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守衛,目瞪口呆看著甄碇,戴著鐐銬讓長安縣衙的人給帶走了……話說此人,不是剛剛進去嗎??


    甄碇現在是有苦說不出,後悔極了。


    告誡諸位,以後要是穿越了,萬萬不可犯法!


    這鐐銬得有幾十斤重吧?抬不起胳膊,走路都費勁,沒一會兒便滿頭大汗,這還不算完,還要被後麵幾個衙役唿喝,一旦走的慢了,哨棒就給來一下子,屁股蛋通紅發燙。


    幾位小官差,不認識甄碇,但剛才人說了,這小子在太仆寺鬧事,打傷禮部尚書之子,幾人嚇夠嗆,卻聽得這小子根本不是個官兒,還未上任,就算上任也隻是七品小官。


    他們心想,得罪禮部尚書,甄碇肯定沒好果子吃,趁著這個機會,擺明難為難為甄碇,給禮部尚書的兒子出出氣,說不得後麵看咱順眼,就提拔了。


    這邊甄碇一臉苦瓜樣,受著罪‘趕往’長安縣衙。


    太仆寺,李擎在一旁不可置信的迴憶剛才之事,電光火石之間,一向寧靜安穩的太仆寺,竟然有人在這打架?


    如果不是麵前太醫正在醫治郭秋,真覺得是一場夢。


    郭秋疼的倒吸氣:“嘶~寺卿大人,甄碇那人的脾性大家可都看到了,性情暴戾,喜怒無常……嘶~哦哦,輕點、輕點……這人怎麽能做得了駿馬令?


    此設立的駿馬廄,何其重要?這人一不懂馬、二不懂為官、三不懂為人,怎能堪此大任?


    侄兒在此請求,為了馴養軍馬,請大人奏明聖上,甄碇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甄碇此刻要是在這裏,必定大喜過望,抱著郭秋腦袋親一口,郭秋太懂小爺心思了!


    就是這個意思、就是這個意思,繼續說,甄碇真不想要弼馬溫的頭銜。


    值房內眾人眼睛滴溜溜亂轉,他們也是這個心思,本來就因為甄碇突然占了位置心有怨言,如今看此人這等表現,這麽好的把柄,不趁機把他拉下來,那不可惜了嗎。


    李擎看看郭秋,二人心照不宣,沉吟片刻,歎了口氣:“唉……本以為,此子皇上欽點,必有過人之長處。


    可沒想到……見麵不如聞名,如此暴躁的性格,確實很難把馬養好。


    唉……可惜了,本以為是可造之才。


    既然如此,我看諸位也深以為然。


    那這樣……蒙培。”


    聽到叫這人,一位高身闊體,虎背熊腰的官員立刻走上前去,行走之間如龍行虎步,氣魄雄渾,好似一位大將!


    這人是太仆寺丞,掌管典廄、典牧二署。


    恭敬行禮,甕聲甕氣:“寺卿。”


    “你這樣……把剛才發生的事,詳詳細細你去政事堂找……不妥,此人畢竟陛下欽點。


    你拿著老夫的腰牌,跟陛下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分毫不差奏明稟告,隻需稟明此事,明天老夫自會奏表。”


    “喏、謹遵寺卿所囑。”


    蒙培這人啥都好,就是太嚴肅,做事一絲不苟,要不是彎彎腸子太少,李擎早就提拔他了,不過放在現今位置,倒是用的順手,吩咐他什麽事,從來不過問原因,盡全力把事情辦妥了。


    也不知這人是真的呆,還是大智若愚。


    “李寺卿深明大義!今天多虧寺卿,要不然那甄碇必然不會輕易收手,那侄兒可就慘了……”


    郭秋厚著臉皮,太醫治療後臉上包著繃帶,對著眾人賣慘,心中的恨意深入骨髓,非要把甄碇這個官攪黃了不可!


    帶著腰牌,快速遠去的蒙培,眉頭緊蹙,不知為何突然歎了口氣。


    宮內,皇帝正在批閱由政事堂遞呈之奏折,三高官官每日上午,都會在政事堂議事,商定軍國大事、五品以上官員任免,把商定的結果奏請皇帝裁決。


    政事堂是全國執政的心髒,這個權力的牢籠,哪怕是皇帝在反駁之時都得考慮清楚。


    各大家族,以進入政事堂為最終目標,在朝堂之上拉幫結派蠅營狗苟,為的就是政事堂名額。


    內侍通秉。


    “臣,太仆寺丞蒙培,參見陛下。”


    蒙培躬身行禮,低眉順眼。


    姬啟鄭重把奏折放下,麵帶微笑,眼睛注視蒙培,語氣親切說道:“免禮,蒙培?朕雖不常見你,卻知你乃太仆寺之柱石,一直以來頗為認真。


    典廄、典牧事情繁瑣,任務之重,可是苦了愛卿?”


    姬啟對蒙培很是了解,兵丁出身,做事一絲不苟,在派係繁多的朝堂,竟可以獨善其身,一直做到太仆寺丞,著實能力不俗。


    蒙培恭敬迴答:“臣謝過陛下關心,臣分內之事,不敢言苦。”


    姬啟很欣慰:“迴話不用小心,放鬆點,朕都看在眼裏,愛卿年富力強、踏實認真,我看你得多擔一些擔子,方方麵麵都試一試,日後才能有大用。”


    蒙培心裏一熱,踏實認真……在別人眼裏是老實木訥,陛下這麽親切,對我這麽看重,心有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眼睛閃著淚花:“陛下所言,是臣之福分。”


    “哈哈哈……”


    姬啟暢快大笑,看著蒙培滿是踏實:“愛卿,馬務繁瑣,過來見朕,是有何事?”


    蒙培臉上重新變迴低眉順眼,眼睛盯著腳尖:“迴陛下,今日臣正在值房,提閱監牧歲進之事,禮部尚書之子郭秋也在此,新任駿馬令甄碇來太仆寺報到……”


    姬啟心裏一跳,最近幾個月,每次聽到這個名字,肯定就會有大事發生。


    果然……


    “甄碇與郭秋先是口角,繼而動武,郭秋不敵,被甄碇打傷麵部,仰天跌倒,現由太醫診治,已無大礙。


    寺卿惱怒非常,命人將甄碇拿下,送往長|安縣衙。


    寺卿所言:這人在太仆寺無法無天,眾屬官深惡痛絕。


    差臣前來秉明事情原委,請陛下明斷。”


    蒙培說這話,完全把自己當做一個旁觀者,沒有夾雜絲毫個人感情,因為他也心中含糊,甄碇是皇帝欽點駿馬令,不曉得皇帝會怎麽想。


    那無論傾向於李擎還是陛下,一旦傳出去,對自己都會有影響。


    隻有陳述情形,才能把這件事含糊過去。


    姬啟發楞,那小子竟然能跟人打架?


    隨即勃然大怒:“甄仲禮素來膽小怕事,畏畏縮縮,行事就怕露出半點鋒芒,不必說,必然是郭秋挑釁在先!


    早有傳聞,郭家老大頂著禮部尚書的名頭,囂張跋扈,性情狹隘,想必是甄洵那事受了教訓,蓄意報複!


    簡直豈有此理!來人!速去把禮部尚書給朕叫過來!


    問問他如何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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