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再這樣那就算完。”小安不緊不慢地說道。


    “啊。”幾個人幾乎同時驚叫起來。


    大三虎嗬斥刀疤臉和杜三雄:“咋樣,惹師父生氣了吧。”說完,又對小安賠笑道:“師父,您的咖啡涼了吧,我再給你加些熱的。”


    “袁生,你再通知小蘇北他們幾個,好久沒見他們了,也順便教他們兩招防身,這世道不太平,多學兩招沒壞處。”


    袁生點頭答應,小師叔輕易不使喚自己,這點小事必須辦好,不然沒臉跟他學功夫,這機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花錢不一定能買來。


    “好了,散了吧,天也不早了,該幹嘛幹嘛去。”小安說道,然後站起身,端著咖啡去找老賊王。


    跟老賊王不算師徒,卻有著師徒的實質,更何況是一起蹲過大牢的難友,雖然這蹲大牢對小安來說幾乎等於玩耍,可畢竟是國民黨的監獄,總不比外邊自由自在,更何況老賊王這個人也不錯,對他更是傾囊相授,關愛有加,就憑這點,他小安就不能把老賊王忘了,再說,人家可是要把賊王的寶座傳給自己的,雖說當賊不好聽,可賊王的好處那也是說不盡的,任何一個行當,隻要當了頭,榮華不一定,但富貴肯定不差,至少不差錢。


    老賊王童心未泯,其實是在監獄裏憋壞了,否則也不會求著小安跟他學賭博和開鎖的技巧,當初純粹就是解悶,沒想到遇到的是個天才少年,這可把他驚呆了,所以深思熟慮後才有托孤的想法,可惜的是人家不認,他也沒招,但打心眼裏喜歡這少年,活了一輩子就沒遇見過這麽聰明的孩子。


    老賊王選了個最簡單的玩法,押骰子大小,雖然看著簡單,一掀一瞪眼,考驗的絕對是聽力,沒有幾十年功底,想贏,沒門。這遠比隔皮猜瓜更難,因為骰子是動的,大小全部掌握在搖骰盅的人的手中,你不光要聽說出來大小,你還要琢磨透莊家的心思,所以,一項看似簡單的遊戲其實並不簡單。


    老賊王押得倒不大,兩塊三塊的押,那樣子並不在乎輸贏,要的是那種感覺。小安知道老賊王不缺錢,不願意押大純粹是心情使然,於是也就不去管他了,隻要他高興,有錢難買高興,更何況在監獄裏蹲了那多麽久。說是享清淨去了,其實監獄裏的清淨並不清淨,時間久了人心就變了,老賊王深知這一點。


    大廳裏有些熱,小安就出了賭場透透氣,腦子裏想的卻是黃嗣玖會不會就此罷休。按理,黃嗣玖該轉移目標了,因為砍刀幫和斧頭幫表現的就是兩幫有宿仇,至於在哪裏械鬥,紛爭,那就要看機會,那晚上在警察局附近是,今晚上在大運賭場也是。


    小安對於自己做的這個局有十足的信心,但是他不敢保證黃嗣玖是不是一根筋。這世上一根筋的人多了,說不撞南牆不迴頭,不到黃河不死心,有人撞了南牆也不迴頭,到了黃河也不死心。


    希望黃嗣玖會明白,而不是一根筋的追查下去。


    小安決定,假如黃嗣玖再盯著刀疤臉不放,那就得找機會除掉他,這樣的人留著早晚也是禍害。所以,一根筋的人結局一般都不好。


    “小子,想誰呢?”


    沉思中,小安聽到一個輕佻的聲音傳到耳朵裏,他轉臉看去,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正往自己靠近,離老遠就聞到一身的胭脂味,若不是看到本人,單憑香味還以為是個女人呢,甚至比女人還女人,一般的女人也沒這麽香。


    小安的腦海中立馬想起老賊王所說的二姑娘,他當即斷定,這個二姑娘之所以不跟著老賊王和他師父馬明瑞,肯定是私下裏幹壞事去了,因為跟著他倆不方便,再說也不敢,他師父的暴脾氣小安可是領教過的。


    “我說是不是呀,小兄弟,你怎麽不說話呀!”


    那個男人扭捏的作態差點把小安惡心的吐出來,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幹嘛不好,非得裝女人。女扮男裝不單不難看,反倒有一種英氣,男扮女裝可就倒胃口了,又不是演戲,這是現實好吧。


    “滾。”小安喝道,一句話都不想跟對方搭茬。


    “呦,小帥哥,你咋這麽大的火氣呢,要不要我幫你泄瀉火。”二姑娘捏著娘娘說道,在這冬夜的街頭,竟然說不出的詭異。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小安問道,心頭突然生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既然你發浪賤,那我就治治你的浪賤,倘若是個窯姐也就算了,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可你一個大老爺們,你給我裝,惡心人,那我就讓你嚐嚐被治的滋味。


    “瞧你說的呀,我當然是女的啦。”二姑娘說著,就拉住了了小安的手,一邊端詳著一邊嘖嘖有聲,“你瞧這手,多白嫩啊,咋看都看不夠。”


    小安差點吐出來,真的受不了,你要真的是個女的還好說,問題你是個男的,這真是惡心他媽開門,惡心到家了。


    “哎呦,不光這手好看,這小臉蛋也是絕了,嘖嘖,我就說吧,這江南出美女,也出帥哥,哼,那幫土包子,還不信。”二姑娘說道,眼睛狐媚地看著小安,好像就要把他吞到肚子裏去。


    小安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說道:“你要幹什麽,啊,我叫人了。”


    “呦,虧你還是個男人,還叫人,叫什麽人呀,我不是人啊,叫呀,就怕你不叫。”


    二姑娘說著,伸手就要摸小安的臉,不想卻被小安一伸胳膊給擋住了。


    “你幹什麽,放尊重點。”小安說道,心裏已經打定主意捉弄他一番了,傷他倒不至於,但是讓他吃點苦頭倒還是不錯的主意。


    二姑娘掩嘴吃吃的笑,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他是個女人,這姿勢實在太像了,甚至比女人還女人,小安心裏暗道,這樣的人托生成女人多好,老天不公平,偏偏給了他個男兒身,這到哪說理去。


    看小安不讓摸臉,二姑娘抄起小安的手看了又看,一邊看一邊撫摸,嘴裏嘖嘖有聲:“你說你這麽俊俏的小子哪裏去找啊,這大晚上的你在這外邊站著幹嘛,也不嫌冷,你不嫌冷,我都替你心疼,這細皮嫩肉的哪能站外頭挨凍呢。”


    小安惡心的差點吐了,這話要是出自一個真正的女人口中,他很可能感動,問題是出在一個大男人的嘴裏,而且他還知道這個大男人的底細,這樣他不惡心就不正常了,他強忍著惡心,嘴裏故意帶著一抹玩味的笑。


    “我沒錢吃飯了,迴不了家。”小安說道。


    “呦,你家大人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這麽帥氣的小夥子咋舍得不讓進家門呢,你家大人也是,你犯了什麽錯了,咋這麽狠心呢。”


    二姑娘說道,雙目含情地看著小安,好像小安就是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少年郎。


    “我不敢說,怕嚇著你。”小安說道,一種犯錯後的戒備眼神。


    二姑娘又掩嘴笑了,笑完就說:“不敢說,有什麽不敢說的,難道你還能殺人不成?多大的孩子啊,諒你也沒那個膽不是,是吧,小雛雞。”


    小安撇了撇嘴,要哭的樣子,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就是,我殺人了,把整天纏著我的那個女孩給殺了,她太煩人了,天天粘著我,走到哪裏跟到哪裏,我不喜歡吃糖葫蘆,她整天買糖葫蘆給我吃。”


    二姑娘吃了一驚,隨即說道:“哎呦,你這小子心也忒狠了吧,就因為人家粘著你你就把人殺了,那可咋辦呀,殺人是要償命的呀。”


    小安神色凝重地點點頭,然後說道:“所以我不敢迴家呀,家裏也不敢讓我迴去,我又不想自首,自首了會被槍斃的,我害怕,我不想死。”


    二姑娘沉思了一下道:“你這麽俊俏的小夥要是死了多可惜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以後你就跟著我混了,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等到明天,明天之後全國各地隨便我來去,我帶著你,沒人能把你怎麽樣。”


    小安裝作懵懂的樣子問道:“你是警察?能帶著我到處跑,還吃香的喝辣的。”


    二姑娘很不屑地說道:“哼,警察,警察有什麽了不起,讓我當我還不稀罕呢。”


    “那你是幹什麽的?”小安故意問道。


    二姑娘伸手做了個倆夾的動作,然後問道:“這個懂不懂?”


    小安搖搖頭,心裏卻暗笑,倆夾不就是賊麽,我三歲多就懂,不然苗大爺他們白教我了。


    “不懂也好,你隻要知道,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就行,就你這小臉蛋,我也不舍得你吃苦受累,那樣我會心疼的。”二姑娘說道,伸手又在小安手上拍了一下。


    “那我殺人這事咋辦?”小安可憐兮兮地說道。


    “世界那麽大,跟著我沒事的。”二姑娘說道。


    “那我今晚去哪裏住,我沒帶錢啊。”小安說道。


    “這還不好辦麽,我有錢,我給你錢,你去住旅社,揀貴的住。”說著,二姑娘掏出一把錢,作為一個賊中高手,這點錢對他來說實在不算啥,上海這麽大,隨便一出手就有了,一個賊再愁沒錢花,那你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說出去能丟死人。對於高明的賊來說,所有人的口袋都是他的錢莊,他可以隨時支取,取多取少隨心意。。


    小安遲疑著接過錢,心中卻暗笑,這二姑娘也是奇葩,明明一個男兒身,卻偏偏喜歡男人,唉,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不過看你在錢的份上,暫且饒你一迴。


    “咋樣,夠意思吧。”二姑娘把錢放在小安的手中,空出的手順勢往小安的小腹處摸去。


    “你幹什麽?”小安驚叫道,樣子真的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嘿嘿。”二姑娘笑了,這個小雛雞,問的實在是有趣,我能幹什麽,摸摸唄,不然老娘白給你錢了。


    小安攥住二姑娘的手:“再摸我就喊人了。”


    二姑娘笑了,然後眼神一凜,不屑地說道:“哼,我看上的人還沒有能跑得了的。”說著,上下其手,就要把小安摟在懷裏。


    小安一個縮身,從二姑娘的懷裏掙脫了,就他那點本事,想困住小安,那無異於癡人說夢,小安是什麽人,高手中的高手。


    二姑娘一愣,這小子明明就要被自己摟住了,咋又像泥鰍一樣掙脫了,不行,錢不能白花,惹本姑娘興起,把你個小雛雞收拾了,反正你是有命案在身的人,得聽我的擺布。


    “小子,哪裏跑?”二姑娘伸手就往小安的肩頭抓來,這抓用足了力氣,隻要被他拿住,就是一頭騾子也掙脫不了,二姑娘相信自己的實力。


    小安的身手豈是二姑娘所能拿住的,隻見他一左一右一晃,就擺脫了二姑娘的虎爪。


    二姑娘咦了一聲,他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抓竟然落了空,這激起了他的好勝心,隨即一個錯步上前,便欲拿住小安的脖頸,在他心中,你這個小雛雞我是吃定了,更何況你是殺人犯,你還能跑得了我的手心。


    二姑娘還是失算了,就見這少年一低頭,以他意想不到的方式躲了去,二姑娘咦了一聲,這小子還有兩下子麽,怪不得敢殺人,原來練過。練武的人膽子大,這是公認的事實,因為他總覺得武藝高強,正所謂藝高人膽大。


    “哎呦,你這小赤佬,你怕啥麽,跟著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我會好好疼你的,像疼弟弟,不,像疼小哥哥一樣疼你,你知道吧,我從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你不要跑麽。”二姑娘心生一計,既然抓不住你,那就用情感動你,總之,是要把小安拿捏住。


    這下子小安可忍不住了,他雙手拄膝真的幹嘔起來,我的天哪,這話要是唱戲的人說出來還能打動人心,這從一個大男人口中說出來,從大男人口中說出來也沒什麽,情話麽,肉麻點也正常,說不定女人喜歡聽,問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小男人這樣說,誰聽了不幹嘔才怪。


    “是不是動心了,小哥哥。”二姑娘扭著腰肢走到小安跟前,伸手就幫小安捶背。


    小安已經幹嘔了,嘔得眼淚都出來了,哪裏還會讓對方給他捶背,躲還來不及呢了,捶背,捶你大爺。


    小安往前一竄,導致二姑娘的手掌落空,也許小安的行為惹惱了他,他恨恨地罵道:“不識好歹的小赤佬,看老娘怎麽收拾你。”


    小安笑了,還不知誰收拾誰呢,就憑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我就得收拾收拾你,因為我被你惡心到了,長這麽大,頭一次遇到這麽惡心的事,不收拾你才怪,同時我也要替那些被你褻瀆的男孩們出出氣,讓你發騷包。


    二姑娘一個鷂子翻身截住了小安,他張著雙臂獰笑著說道:“小子,你成功的惹我生氣了,要是不把你收服,我以後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小安故作吃驚地說道:“你要幹什麽?”


    二姑娘獰笑著一步步向小安逼近:“我要幹什麽?我要疼你,你不讓,那我就讓你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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