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太子,齊燁難得跑去了書樓。


    放假的隻有參加科考的那些人,其他人照常上課。


    齊燁和個賊似的,踮著腳從課堂後門走了進去。


    正在講課的是老公輸的好大兒公輸雲,見齊燁進來了,下意識施禮。


    他這一施禮,滿屋子的孩子都迴過頭,齊齊站起身一起施禮。


    齊燁尬笑了一聲:“你們繼續,繼續哈。”


    本來齊燁想著熏陶熏陶,結果坐在最後一排聽了一會,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


    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齊燁能聽懂。


    奚以知天兼而愛之、兼而利之也。


    齊燁聽的似懂非懂。


    等公輸雲講完了墨家思想開始繪圖,開始講述某種水車原理時,齊燁已經睡著了,阿卓也睡的特別香,唯獨旺仔認真的聽著課,並且還用拚音做了筆記。


    下午第二堂課龔信來講,齊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聽了一會,無語至極,龔信的脾氣那是相當的暴躁了,整整一堂課,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埋汰儒學。


    儒家提倡的厚葬,尤其是父母去世後子女要守喪三年,無論是對官員還是對尋常百姓來說,都極大了浪費財富與精力,本末倒置,說句通俗點的話,許多百姓窮的和什麽似的,那是他們不盡孝道嗎,他們別說守孝三年,就是仨月,媳婦孩子吃什麽喝什麽,全家餓死一起陪葬?


    龔信又提到了儒家的親親有術,說這就是區別對待,無形之中將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尤其是儒家的主旨思想,儒生用於標榜自己的道德約束,大家也都見到了,越是整日說自己品德無瑕,抓了之後越發現嘴臉極為偽善,真正自我約束的儒生,絕不會整天說自己人品好。


    很多孩子舉起了手,說現在儒學橫行,他們辯不過很多儒生的。


    龔信負手一笑,說他有一套拳法,專門用於“辯經”。


    齊燁聽不下去了,帶著阿卓和旺仔離開了。


    龔信就是瞎扯淡,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想在書樓加個“武科”。


    齊燁隻是對外表現出自己不學無術,多是人設,而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


    當然,懂的也不太多罷了。


    儒家提出的“厚葬”,以及親親有術等,最早反對的根本不是道家,而是墨家,要講也是人家公輸雲講才對。


    對於儒學啊、雜學之類的,其實齊燁並沒有特別的站哪一方,每個學問都很好,每個學問都應該發揚光大,就說儒學,不是儒學不好,而是儒生不行。


    人們爭論的觀點,核心,已經繞開了學問的本質,一般吵的最大聲的,說的最多的,反而是愚者,愚者總是人雲亦雲,就如同國朝的大部分儒生一樣。


    離開了書樓,齊燁想找個熱鬧的地方溜達溜達,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跑馬場。


    跑馬場每日都跑,比賭檔高雅一些,下注的金額也大。


    齊燁來到了觀眾席的貴賓包間,康玨正在汗津津的換衣服。


    阿卓嚇了一跳:“你上場了?”


    康玨給齊燁施了禮,滿麵興奮之色,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得了第三。”


    齊燁直接開罵:“他媽的跑馬場的管事腦子抽風了不成,讓你上場,出了事他有幾個腦袋夠砍!”


    旺仔極為困惑:“上場的多是軍中老手,賽馬十二人,莫不是都是公子哥參的賽?”


    “那倒不是。”康玨看了眼齊燁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都是往日賽馬的莊戶。”


    齊燁也迷糊了:“既然都是好手,又沒見到你騎馬,你怎麽還得了第三呢?”


    “學生坐在了陳淵的後麵,與他同乘一馬。”


    旺仔:“…”


    齊燁無語至極:“那你坐他前麵好不好,坐他前麵不就第一了嗎。”


    “前麵叫父王坐了。”


    齊燁:“…”


    阿卓感慨萬千,帶著父子二人還能跑那麽快,陳淵不愧是出身幽騎。


    康玨仰著頭問道:“師公,父王說是要尋您,您是不想見他嗎?”


    “額…我比較忙。”


    “那您就是不想見父王。”康玨笑嘻嘻的說道:“司衛告知父王您去後山了,學生知曉的,您是躲著父王,往日隻有天黑了您才和師父去後山。”


    齊燁老臉一紅,現在去的少了,天太冷了,一到後山,凍的全身上下除了該硬的地方外,哪都硬。


    將負責跑馬場的管事叫來後,齊燁訓斥了一頓,以後不準康玨以及所有書樓的孩子參加賽馬,還有任何沒經過專業訓練的莊戶,抓到直接扣工錢,太危險了。


    見到獲得的第一的小二往這邊走來,齊燁轉身就走。


    季渃嫣教授出個好弟子,等小二到了貴賓席,康玨愣是沒告訴他親爹見到齊燁了,笑嘻嘻的聽著小二在那吹牛b,說他是玩腦子的,靠腦子得了第一,不以為恥反以為傲。


    人多的地方除了賽馬場隻有球場了,齊燁到的時候,司衛代表隊正在和山林代表隊踢。


    都是高手,司衛全是從小幹架幹到大的莽夫,山林那邊是花樹、季小鹿、賁以及月泉等人,也不是善茬,奴獸在語棠在場邊坐著揮舞著手臂嗷嗷叫,給花樹加油。


    如今包括與語棠在內的管事,早就不需要凡事親力親為了,就比如水雲閣那邊,現在的負責人是翠巧,出了問題才會找語棠,這也是齊燁要求以及提倡的,多培養接班人,管事們少動手,多動腦。


    正好到下半場了,齊燁發現了一件事,全場隻有周寶在踢球,其他人都在踢周寶,因為這家夥太秀了,無師自通,各種盤帶、過人、抽射,玩的賊溜,主要是不傳球,就單刀,寧可被斷也不傳球,搞的自己隊友都上去踹他了。


    “小舅子跑哪去了?”


    齊燁瞅了一會,發現紅袖也在,就很奇怪。


    一般閑下來的時候,但凡有季小鹿在的地方,五成幾率小舅子也在,但凡有紅袖在的地方,五成幾率小舅子也在,如果語棠、季小鹿、紅袖在同一個地方,那麽小舅子一定在。


    結果今天季小鹿、語棠、紅袖都在球場這邊,唯獨沒看到季元思。


    齊燁到時有事找季元思,不過不是急事,也沒找人問,看了會“踢周寶”,起身去食堂吃飯了。


    悠閑的一日就這麽過去了,齊燁無所事事的溜達著,轉悠著。


    隻有旺仔和阿卓知道,這一切隻是表象,齊燁在躲太子,或者是說,他在奔向他的命運,拒絕任何人的勸說以及阻攔。


    到了夜晚的時候,太子終究是離去了,沒見到齊燁。


    在南莊待了一下午的太子,被司空野扶上馬車的時候,歎息不已。


    他知道齊燁躲著他,正是因為躲著他,所以勸不動,見與不見又有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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