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搞出來了,順帶著把火焰噴射器都弄出來了。


    齊燁當機立斷,讓公輸甲再進山一趟,將從京中帶來的“原材料”全部製成火藥,綁在弩箭上,要帶引線。


    有了火藥和火焰噴射器,齊燁現在都恨不得衝進舟師營門口大喊一句厲老狗出來受死,然後炸死這個老王八蛋,再將屍體燒成灰。


    史恭跑了過來,嘖嘖稱奇,剛剛還以為哪被點了呢。


    老公輸又帶著司衛進山了,齊燁一下午興奮的手舞足蹈,到了晚上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壞消息,意料之中的壞消息,因是意料之中,也算不得什麽壞消息。


    告知齊燁這個消息的人姓宇文,叫宇文摘星,名起的挺硬,小老頭,才一米五出頭,名起反了。


    矮胖矮胖的小老頭,不到六十,騎著馬來的,就帶著兩個隨從,見了麵,行了禮,開門見山,宇文術派去東海假冒齊燁的死士,死了。


    齊燁隻是聳了聳肩,僅此而已,還是那句話,意料之中。


    小夥伴們倒是各個麵含恨意,國朝世子,剛到東海竟有人敢下手,無論是不是瀛賊,太過狗膽包天。


    “老爺已是命人告知各州府,死去的那人並非世子殿下。”


    宇文摘星長的挺麵善,說這話的時候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傷悲之色。


    因為死去的那死士是宇文家的家臣,對外宣稱是門客,論身手足以稱得上一聲萬裏挑一真牛逼。


    “多謝你宇文家幫我試水,迴去轉告宇文大人。”


    齊燁正色道:“我會準備萬全的,定不會叫賊人鑽了漏洞取我性命。”


    話沒說的那麽白,身邊小夥伴不乏高手,豈會那麽容易被人取了性命。


    見到齊燁並沒有當迴事,宇文摘星坐直了身體:“不妨叫老朽告知殿下一番人是怎麽死的,如何?”


    齊燁心中沒太大興趣,表麵應付了一下點了點頭。


    “途徑閶縣,縣外流民百人,其中數人大喊苦命,麵黃肌瘦,其中一名婦人抱著嬰兒,城門之外嚎啕大哭,隻求出入城中百姓喂嬰兒一口吃食。”


    齊燁神情劇變,小夥伴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之後呢?”


    “假扮殿下之人名為張放,張放下了馬車,將油紙包中吃食遞了過去,不料那看似弱不禁風的婦人竟從繈褓之中取出短刀,出手如電刺穿了張放脖頸,又有假冒流民二十七人暴起傷人,砍殺隨行護衛六人,最終寡不敵眾死於亂刀之下,事後,從這些人的屍體上搜出畫像…”


    說到這,宇文摘星看向齊燁身旁站著的小夥伴:“諸位先生、公子、將軍,你等畫像皆在其中。”


    軍帳之中,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粗重的唿吸聲。


    宇文術,可以說救了齊燁一命,至少,至少至少,救了小夥伴中某一人的一命!


    齊燁再無剛剛那般無所屌謂的模樣,麵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後怕不已。


    如果是他,如果他真的去了東海,並且真的見到了一群流民,見到了一個餓的隨時要死去的婦人,見到婦人懷抱嬰孩,豈會無動於衷,豈會坐視不管。


    即便他不親自將吃食遞過去,也會叫小夥伴送過去。


    是小夥伴其中一人,很有可能是阿卓,不可能隨便叫一個司衛。


    因為他要了解怎麽迴事,讓小夥伴問一下,到底出了什麽事,是否與當地官府有關。


    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婦人暴起傷人,同夥見人便殺,抱著必死的決心殺距離自己最近的人。


    “這就是東海。”


    宇文摘星長得矮,卻是頗有氣度,並非無名小卒,而是宇文術的同輩族兄。


    凝望著齊燁,宇文摘星繼續說道:“啟泰四年,多年前的往事了,原任東慶道知州的湯壽因壞了海商的規矩,又下令舟師撞毀了一艘私掠船,在城中巡防,尚在轎中,城樓上的床弩射出大箭,堂堂知州就連屍身都難以保全。”


    齊燁麵露驚容:“動用了床弩?!”


    “是,強殺、暗箭、毒害、水淹、火侵、壓山,這殺人的說道,殺人的手段,殿下能想到的,東海,都發生過,殿下想不到的,去了東海後,也一定會發生在殿下身上。”


    小夥伴們不吭聲了,也不敢吹牛b了,殺人的手法千萬種,真的防不勝防。


    “據老朽所知,殿下的懸賞已是掛在了濟世門的江湖見殺令上,高達十萬貫。”


    “臥槽。”齊燁眼眶暴跳:“不但要殺我,還要奸我!”


    宇文摘星愣了一下:“殿下何意?”


    “你不是說奸殺令嗎?”


    “所謂見殺,領令者,見可殺也。”


    齊燁略顯失望:“這樣啊”


    一時之間,原本還急不可耐去東海的眾人們,都不吱聲了。


    知道東海亂,也有無數人告訴他們了,可大家卻沒想到竟然亂成了這樣。


    “欲領濟世門懸賞的多是江湖好手,防不勝防,還望殿下小心為上。”


    話音剛落,周寶走了進來:“大統領,那狗日的莫須問可算被卑下帶來了,就在帳外。”


    “哦?”宇文摘星迴過頭:“莫賢弟來了?”


    不等齊燁開口,宇文摘星說道:“殿下若去東海,定要將莫大人帶上,此人極有用處。”


    齊燁撓了撓額頭,沒吭聲,還是不太上心,按照之前宇文術的說法,莫須問是混過江湖,在東海闖蕩過,可這所謂的闖蕩滿打滿算不到一年,還在牢裏待了倆月,除去這倆月,光給人家當充氣爺們了,所謂的江湖經驗,也是那個叫蔣姐兒的女人傳授的。


    “他不願意跟我去。”


    齊燁苦笑道:“請了好多次了,宇文大人離開那一日我就派人去請,今天還是頭一次請過來。”


    “還有此事?”宇文摘星麵露思索之色,想了想後說道:“不如老朽勸他一勸可好。”


    “行吧,尊重個人意願,他不願意去我也不可能給他綁去。”


    說完後,齊燁衝著周寶努了努嘴,後者將滿臉不情願的莫須問給帶進來了。


    莫須問剛給齊燁行完禮,見到宇文摘星也在,頗為意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莫賢弟。”


    宇文摘星站起身,還沒人家胸口高呢,笑嗬嗬的抱了抱拳:“多年不見,風采依舊。”


    莫須問幹笑一聲:“宇文兄好氣色。”


    沒等再客套呢,宇文摘星麵色一正,朗聲道:“東海濟世門下了賞錢謀害世子殿下,莫賢弟可有良策應對。”


    “這麽快嗎。”


    莫須問和看熱鬧不怕事大似的,樂嗬嗬的問道:“多少賞紅。”


    “十萬貫。”


    “這麽多?”


    莫須問下意識看了眼齊燁,和連他都動心了似的。


    宇文摘星又問道:“殿下安危舉足輕重,莫賢弟可有良策。”


    “小弟上哪裏知道去,濟世門的門主還不知曉是何人嗎?”


    “傳言是當年的青衣道士,如今成了厲良玉的走狗,也有傳言說門主是瀛人,眾說紛紜。”


    “哦。”


    莫須問摸著胡子,隨即漫不經心的說道:“他們出十萬,殿下出百萬就好了,告知各州府張貼榜文,尋民間義士,檢舉濟世門刺客殺手等賊人,賞千貫,殺刺客殺手等賊人,賞萬貫,殺濟世門門主,賞百萬貫,記得先做戲,派人去大城領賞,當著無數人的麵去官府走一遭,出來時用馬車拉著真金白銀,如此之後,自會有人對濟世門門徒襲殺,說不定還會窩裏反呢。”


    宇文摘星,笑了,轉過身望著齊燁:“殿下覺著莫大人如何?”


    “魔法打敗魔法!”


    齊燁終於正視起來這件事了,幽幽的望著莫須問:“我要防的可不止是刺客殺手,還有舟師,說不定舟師大帥厲良玉也想要本世子的項上人頭。”


    莫須問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那殿下就先下手嘍。”


    “什麽意思?”


    “派人假扮瀛人,尋濟世門的堂口下懸賞,同時放出消息,除厲良玉者賞百萬貫,瀛島朝廷加封異姓王與國同休,賜島一座子民一萬。”


    齊燁瞠目結舌:“厲良玉常年在戰船上,身邊都是親隨軍衛,也殺不到他啊。”


    “怎地殺不到,舟師軍伍隻認厲良玉不認朝廷,與叛國何異,舟師軍伍追隨他是因能吃香喝辣,背叛,隻有一次與無數次,舟師軍伍既能背叛國朝投靠厲良玉,又為何不能因百萬貫和瀛島異姓王背叛厲良玉。”


    莫須問拿起茶杯噸噸噸灌了下去:“就是一朝一夕殺不成又能如何,厲良玉得知此事後必是夜不能寐整日草木皆兵,此人疑心最重,少不了要亂殺一通,叫他殺,殺的多了,殺的久了,早晚有人為了自保會叛他,人心呐,就是這般,明明是為了領著異姓王的好處和瀛島的賞賜,心裏想著是自保,心裏想通了,說服了自己,過去了良心那關,對軍中厲良玉動手的,大有人在。”


    齊燁緩緩站起身:“莫大人,東海一行你…”


    莫須問連連擺手打斷:“哎呀,下官知曉世子殿下禮賢下士求賢若渴,可殿下就是許了高官厚祿,本官也…”


    “不,你誤會了,我並不想許你高官厚祿。”


    齊燁同樣打斷了莫須問,嘿嘿一笑:“知道你不會跟我走,所以我會直接給你綁了,時時刻刻不離我身邊,你不出謀劃策,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莫須問神情一震,隨即拱了拱手:“殿下能如此恬不知恥,日後混跡於東海,定是風生水起。”


    “謝謝噢。”齊燁打了個響指:“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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