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血翼占據艦船甲板上所有人的視線。


    齊言雙腳重重落下的力道讓甲板寸寸龜裂,出現蛛網般的裂痕,一股氣浪以他為中心爆發,將四周飄蕩的源石粉塵一掃而空。


    博士在他手中像個手提包一樣高高揚起又狼狽落下。


    “維娜,你們迴去記得找凱爾希要阻隔藥物。”


    齊言沒有急著出手,第一時間先開口叮囑一句。


    隨後他視線掃過那些已經不成人形的薩卡茲們,將博士丟在甲板上,揮手控製身後血翼散開,將薩卡茲們盡數消融。


    做完這些,齊言才將視線落在變形者身上。


    變形者微笑道:“你要為那些薩卡茲打抱不平嗎?”


    齊言不解地歪了歪頭:


    “他們死活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們能看出你眼底的不忍。”變形者輕聲道,“齊言,恭喜你。”


    齊言嘴角揚了揚:“倒也不必如此煽情,弄得待會我送你走時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可以,我們希望能自己走。”變形者誠懇道。


    “來者是客,我這個當艦船主人的怎麽能不送你們一程呢?”


    “?”


    變形者一懵。


    他們可不記得這艘副艦是齊言的所有物,不然絕對不會選擇這裏布置陷阱。


    “別誤會,我看到了,它就是我的。”齊言解釋道。


    “你還是你呀。”


    變形者突然開心的笑出來。


    齊言扭頭看向維娜,伸出道:


    “諸王之息給我,大家都是哥們,變形者想要就給他唄。”


    維娜滿眼迷茫,然後將諸王之息遞過去。


    一旁的詩人當場傻住:“殿下,您這是……”


    不等他說完,齊言接過諸王之息甩手擲出去,將變形者胸口貫穿,整個人被釘在甲板上。


    變形者沒有反抗,坦然迎接自己的死亡。


    隻是臨死前他有一個不問出來,絕對會死不瞑目的疑惑:


    “為什麽……你對……當人爸爸……有執念?”


    齊言臉一黑,瞪了眼捂著肩頭的蔓德拉。


    “這個怪風氣究竟是怎麽誕生的?”齊言質問道。


    蔓德拉縮了縮脖子,將視線落在努力掙紮,試圖從‘暈機’狀態掙脫的博士。


    博士:?


    注意到齊言不懷好意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博士連忙甩鍋:


    “我可沒教她,大概率是她自己領悟的,更大概率是你非要我求你那次,才讓這隻傻貓誤會!”


    齊言深吸口氣。


    繞了一圈,罪魁禍首竟是我自己?!


    他收迴視線,看著不遠處被諸王之息釘在地上的變形者。


    諸王之息在齊言手中隻是一柄比較鋒利的鐵條,變形者想要恢複傷勢很輕鬆,可變形者沒想過這樣做,任由傷口不斷流出綠色的液體。


    他隻是眼巴巴望著齊言,似乎真的很好奇答案。


    齊言邁步走到變形者身邊,將諸王之息拔出,深情悲憫道:


    “你想聽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因為每個男人都憧憬開心超人。”


    “?”


    變形者臉上寫滿了懵逼。


    他猶豫一瞬,試探道:“那假的呢?”


    “因為每個男人都憧憬開心超人。”


    “……”


    變形者死了,死不瞑目。


    齊言拎著諸王之息迴到維娜身邊,此刻維娜已經將手上的蔓德拉扶起,神色沒有因為變形者的死而放鬆。


    “天災將至,這艘戰艦很危險,必須立刻讓大家撤離。”維娜沉著道,“亦或者齊言你出手解決此事。”


    “這戰艦是我的,我當然要負責到底!”


    齊言一口答應下來。


    “你準備怎麽做?”維娜問道。


    齊言沉吟片刻,雙眼透露著智慧的光芒說道:


    “把它扛走,送到我的養老院去,正好養老院缺個運輸車。”


    維娜:“……”


    她毫不懷疑齊言是認真的,他真的會將這種離譜行動付諸實踐!


    “你就多餘問他。”


    博士終於從‘暈機’狀態恢複過來,沒好氣道:“還是讓我來吧。”


    眾人皆扭頭看向博士,等候他的指揮。


    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博士苦思片刻,認真道:


    “讓齊言把它扛走。”


    維娜眼睛瞪圓,不敢置信對齊言問道:“博士多久沒補充理智了?”


    齊言撓頭:“明明剛被我喂飽……”


    “你給我閉嘴!”


    博士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怒吼一聲,隨後繼續道:“我沒有開玩笑,反正齊言已經破戒,不差再讓他幹點活了。


    戰艦附近好不容易聚集一定規模的隊伍,若是出現損失或者被迫重新散開,局勢將會對我們十分不利。


    不出意外的話,薩卡茲的反擊即將開始了。”


    “可現在薩卡茲除了天災,還有什麽反擊能力嗎?”


    維娜看了眼空蕩蕩的甲板。


    那些曼弗雷德率領的薩卡茲大半都折損在這裏,餘下的零散隊伍也消耗在亂流持續時的混戰中。


    “千萬不要小瞧敵人,在任何時刻。”博士語氣嚴肅道。


    ……


    ……


    溫德米爾喘息著半跪在地麵,用手中佩刀支撐自己的身軀避免徹底倒下。


    在她麵前,仍有兩名變形者不緊不慢靠近著。


    溫德米爾已經注意到時序亂流的消失,以及重新迴歸的天災,更注意到那些向艦船衝鋒的士兵正在急速撤離。


    不需要任何人匯報,她大概已經猜到那艘戰艦的命運。


    “相比起我的的指揮,薩卡茲似乎更沒有資格指責我讓戰士們送死呢。”溫德米爾嗤笑道。


    “這是戰爭。”


    變形者將溫德米爾的原話奉還。


    “那你們認為這樣做就可以取得戰爭的勝利嗎?”溫德米爾即便已經力竭,氣勢卻絲毫不減,“這確實是一場優秀的誘敵戰術,可你們的有生力量太少了,戰爭的天平已經不可避免向維多利亞傾斜。”


    兩名變形者沒有繼續追擊,動作一致彎腰撿起石子往溫德米爾頭上丟。


    溫德米爾:?


    變形者看著石子擊中溫德米爾額頭,心滿意足露出勝利的笑容。


    他的兩個個體開始出現融化跡象,同時語氣平靜道:


    “這場戰爭從始至終就未公平過,閣下無需與我等置氣,你的士兵們都可以活下來。”


    “你什麽意思?”溫德米爾不解。


    變形者沒有給出答複,隻是仰起頭看向天際,親眼注視著齊言劃破天災落下的身影。


    “我們該走了。”


    變形者身體徹底化開,向地麵融去。


    可就在他們即將徹底消失時,流體陡然化作綠色的尖刺向溫德米爾襲來。


    刀鋒與尖刺相抵,竟碰撞出火花。


    溫德米爾從始至終就沒有鬆懈過警惕,輕而易舉擋下變形者最後的偷襲。


    (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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