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的玄甲軍坐鎮,雪梨湖混亂的場景得以平息。


    天未亮,裏裏外外的人群已全部把視線投到了湖水中央。


    這段時日,人們對景越這個人多了不少的了解,比如七仙女的故事。


    當然也有懂行的人,隻是並不多。


    他們知道景越擅長的控水之術,並且這手法和藏雨宮類似,絕對不是所謂水仙女教他的,這些天,藏雨宮弟子出現就代表了這一點。


    不過即便藏雨宮控水之術無雙,可張初一的五行之術同樣也擅長此道。


    最關鍵的是景越太年輕,即便真有仙女相助,恐怕也極難完成這項條件。


    不過很多人是希望他贏的,因為期間不少頗有威望的人已證實,景越所陳訴有關張初一的罪狀是事實。


    當然這些證明事實的人可能會遭到張初一的打壓,可他們依舊做了。


    陳年往事再怎麽掩蓋在泥裏,隻要衝掉汙穢,終究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分教黃橙武的行徑值得千刀萬剮,可張初一的事同樣不逞多讓。


    人世間太多人感同身受的厭惡白眼狼。


    可是人們擔心的是,修行是一步一階梯的,景越不會是張初一的對手。


    或者說,這大祈本就沒幾人是張初一的對手。


    不過之前唯一一個變數,就是張初一受傷了,仿佛天外飛仙般的神秘一擊,讓他腦袋破開。


    這不由得讓眾人想起了景越和七仙女的故事,難道真有仙女幫忙?


    可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傳來了張初一已恢複如初的消息,這樣的實力實在可以用恐怖如斯來形容。


    如果說張初一的信徒是一座常年累積的龐大冰山,如今冰層融化流逝了一些,特別是他拿最忠誠的信徒當肉盾的事已傳播開來,這冰山融化的速度就更快一點。


    可到底它是個龐然大物,絕非朝夕間能崩塌的,即便集合了藏雨宮、宮家、以及慕夫人多方力量的支持,如今雙方依舊是平分秋色的態勢。


    如果不是黑甲軍到來,代表著陛下的意誌,恐怕這雪梨湖已變成了血色。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同門恩怨就解決到這場對決裏,不可誤了家國大事。


    雙方依舊較著勁,感到最過癮的則是吃瓜群眾。


    當朝陽升起,人群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唿聲。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湖麵上。


    黑漆漆的黑甲軍將人群隔開,那個人用布匹包裹著長條事物走在其間,背上一柄看起來晶瑩剔透的寶劍。


    那把劍叫小白花,這個人便是景越。


    他先一步來到這裏,在湖麵上如履平地,有一種寫意的美感。


    四周很喧嘩,他卻很安靜,可是握著槍柄的手還是有些用力,代表著他此刻的心情。


    這一天,比他預計中來得早一些,所以和之前不少戰鬥一樣,他做了不少準備,可勝負難料了。


    那家夥腦袋被轟出了一個洞都能“恢複”,實力確實不凡。


    不過他並不相信對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完全複原,不然以對方的脾氣,早就一步步把該宰的所有人全宰了,哪論得到夜嶽父之前裝杯。


    之後,景越就坐了下來,坐在梨雪湖中央,如一名入定的僧人。


    人群繼續騷動著,連黑甲軍的防線都被擠動,發出了盔甲擠壓的聲響。


    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這騷動也在漸漸平息。


    景越心情變得越來越寧靜,四周喧囂的聲音就像隔得很遠的潮水。


    之後,人群又變得躁動起來,整個玄甲軍的防線往內緊縮了一圈。


    雪梨花的另一端,張初一來了。


    他赤著腳,行走在水麵上,每一步落下,湖水便會形成一尾魚形圍繞他旋轉,有一種靈性的美感。


    看到這一幕,不少他狂熱的信徒徑直淚流滿麵,渾然忘了對方之前拿信徒擋子彈的畫麵。


    一時間,無論是人群中的慕夫人,亦或是大小姐、聖女姑娘等人,神情都變得凝重。


    因為張初一看起來真的像沒有受傷,而對方五行之法對水的掌控能力,並不在藏雨宮高手之下。


    也就是說,景越的水靈體水法,並不能占據多少便宜。


    張初一之前願意在這裏接下這一場挑戰,恐怕就是如此。


    這時,坐在水麵的景越睜開了眼睛。


    看著景越,張初一喃喃說道:“我早該想到是你。”


    這兩年,張初一一直在追殺這個砸毀玉床不識抬舉的蠢貨,而對方隱匿得厲害,他失去了線索,沒有想到,他們之間是見過的。


    如果當時不是夜慶出現,他當時就滅了口,搶了這小子的玉胚。


    冥冥中,像是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讓他們最終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雙方都想殺死對方,這場對決就恰到好處的符合了心意。


    景越沒有迴答他,依舊是坐在那裏。


    張初一負手而立,看著景越背後被布匹包裹的長條事物,眼神如電道:“如果我所料沒錯,前日擊傷我的應該是這東西。”


    景越迴應道:“如果我所料沒錯,你如果動得激烈點,腦袋上黏的人皮會掉下來。”


    他沒有猶豫,手一揮,後麵一截布匹卷落,露出了黑漆漆的槍管。


    雙方一照麵,試探已經開始。


    張初一搖了搖頭,感歎道:“給你機會你不中用,你再也沒有這機會了。”


    景越反問道:“你確定?”


    雙方隻是在平靜的說話,如嘮家常一般,不知不覺間卻已殺機必現。


    四周圍觀的人都感受到了這股殺機,於是喧鬧聲都小了些。


    因為他們忍不住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一眨眼間,兩者就會讓對方人頭落地。


    “可惜。”這時,張初一感歎道。


    “可惜什麽?”景越問道。


    “可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我等會兒不好鞭你的屍。”


    景越笑了,迴應道:“放心,我會當著你所有信徒的麵,好好鞭伱的屍。”


    張初一也笑了。


    “起來吧!”


    他忽然出手,一掌擊出!


    轟!


    景越身下,一朵蓮花猛然出現,旋轉著,如一張大嘴向他咬來。


    從上方俯瞰,這朵水蓮花重重疊疊,如鋒利的絞肉機般,要將景越絞殺。


    沒有所謂的試探,張初一第一招出手,已是恐怖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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