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亞紀展顏一笑,問,


    “姐姐來做什麽?”


    我來做什麽,我來刷龍潭虎穴的副本,不過隊友中途掉線,隻好單槍匹馬嚐試挑戰精英怪,然後意外發現精英怪是一隻醜小鴨,她是我的妹妹,叫做酒德亞紀。


    酒德麻衣翻個白眼。


    用捧哏的語氣說:“某天早晨起來,覺得有些寂寞,然後忽然想起有個妹妹,就跑到日本找她喝兩杯,結果不知不覺找到了這裏。”


    酒德亞紀笑笑說:“好假。”


    “是啊,我也覺得好假。”酒德麻衣聳聳肩。


    本就是隨口扯得,如果對話的人是薯片妞的話,她們可能已經互相吐槽起來了。


    說‘該不會你足以組成新聯合國的男友足球隊解散了,心灰意冷後又大徹大悟,忽覺拉拉好拉拉妙,拉拉才是你心靈的歸宿’什麽的。


    她們在一起時就是這樣,很無聊的一句話就能說一天。


    她們既是同伴,又是好友,可以互相擋子彈,也可以毫不猶豫指著鼻子對罵的家人。


    可是到了孿生妹妹這裏,就沒那麽多好聊的了。


    就兩句話,已經聊不下去了。


    反正說什麽都沒用,那還說什麽,拔刀唄。


    酒德麻衣向來雷厲風行,說拔刀就拔刀。


    她雙手摸在腰後,反手抽出交叉別在背後的兩把短刀,握在手裏。


    酒德亞紀看著她抽刀,殺氣騰騰向自己走來,絲毫不覺得驚訝。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塑料姐妹花,見麵就分家。


    說的真棒。


    她也將手中握著的長刀拔出,刀鞘丟到一旁,眨眨眼說。


    “姐姐,我們這麽長時間不見了,有必要剛見麵就搏命嗎?就不能先敘敘舊,聊聊這些年過的怎麽樣?有沒有找到男朋友什麽的。我們可是親姐妹啊~”


    “聊什麽?《龍王的愛情故事》?還是《醜小鴨與飛龍》?”酒德麻衣開始奔跑,她垂著雙臂,隨時可以撩起長刀。


    酒德亞紀歎息:“真討厭。”


    她也開始助跑。


    姐妹二人都不再說話,相互奔著對方衝鋒,她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目光凜然,且冷漠。


    酒德麻衣率先暴起,她手中的雙刀以同一個角度橫切,撞在酒德亞紀格擋的長刀上,泛起星點火花。


    雙刀穩穩地架死了長刀,她穩如泰山,而對方的雙手已經在顫抖。


    酒德麻衣是一位忍者,忍者的力量並不是強項,她們的優勢是潛行、暗殺,她的手臂上也沒有明顯的肌肉,忍者的體重是被嚴格控製的,如果過百就可以去切腹自殺了。


    可就是這樣的酒德麻衣,隨手一刀便能讓酒德亞紀近乎潰敗。


    這是她的血脈優勢。


    姐姐是a+,妹妹是b。


    所以她生來就是天鵝,酒德亞紀一直是醜小鴨。


    酒德麻衣直言不諱地說妹妹是醜小鴨並不是出於辱罵的意思,僅僅是陳訴事實。


    身材、長相、血統、甚至命運,無論是什麽,酒德亞紀站在她的身邊,就永遠是跟在天鵝媽媽後方,縮著腦袋、低著頭的醜小鴨。


    酒德亞紀也清楚自己的力量比不過姐姐,非常幹脆地收迴一隻手,脆弱的平衡瞬間崩潰,長刀直接被退了迴來,隻能用身體頂住,刀背壓在身上很疼,可能已經刺入了皮膚。


    可酒德亞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用拳頭砸向姐姐麵門。


    酒德麻衣這才發現對方帶著手套,手套上泛著金屬的光澤,指關節上還有一截截的尖刺。


    近戰手套、指虎。


    她挑挑眉,也不收刀,掄圓了長腿,一腳直接揣在酒德亞紀腰腹。


    酒德麻衣看著被踢飛的妹妹,很平靜地說。


    “我從小就很不喜歡你這一點,總是裝出一副聖母的樣子,做起事情來卻毫無下限。”


    酒德麻衣不緊不慢地逼近,以掌心為軸,短刀在他的手中旋轉。


    酒德亞紀狠狠地撞在岩壁上,摔落下來後,不受控製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她張開嘴,幹嘔出酸澀的液體,抬起頭苦笑:“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形象。”


    “其實——”


    酒德亞紀剛開口,卻猛地翻滾,一把短刀擦著她的肋骨釘在地上。


    酒德麻衣一擊未得手,另一把短刀順勢橫切,緊追著酒德亞紀不放。


    後者順勢在地上彈起,飛快後退。


    然後,便是冷冷地對視,再也沒有那些家長裏短的追憶。


    她們本來就沒什麽好聊的。


    酒德亞紀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無論任何人來到這裏,她都要拖住。


    拖不住,也要拖。


    她不清楚這個任務有多危險嗎?她不知道自己和姐姐的差距嗎?


    她都知道,但還是要拖住她。


    所以酒德亞紀喋喋不休地找話題敘舊聊天,在感覺渾身骨頭都像是散架的時候,也要強撐著聊點什麽,將話題延續下去。


    隻要多說一句話,就能多拖一會兒。


    酒德麻衣其實也清楚對方是在拖延時間,但是無所謂。


    她就是要讓對方想法設法拋出話題,然後趁她思考的時候,一擊斃命。


    敘舊?敘個屁!


    誰在這個時候留手,誰就是大撒比。


    她們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麽把手中的刀劍送入對方的心髒,然後狠狠的攪動。


    從一開始,兩人在這裏相見的時候,這個局麵便是注定的了。


    無論她們過去怎麽樣。


    孿生姐妹也好、從小睡在一張床上長大也罷、一起上學、共撐一把雨傘、分享同一塊蛋糕等等……


    都不重要了。


    她們的立場早就已經確定,就是敵人。


    也隻能是敵人。


    不會有人讓步。


    酒德麻衣右手短刀再次旋轉,改為正手握刀。


    此時她手中的兩把短刀一正一反握著,左腿後撤,慢慢地弓腰,伏低身體,小腿肌肉崩成一整塊。


    她抬起頭,那是野獸的眼神,黃金瞳終於被點亮,酒德麻衣蓄勢待發,宛如一頭即將出擊的獵豹。


    她這種握刀的方式叫做‘二天一流’,源自日本劍聖‘宮本武藏’。


    據說希爾伯特·讓·昂熱曾經多次訪問日本,拜訪各大道館,研究日本劍術,昂熱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二天一流’,可是他始終沒有尋到這種劍法的正規傳承,隻能憑借典籍自己摸索。


    ‘二天一流’對使用者的要求很高,持劍者必須擁有碾壓的力量,單手握刀便能和對方的雙手刀角力,如此才能發揮出這套劍法。


    也正是因為這種推論,卡塞爾學院猜測宮本武藏也是混血種。


    現在這套失傳的劍法在酒德麻衣手中再現。


    她的力量並不算大,但也要看與誰對比。


    如果對手是她的醜小鴨妹妹,


    那她就是碾壓,


    她就是宮本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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