉禮心中不悅,卻也不好把他趕下車。他提出陪她,她若是拒絕,指不定他要疑神疑鬼。一行人出發了,由茯苓駕駛著馬車,白桃虛弱地倚靠在馬車角落裏閉目養神,溫玉禮挨著她坐,並不打算主動開口說話。她不說話,蕭元祁卻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朝她坐近了些,輕聲說道:“還在為了昨夜的事怪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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