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振海低聲道:“想要了?可惜不行,我知道你現在的膽子比小耗子還小呢,還是算了,等以後吧?我給你。一定讓你舒舒服服的。”


    “呸。”我推開他:“你還是迴家去吧,胡說八道什麽呢!”


    歐振海笑了笑,大步走了。


    我迴到屋子裏麵,又把東西整理了一下。


    既然是要裝窮,就把幾件好看點的衣服都收起來了,找出來我們剛從村裏麵的衣服,一件破棉襖,好幾個補丁了,還有手套圍巾什麽的都是非常破舊,跟隨我們多年了。


    我做完這些,就把晚飯給做出來了,今兒斯容夠嗆迴來了,應該是明天早上和晶晶一起過來,有我哥呢,晶晶絕對不會今晚上來。


    因為有煎好的饅頭片,我就做了一點麵條,切了點蘿卜條拌上辣椒油就成了。


    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我哥哥才迴來,非常疲憊,脖子上和臉上幾處明顯的抓痕,棉襖的上麵好幾個腳印子,還有一處被壞掉的痕跡。我歎了口氣迎上去了。


    “爸爸迴去了?”


    “嗯。”我哥哥沉著臉道:“媽算是沒救了!”


    “又打起來了?”


    我哥哥說:“咱爸爸的傷,她一點不關心,見麵就要錢,說是蘭蘭流產了現在心情難受,我們都應該要好好的安慰一下她,把八千塊給她湊出來,爸就不答應。媽就趕爸爸走,爸爸就說可以,離婚,他願意淨身出戶,然後媽就瘋了一樣的衝過去打了。”


    我歎了口氣:“後來呢?沒離成?”


    “沒有,宋乾坤來了,說是他們夫妻不要錢,隻要他們安安穩穩的。不要在鬧了。媽媽才走的,臨走前罵了我。”


    至於罵的什麽,哥哥沒說,不過我也能想出來的,什麽不忠不義啊,狼心狗肺,不關心母親和妹妹。一直想著我這個野種之類的。


    我哥哥吃著飯對我說,我爸爸就住在我那屋了,對付一個冬天再說。總比住在以前的那個四下漏風的屋子裏強多了


    “媽還說,要是給她八千塊,她就和我爸爸離婚。爸是不管咋樣都不同意的,現在倆人雖然已經迴去了,估計也不會有安生日子過的。”


    我冷笑道:“她做夢吧。”也不看看自己那個死德性,還想要八千塊!八塊錢給你都多餘!


    哥哥情緒不咋好,我就把火車票拿出來了,然後說今天歐振海送票的事情了。


    我哥哥複雜的看著我,恩了一聲,低頭大口的吃麵條子。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急忙說:“哥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兒來的。”


    我哥笑了笑:“其實也沒啥,你們倆在一起也不見得是你吃虧。他人不錯長得也好。就算是嫁不出去了,起碼給你一個孩子也不錯了。”


    我:……你真是我哥。


    我哥哥笑了起來:“我開玩笑呢!你真當真了?其實我覺得你也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到時候我就逼著他和結婚咋樣?”


    然後我就衝過去一頓捶打我哥哥,我們倆笑鬧了一會,各自迴屋子裏麵睡覺,我躺在炕上的時候,有點肚子疼,心裏有點緊張,可是算算也不是大姨媽的日子啊,怎麽現在就來了捏?我一直忐忑不安的。


    後來下半夜的時候,果然還是來了。


    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這就要出發了,竟然來了月事,還讓不然我活了?可是也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改變行程啊,所以我隻能裝了很多很多的衛生紙了,真是鬱悶死我了!


    我哥哥見到我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奇地問怎麽了。


    我擺手:“沒啥吃飯吧。”我會告訴你我肚子疼,而且情緒暴躁嗎?


    我哥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說話了。因為歐振海的提醒,我們穿的都非常破敗。


    我們要出發的時候,晶晶和斯容一起迴來了,晶晶還拎著一個小包。我們要去好幾天呢,所以她也要一直住在這裏了。


    這是那件事出了之後,我哥哥第一次見到晶晶。晶晶穿著白色羽絨服,也不看我哥哥,低著頭,跟著斯容進來。


    斯容笑道:“緊趕慢趕的,害怕跟不上呢!終於趕上了!”


    我笑道:“是啊,吃飯了麽?”


    “吃完了。你們小心點啊,這幾天天氣預報說可冷了,山裏麵隻會更冷,可得注意點。”


    “放心等我們迴來吧。”


    我哥哥和晶晶都不說話,也隻有我和斯容說了半天,然後兩撥人就分開了。


    在路上我哥哥心情不好,大踏步的往前麵走,我跟著他也不說話。晶晶憔悴了一些,可是看著還不錯,現在她更好看了。


    何大壯鬧過之後,大娘去了何大壯的單位告狀,單位給何大壯一個嚴重警告的處分。何大壯不服,說是老婆勾引男人,被領導批評了:你現在都離婚了,還管人家?你自己可以再婚娶妻,人家愛咋樣咋樣,做人別太自私!


    劈裏啪啦罵了一頓,何大壯就很生氣,現在是屬於單位的壞分子。我知道了之後就覺得這一次國營轉集體,估計就有他了。這小子到時候沒有了好工作,估計要炸了,不過活該。誰讓你一直找麻煩呢!


    哥哥說道:“你思啥呢?一臉帶笑的。”


    我笑道:“我就想著何大壯,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我哥哥卻搖頭道:“他再不濟還有父母養活呢,還有女人願意嫁給他,給他生兒子。可是晶晶呢?帶著兩個孩子,一生就這樣了。我也是一個無能的。沒辦法給她好的生活。”


    “別這樣了。錢也是人賺的,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哥哥沒說話,繼續往前麵走了。他一提到晶晶的事情就會炸毛,也是他不能提到的一個事情了。我也盡量說點別的事情讓他轉移一下注意的焦點。


    我們在火車站等著,記得上次來這裏還是要去幹苦力呢!在這裏碰到了高山峰和錢秀秀這一次確實要進山裏麵去了,更遠了。


    我們坐在那邊等了一會,歐振海就過來了,身後跟著浩子,兩人都是人手一個包,穿的非常樸素的軍大衣,浩子頭上還帶著一個狗皮帽子。歐振海斜挎著一個黑色皮包,戴著一副手套,吊兒郎當的樣子非常有趣。


    我頭一迴見到歐振海如此簡單的裝扮,不由得一笑。我覺得他的樣子非常搞笑。


    他走過來了,對我笑道;“我十八歲之前就是這樣的打扮,我這叫做迴歸以前了。精神不精神?”


    我笑著點頭:“很好看。”


    他嘿嘿的笑:“你現在說謊也是臉不紅不白的了。”


    我哥哥過來了,和他們打招唿。


    浩子的對象匆忙過來了,是一個瘦高的女孩子,她匆忙進來,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住了,然後又看向了歐振海:“你現在喜歡這樣的?”


    “咋了?不好看?”


    她抿嘴一笑,並不說話,顯然不覺得我長得好看。


    我被他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打擊了好幾次了,心中有點賭氣的意思,等老娘迴來,好好的打扮一下!


    耗子和她說話的時候,這女孩總是有意無意的看我。我都煩死了。


    “你看我幹什麽有事兒嗎?”我問道。


    女孩一愣,然後笑道:“想不到你脾氣挺大呢!”


    “任何人被你這樣一直看來看去的都不會高興的。”我冷冷的說。


    女孩咬唇看了一眼歐振海:“她的脾氣可不如凱倫,性格不咋地。”


    歐振海沒反應,對這個名字已經免疫了。


    我覺得他一定挺無奈的,因為不管怎麽澄清,人家都不會相信,他不愛凱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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