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亞紀不認識‘二天一流’、


    和從小練習忍術和刀術的姐姐不同,她是在進入卡塞爾學院後,在近身格鬥術必修課中,才開始學習刀術。


    所以在血統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她的技巧也是遜於姐姐的。


    這些酒德亞紀都知道。


    可那又怎麽樣呢?


    她用雙手握刀,刀身搭在手肘上側立。


    暗淡的黃金瞳升起,雖不炙熱,卻是那麽嚴肅,與酒德麻衣對視,毫不避讓。


    因為眼睛中寫著四個字——‘視死如歸’。


    亞紀繃著臉嚴陣以待。


    酒德麻衣似乎有些意外,難得願意主動開口,說:“架劍式,在卡塞爾學院格鬥課學習的?”


    “嗯,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喜歡打打殺殺。”亞紀笑著迴答,她自然願意多說兩句。


    “架劍式是防守的刀術,看來你心中也清楚自己不是我的對手,不如乖乖迴家怎麽樣,以後我們和過去一樣,聖誕節還可以一起吃火雞。”酒德麻衣繞著亞紀移動。


    她在尋找破綻,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如此,她在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亞紀卻笑得更燦爛了。


    迴家?怎麽可能?


    而且,憑什麽?


    就憑你什麽都比我強,所以我就乖乖聽你的?


    亞紀隨著酒德麻衣的節奏轉動,反問:“姐姐的刀術我倒是沒見過,是在東京大學舞蹈係學習的嗎?”


    酒德麻衣現在正是東京大學舞蹈係畢業生,剛剛畢業一年。


    她們同歲,卡塞爾學院是五年製,所以亞紀才沒畢業。


    酒德麻衣不迴答,背後的那些人是她的逆鱗,是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的,哪怕是孿生妹妹也不行。


    亞紀無聲地微笑,帶著得意。


    “有什麽好笑的?”酒德麻衣覺得不爽。


    “emmmm......怎麽說呢。”亞紀作糾結狀,黃金瞳卻始終沒有離開酒德麻衣。“留戀富士山深處的櫻雨雪光,卻又畏懼隨時噴薄而出的岩漿。”


    “......”酒德麻衣沉默了一會兒,問:“祂教你說的?”


    這個祂,自然指的白王。


    亞紀微微搖頭,帶著小狐狸得逞般的笑容。


    “當然不是,姐姐你太自戀了。”


    酒德麻衣額頭的青筋直跳,這是被刺激到了。


    她是忍者,所謂忍者,自然首要的一點,便是忍受所有的一切,波瀾不驚,冷靜以對。


    但此刻酒德麻衣卻有些破功。


    “是姐姐你自己告訴我的啦~”亞紀帶著撒嬌的語調,就像她們小時候時那樣。


    “姐姐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每周迴到家裏總是一身傷,我問你是不是被虐待了,你總是笑笑不迴答我。”


    “我那時不明白,隻覺得你被欺負了,想幫你說話,可你還是不理我。”


    酒德亞紀仍然在笑,說。


    “現在我明白了,因為姐姐心裏有著某個名字吧,那是一個能讓你不顧一切的名字,生命在那個名字麵前顯得渺小,用愛情這種帶著欲望因素的字眼來描述就是侮辱。”


    “所以你每次傷痕累累,心裏卻很知足,因為自己更接近了那個名字一些。”


    “一句話就可以讓你付出一切,死且不懼。”


    酒德麻衣一言不發,突然暴起。


    高躍到空中,側身斬擊、被架住後如同風車一般旋轉,另一把刀順著轉動斬來。


    亞紀倉促再次格擋,架劍本來就是防禦為主的刀術,她更是舍棄了所有的進攻,一直用手肘撐著刀身,這樣可以更加省力,減小兩人之間的力量差距。


    酒德麻衣反複揮動手中的長刀,從小練習忍術的身體極其具有柔韌性,她不停地躍起,借助重力勢能向下斬擊,空中翻轉,宛如在舞動一曲戰場的鸞歌。


    亞紀非常狼狽,她的虎口已經開裂,每次格擋都讓她懷疑手肘都要頂不住了,即將脫離軟骨的銜接而斷裂。


    她就這樣岌岌可危地與姐姐周旋,可是心中卻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的話術成功了,姐姐放棄了慣用的靈巧技法,改為大開大合的掄斬。


    雖然狼狽,身體也不斷被擦傷,但卻不致命。


    姐妹倆真的很了解對方,酒德麻衣說她會為了某件事不擇手段,她確實會如此。


    挖開姐姐心底的小秘密就是她的不擇手段。


    酒德麻衣的斬擊突然轉變,短刀極為巧妙地穿插進長刀下方,順勢上挑,瞬間製造出一個空檔。


    另一把短刀長驅直入,直取亞紀心髒。


    陷阱!


    酒德亞紀驚醒。


    一直大開大合的斬擊全都是陷阱,一來讓她大意,二來利用強悍的力量麻痹她的手臂肌肉。


    亞紀果決地舍棄迴防,調轉長刀斬向對方脖頸。


    沒有絲毫猶豫。


    就像秦惶說過的那樣,廝殺搏鬥這種事,怕死的那個人絕對會先死。


    酒德麻衣自然也不怕死,這是老板的任務,她必須完成,沒有第二種方案。


    可是代價有待商榷。


    如果對手是一條龍,或者強悍的混血種,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刺穿敵人的心髒,與對手同歸於盡。


    可現在對手是一隻醜小鴨。


    明明穩操勝券,為什麽要同歸於盡呢?


    酒德麻衣收刀防禦,雙刀交叉架住了長刀。


    亞紀沒有繼續進攻的欲望了,非常配合地收刀站立,再次擺出防禦的姿態。


    “我知道我贏不了,可這並不代表你就會贏,你懂我的意思吧姐姐?”


    “你想說你要和我一起去死?”酒德麻衣挑眉。


    她之前的動作幅度很大,需要時間緩緩,不介意和對方聊聊。


    而且......


    酒德麻衣看向妹妹,後者身上已經掛滿了傷痕,素白色的緊身服已經快被染成了鮮紅色。


    說不定對方會失血倒下,這對她有利。


    “不是這樣,我不用殺死你。”亞紀說。


    酒德麻衣覺得好笑,問:“你真的這麽認為?”


    她的意思是: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能力殺死我?


    而不是:你真的不想殺我?


    “很好笑嗎?”酒德亞紀很認真地看著她,說:“這應該和能力無關吧?姐姐你總是說這個,都快煩死了,我都說了,我知道自己各方麵贏不了你,你還總是提。”


    酒德麻衣說:“不是你說的嗎?”


    她們之間好似又恢複了姐妹感情,再次恢複了以往聊天的方式。


    可惜麻衣始終用獵豹般的黃金瞳盯著獵物。


    亞紀也保持著架劍式,沒有一點放下的意思。


    做事不擇手段,姐妹倆都是如此。


    “唉~”酒德亞紀歎口氣,帶著埋怨說:“因為我們沒有退路啊!”


    “姐姐你失敗了了,天高海闊,哪裏都可以去。”


    “可是我若倒下了......”


    酒德亞紀瞬間怒目猙獰,


    再也不掩飾笑容下的憤怒,


    麵容形似兇戾的惡鬼、


    將牙齒咬得嘎嘎作響,仿佛要嚼著敵人的骨頭。


    “祂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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