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哄我。”我笑了笑,沒太當迴事。


    他笑道:“我說習慣了,管不住我的嘴巴。”


    我不說話,他拉住我:“你是不是不管什麽時候都不相信我是真的挺喜歡你。”


    我抬頭看著他:“你愛我嗎?”


    歐振海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而看到他的反應,我就知道這個問題有多傻逼了。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談何愛字,怕是現在和他分手,迴頭他就忘了我是誰吧。


    歐振海沉吟片刻道:“我現階段沒辦法迴答你這個問題。再等等好嗎?別太快,慢慢來吧。我保證對你是很認真的。”


    我急忙笑說:“好尷尬,別說這話題了。”我問歐振海是不是他爸爸真的需要利用他做什麽事兒。


    歐振海道:“那些人得不到那些錢,絕對不會罷手的,我爸還不知道想要幹什麽呢。不過我不會被他擺布,不給我錢,我不會管他。不說這個了,我餓了,給我弄吃的去吧。”


    我點點頭,出去看了看爐子不太旺了,正好,我往裏麵扔了幾個地瓜還有大土豆。又切了幾片饅頭給他煎饅頭吃。


    我覺得歐振海是一個很複雜的人,其實他並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樣玩世不恭,他有些心理陰影,還有點自卑,他對自己的父親始終是利用關係,沒什麽感情。


    而且對我說的甜言蜜語我一句話不相信,也許他對任何人都說過的。我還是沒辦法相信他是全心全意喜歡我的,我也覺得我挺傻的。


    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人。


    我在這邊胡思亂想,快要烤好這些東西的時候,歐振海睡著了,我也沒有吵醒他,在他的身上蓋了被子。


    而隔壁的周健聞著味道就進來了。


    他笑眯眯的:“好香啊,是你知道我在家,所以特意給我弄的?”


    “噓。”我指了指裏屋:“有人在睡覺。你拿了迴去吃吧。”


    “你大哥嗎?”


    “不是,是我的朋友。”我低頭去弄爐子,掩飾自己的尷尬。


    周健卻是哦了一聲,一副我已經全都看出來了的表情。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出來了,對我豎起了大拇指來了:“這小子長得真的很不錯,你很有眼力啊。”


    我給他一個地瓜和一個土豆:“你想說我找了一個小白臉就直接說。我經受的了。”


    周健燙的把地瓜放在一邊了,一邊吹氣一邊掰著土豆,金黃色的土豆瓤,甜香撲鼻的。


    他吃了一口就低聲笑道:“你真的確定你能和他有未來是咋地?我咋覺得懸乎呢!這家夥一對桃花眼,一看就是玩世不恭啊。”


    “他都睡著了,你還能看出來是一對桃花眼?”我笑道:“眼神不錯啊。快趕上你的鼻子了。”不管啥時候我們家做好吃的,你都能聞到,不服行嗎?


    “我是誰?眼光很好的!”周健不咋吃那個地瓜,卻是大口把土豆吃了,他對我笑道:“你爸爸和爸爸是認識的,我也就和你說實話了。你最擅長找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了。吃死工資的那種,平靜的生活,這才是你,找這樣的……也隻能讓你經受一次打擊和難過,別的似乎也沒啥了。”


    我笑而不語,我也想啊,可是除了歐振海之外,哪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會幹和我這樣的名聲和身份的女人談對象呢。這就是非常矛盾的事情。算了不想了,等我發財了,就自己過去吧,也是不錯的。


    “我給你找個對象吧。”


    “不用,我暫時不需要。”


    “行,那你們倆黃了的時候告訴我。我給你介紹。”他吃完了土豆站起來道:“我走了,下頭烤土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這個時候你還要出門?”


    “嗯,去開個會。哦,對了,明年元旦那以後,好些個單位都要國營轉集體了。你們的單位估計也有信兒了。你自己有啥想法早點想,不然可能要下崗了。”他說完了就走了。


    我坐迴去了,弄著爐子麵的地瓜想著,我這樣才剛剛進入廠子的,根本不可能留下來的,那些養活一家人的老工人都要下崗,我又有啥特殊的?還是下來吧。我不要求他們給我轉到什麽別的地方去混日子,直接給我一點補償金就行了。一次性買斷,我可以有點錢,也許可以湊錢買個不大的房子?


    正琢磨著呢,一隻手伸過來拿過了地瓜吃,我嚇了一跳,歐振海不知道什麽時候跑我後麵去了。我瞪大眼睛道:“你是鬼啊!都沒有聲音的。”


    他點點我的腦門:“你光顧著想事兒了,哪裏注意我了,我和你打招唿都沒聽到。”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有點不注意了。”


    “那個小子和你啥關係?”


    “哪個小子?哦!是鄰居啊。”我笑道:“就是周健,他很厲害的我和你說。他很聰明,有商業頭腦,你知道昨天……”我巴拉巴拉,就把高山峰和錢秀秀要結婚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就這麽一分析,我才知道錢秀秀是不可能懷孕的,真的是誤會了呢。你說他是不是很聰明?我和你說啊啊啊!”我捂住自己的耳朵,因為歐振海狠狠地捏了我一下。


    他冷笑道:“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當著我的麵竟然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還說的那麽熱鬧,一直把人家誇出來一朵花!你到底是啥意思。”


    “什麽卿卿我我,隻是鄰居。”我皺眉。


    “那也不行,你也是有主兒的人了,咋能胡亂得瑟。”


    我切了一聲:“你想表現你吃醋了?你裝的一點不像好不好?”


    他一手把我抓到她懷裏麵親了一下額頭;“我是裝得嗎?我不喜歡你誇獎別人,以後不要這麽幹了。這小子要是看上你了,我會很大壓力的。”


    我不說話了,覺得男人有時候也很傻氣的。根本沒有的事兒。說的還挺認真的。


    他吃完了地瓜,然後拿起了煎好的饅頭片來,上麵撒了一層的辣椒麵,我看著都別扭,然後他沾了一點豆瓣醬就吃起來了。


    我好奇道:“這是什麽吃法?”


    “隨心所欲的吃法唄,我還喜歡吃黃瓜蘸白糖呢。”


    我無語了,這麽怪異的吃法是怎麽個情況!能好吃嗎?


    歐振海拿著饅頭片吃了幾口,又突然開口了:“我也覺得那個高山峰不對勁兒。我雖然對我爸爸的廠子知道的不多,可是也聽說他之前都告訴了大家元旦結婚的事情,對方還是一個烈屬的女兒,他竟然在婚前突然悔婚,對他以後的升遷是有影響的,一定是有什麽把柄可以讓他身敗名裂,所以沒辦法了,這才答應妥協了。”


    我點點頭:“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啊,你猜猜是為什麽?”


    他笑道:“我上哪裏知道去?我也不感興趣。周健……是個聰明人,以後我們說不定有來往呢。都是做生意的,也許會成為合作者,也可能是對手。”


    我笑了笑,沒當迴事。


    歐振海吃了東西,又磨蹭了一會,我給他看準備的東西,他笑著誇我有本事想得周到,可是我卻覺得他應該是在諷刺我呢?是不是嫌棄我笨拙?


    “過去我們準備的都是一些生米而已,到了農家就借人家的爐子做飯。現在你準備現成的也好,帶的東西挺全的,不用我說了,哦,穿的破點,財不外現,不能讓人看出來我們有錢,不然有麻煩。”


    我急忙答應了。他說完了又拍拍自己的腦袋:“看看我這記性忘了!”


    他一個門口的袋子拿過來,裏麵是給我和哥哥準備的鞋子,棕紅色的大棉鞋。相當厚實的底子,拿過來也不是很重,真是不錯的棉鞋呢!


    “老爺子的技術就是這麽好吧。”


    我笑著點頭;“麻煩你送過來了。”


    “我送這麽好東西,你咋謝我?”他低聲道。


    我抬頭看著他:“你想欺負我就吱聲,我不怕你。”


    他笑著低下頭,讓嘴唇蜻蜓點水的劃過我的嘴唇,之後放過我了。


    我卻別他撩撥的心跳加速,都不敢正眼看他。


    他笑著說:“晚上你要想著我。”他說完了才離開。


    臨走前他又拉住大門說:“我一點也不覺得你會很想我,你和我以前的對象不一樣。那些人可都是火上房一樣的,幾乎天天纏著我,你可卻可以三天兩都不和我說一句話也不打電話的。雖然她們這樣,我很煩,可是你對我不聞不問的,也覺得不咋舒服呢。”


    我打了他一拳頭:“我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樣,我是窮比啊。我要賺錢,家裏麵一籮筐的破事兒。哪裏有時間一直想這些,等我有錢的,我天天掛你身上。”


    要是我是真正的二十歲少女,我一定會陷入戀愛無法自拔。可是我活了一輩子了,曆盡滄桑,知道感情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最要緊的還是活著,我吃吃了太多苦。這輩子我,真的不想太難過了。


    他笑著抱了抱我:“行,我就給你掛上了。”


    我卻抱住他不想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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