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郵局出來, 他們又去了百貨商店買煙酒。眼下一群人在山上忙活, 除了工程隊還有熱心的村民,許向華當然要有所表示。


    這工程隊,是他們本縣一個出名的窮生產隊的青壯力組成的。政策開放沒多久, 他們就成群結隊出來給十裏八鄉造房子打井, 反正能幹的都幹,老實勤快, 幹活麻利, 很受好評,這次就被許向華請來挖溝渠。


    早就得到許芬芳電話的周紅軍出來接了他們,帶著他們去買了煙酒, 臨走又塞了一兜水果罐頭和兩斤荔枝給他們。


    荔枝是今天運來的,量不多, 他們內部人員就給買走了一半。周紅軍買了四斤, 想多買點也不成。剩下的擺出來不到一個小時就被一搶而空。這東西在他們這稀罕,一個夏天都見不到幾迴。


    婉拒了周紅軍吃完午飯再走的好意,一行四人趕著驢車迴了村裏。


    一直到八月, 山背麵的新養殖場才算是建好了。不過開溝田挖水渠工作量大, 要到秋天才能完工,這倒不著急,大夏天的本來就沒法栽樹播種, 秋天完工正好趕上最後一波撒種。


    迴來探親的許向軍望著大變模樣的荒山, 隻能說許向華膽子大。


    他六月底才從邊境撤退, 整個七月都在各種開會總結, 忙了一個月。上頭總算是給他們放了探親假,讓他們迴家探親。


    這一次他有三十天的探親假,刨掉花費在路上的時間,能在家待小二十天。


    許向軍又看一眼旁邊的許向黨,較之兩年前,老三整個人都自信開朗不少,錢是人的膽,誠不虛言。


    兄弟三個有說有笑地走在前頭。


    大人在前麵說的融洽,幾個孩子就有點涇渭分明了。這次迴來,許向軍隻帶了許文詩和許家磊,文婷沒有來。


    孫秀花總算是給許向軍的一個好臉色,算他識相,她說了不認那個兒媳婦,就是不認。


    山路崎嶇,尤其是對沒怎麽走過路的人來說。


    江一白剛來的時候就吃過苦頭,不過眼下,他已經如履平地。許家磊大概是遺傳了許向軍的天賦,腿腳利落的很,還能跑兩步去旁邊摘野草。


    許文詩就不如弟弟了,走的小心翼翼,她一看就是那種很文靜的女孩子,很少出去亂跑。


    許家康溜溜噠噠的走在前頭,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打打鬧鬧地許家陽和許家寶,等他們跑遠了,就喝一聲喊迴來。


    至於自己的親弟弟親妹妹,一個眼神都欠奉。


    他壓根就不想來,可四叔給他打了個眼色。沒辦法,隻能頂著大太陽來爬山,一群小的唿唿啦啦跟了上來,還是許清嘉最機靈,躲在家裏做飯。


    許文詩看了看輕鬆自在的許家康,又看了一眼跑去摘野花的許家磊,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繼續爬山。


    江一白正好奇的打量著許向軍一家子,許家康的事,他爸媽跟他說過幾嘴。許家康的爸爸在新疆當兵,重新在那邊娶妻生兒女。許家康則被留在了老家,後來為了進城,過繼給了許叔。


    要不是許家康喊著四叔四嬸,很多人都以為他是許叔家親生的。看平時相處,跟一家人也沒兩樣了。


    不跟著親爹生活,跟著叔叔過日子,還夾了一個後媽在裏頭,拿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裏麵有隱情。他媽特意叮囑他別在許家康麵前提這種話題,也別瞎問。


    其實要不是許向軍迴來探親,江一白都快忘記這一茬事了。眼下人一來,他便有點壓不住好奇心。許家康和他爸還和親弟弟親妹妹感情顯然一般。


    不經意間看向許文詩,正好看見她腳上一個打滑,尖叫起來。


    江一白搶步過去,險險把人扶住,這種地方摔一跤磕破皮是小,滾下去可不得了。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江一白看著臉色發白的許文詩。


    許文詩驚魂未定,對上江一白帥氣的臉龐,臉上突然恢複了一點血色。


    江一白隻當她緩過勁來了,順勢放開手,想了想,把自己手裏拿來玩的樹枝遞給她:“拿著這個,好走路一點。”


    許文詩愣愣接過樹枝,訥訥:“謝謝你啊。”


    江一白笑了下,露出一排大白牙。


    “怎麽樣,有沒有崴到腳?”聞聲繞迴來的許向軍擔憂的看著女兒。


    許文詩搖了搖頭:“爸,我沒事。”


    看著許文詩額頭上的汗珠,許向軍道:“要不你先迴去?”


    “不用,爸我真沒事。”許文詩舉了舉手裏的樹枝:“我有這個。”


    許向軍笑了下,側身對江一白道:“小同誌,剛才謝謝你了。”


    江一白摸著後腦勺笑:“沒事,叔叔不用客氣。”


    許向軍一笑,帶著許文詩走到前麵去,光顧著和兄弟說話,倒是忘了女兒體力不好。


    許文詩迴頭對江一白靦腆地笑了笑。


    跑到邊上玩的許家磊跑了過來:“姐,你沒事吧?”


    許文詩搖頭,叮囑:“你別亂跑,小心摔了。”


    許家磊卻是雙手扯著臉皮做個鬼臉:“姐姐才要小心呢,我才不會摔跤。”說著就跑一邊找兩個小堂弟去玩了。


    一圈參觀完,也到了飯點,一行人迴到老屋吃飯。


    吃完飯,江一白就叫嚷著要去釣龍蝦,現有的龍蝦快吃完了,再不釣,可就要斷糧了。


    “你怎麽還沒吃膩啊!”許家康嫌棄得不行。


    江一白嚴肅臉:“這麽好吃的東西怎麽可能吃膩。”


    許家康懶洋洋地往竹搖椅上一躺,大老爺一般揮揮手:“你們去吧,我要睡個午覺。”


    “說好了的,不出力的不許吃。”說著江一白招唿上許家武幾個,釣龍蝦去了。


    許家磊從來沒釣過龍蝦,好奇的不行,顛顛跟上。


    許文詩猶豫了下,戴上帽子跟著出了門。


    許清嘉目送一群人頂著毒辣辣的日頭出門,覺得都是一群吃飽了撐的。隻是沒想到許文詩也會湊這個熱鬧,覺得出去了她肯定馬上會迴來。


    哪想許文詩不隻沒半路跑迴來,之後還天天跟出去釣龍蝦,人很快就曬黑了一圈,且樂在其中的模樣。


    釣龍蝦真這麽有魅力,許清嘉想不明白了,主要是她覺得許文詩文文靜靜的,不像是喜歡這種活動的人。


    一個星期後,許清嘉才恍然大悟,不是釣龍蝦有魅力,而是人有魅力!


    許文詩這是看上江小白了,厲害了江小白,這才幾天啊,就迷倒了一位小姑娘。


    許清嘉哢嚓一下切開西瓜,一邊迴憶著許文詩看江一白那含羞帶怯的眼神,一邊手腳麻利的把西瓜切成一塊塊,然後放到竹編裏。


    隨後又把沾了果汁的砧板和到拿到後院衝了一遍,免得招螞蟻。


    洗完迴來,就見許文詩端著竹編從廚房裏走出來,見了她,細聲細氣地說道:“我把西瓜端出去。”


    “我來吧。”許清嘉笑。


    許文詩看了看她:“挺重的,還是我來好了。”說著已經走向前院。


    拿著砧板和刀的許清嘉能怎麽辦,隻能趕緊把東西放迴廚房,然後跟著去了前院。


    一踏進前院,撲麵而來就是滾滾熱浪,許家康帶著一幫弟弟還有為了麻辣小龍蝦賣身給他的江一白正在熏肉。整個院子都是肉香和鬆香,鬆木枝條熏出來的肉格外香。


    許文詩楊聲:“吃西瓜了。”。


    幾個小的歡唿一聲,立刻衝了過來,一人抓了一塊往嘴裏塞,剛從井裏拿出來的西瓜,又冰又涼,舒服極了。


    許文詩鼓了鼓氣,走向滿頭大汗的許家康:“哥,吃塊西瓜解解渴。”


    擺弄著柴火的許家康頭也不抬:“不用。”


    許文詩頓時泄了氣,不可自抑的升起失落之感。迴來這幾天,許家康對他們一直這樣,沒有惡言相向,但也沒有笑臉,隻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然而對上別人,他便春風滿麵,尤其是許清嘉姐弟倆,耐心十足。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把許家陽扛在肩膀上轉圈圈,逗得許家陽興奮尖叫。


    壓下心底的失落,許文詩整了整神色,轉身走向江一白,拿了一片大西瓜遞過去:“西瓜你要不要?”


    要,怎麽不要?


    江一白覺得自己都快被熏成人肉幹了,錢果然不是好掙的。他一把接過西瓜,張嘴就是一大口,舒服的喟歎一聲,才想起來道謝:“謝謝啊,我都快熱死了。”


    許文詩抿嘴笑了起來:“這裏還有,你慢慢吃。”


    站在後麵的許清嘉挑了挑眉頭,還別說江一白這名字絕對沒起錯。曬了這一個月,許家康黑了好幾個色度,就是她這個能不往外跑就不跑的,也黑了一圈,可江一白隻稍微黑了一點,絕對的天賦異稟。


    他五官生得帥氣,笑起來陽光感十足,再配上這小麥色的肌膚,魅力值破表。許清嘉覺得他進了高中之後,會比初中更受歡迎。


    許文詩的眼光倒是還可以,可惜又差了一點點。這麽多天了,居然還沒有透過江一白那極具欺騙性的外表看清他逗比的內涵。


    還有江一白,白瞎了這張聰明臉,居然一點兒都沒察覺,估計他的聰明全部都用到讀書,還有維持自己校園男神的人設上了。


    許清嘉心裏好笑,轉身迴去把吊在井裏的綠豆湯提起來,搬到堂屋之後,敲了敲鍋子,吆喝:“剛從井裏提上來的綠豆湯,有沒有人要?”


    “姐姐,哥哥要一碗綠豆湯,不要豆子。”啃得滿臉都是西瓜汁的許家陽屁顛屁顛進來傳旨 。


    許清嘉把粘到鼻子上的西瓜籽兒擦掉,問他:“你要不要來一碗?”


    許家陽毫不猶豫的搖頭:“我要吃西瓜,西瓜比綠豆湯好吃。”說著,哢嚓哢嚓幾大口,啃完手裏的瓜,扭身跑去許文詩那拿第二塊。


    哪裏不好喝了,許清嘉給自己舀了一碗,又甜又涼,甭提多好喝了,不識貨的小東西。


    “小清嘉,給我來一碗,不要豆子隻要湯。”院子裏的江一白大聲喊話。


    許文詩咬了咬唇角,把裝著西瓜的竹編放在小凳子上,轉身去了堂屋。


    剛舀出一碗綠豆湯的許清嘉看她這架勢就是進來端綠豆湯的。她要是給江一白端沒問題,反正這家夥缺心眼,到現在都還沒察覺到許文詩的少女心事。


    可要是給許家康就有問題了,她端過去的,許家康真能不喝。


    “詩詩姐,工地那邊的水估計喝完了,你幫我拎兩把熱水壺過去好不好?”許清嘉笑眯眯的拜托。想幹活可以,家裏多的是活。


    山腳下正在蓋小樓和作坊,以後迴來他們就不必住老屋。許向華和許向軍都在那邊幫忙。


    孫秀花則帶著許家武和許家雙去鐵山監獄看許向國去了,再不爭氣也是親兒子親爸。


    許文詩怔了下才應了一聲:“我待會兒就拎過去,”說著已經端起了那碗打好的綠豆湯,又盯著許清嘉手裏的勺子,等著她打第二碗。


    許清嘉看明白了,她是想江一白一碗,許家康一碗。一個是想緩和關係的兄長,一個是心上人。


    許清嘉真想告訴她,江一白就是個缺心眼,這麽迂迴委婉,估計等她迴新疆了,人家都沒琢磨過味來。


    至於許家康還是放棄吧,隔著一個文婷,許家康不可能對他們姐弟毫無芥蒂,想化幹戈為玉帛,太強人所難。


    許家康隻是把他們當陌生人,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要求他們孤立姐弟倆,已經算好涵養了。


    許清嘉舀好第二碗綠豆湯,在許文詩伸手之前自己端了起來,善解人意道:“我來端就好,端兩碗可能會灑掉。”


    一個壞心眼突然冒出來,她有些想知道,許文詩會把手裏這碗綠豆湯端給誰?


    端著一碗隻有湯沒有豆的綠豆湯,許文詩小心翼翼跨過門檻走到了院子裏,猶豫了下走向江一白。


    許清嘉輕輕的挑了下眉頭,也是,要是端給許家康,這家夥肯定又會讓她下不了台。


    許家康接過許清嘉手裏的碗,仰頭一口灌了下去,舒服的歎了一口氣,一抹嘴,碗一遞:“再來一碗,不要豆子。”


    那廂江一白也咕咚咕咚喝完了,歎道:“小清嘉煮的綠豆湯就是好喝。”


    許清嘉好笑,這家夥還有一個優點,嘴甜,就沒有他覺得不好吃的東西。


    許文詩抿了抿唇,看著許清嘉眼神有點微妙,又問江一白:“你還要嗎?”


    江一白爽朗一笑:“不用了,謝謝。”說著就開始轉掛在杆子上的肉,決定待會兒多吃兩塊,這可是自己親手熏出來的肉。


    許文詩注視他三秒,隨即跟在許清嘉身後進了堂屋。


    “嘉嘉和江一白關係挺好。”許文詩佯裝隨意的試探。


    可小姑娘那點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許清嘉哪能看不穿,頓時啼笑皆非。她十四歲的時候在幹嘛,被她媽壓著上奧數班還是英語班來著,最大夢想就是每天能多睡一個小時。


    不過她也知道這會兒的人都挺早熟,尤其是女孩子普遍比男生早開竅一兩年,看江一白就知道了。許清嘉嚴肅懷疑他和許家陽心理年齡是一樣的。


    許清嘉言簡意賅:“還好吧。”


    許文詩:“你們怎麽認識的?”


    許清嘉:“他和二哥是好朋友,就這麽認識了。”


    許文詩咬著唇角:“他和二哥挺好的。”


    許清嘉:“好的都能穿同一條褲子了。”


    許文詩沉默下來,旋即轉身去了廚房。


    望著小姑娘黯然的背影,許清嘉瞟一眼院子裏認認真真加柴火的江一白,莫名想起了一句話,無知是福。


    萬不想幾天後,江一白期期艾艾的找上了她。


    “你幹嘛這麽一副小媳婦樣。”許清嘉看不慣他那扭捏樣。


    江一白臉色來迴變幻了幾番,最後定格在豁出去上:“哎,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那個你堂姐有點怪怪的?”


    許清嘉驚奇的看了他兩眼,不動聲色道:“哪裏怪了?”難道開竅了,許文詩到底做了什麽?


    江一白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又支支吾吾起來,許文詩讓他想起了班裏那些找他問數學題的女同學,有事沒事往他位置上來,還會有意無意給他一些吃的。


    “你堂姐特別熱情好客。”吭哧了下,江一白憋出這麽一句話,有吃的總會給他一份,次數一多,江一白發現不對勁來。


    “熱情好客不好?”


    江一白幽怨地看著許清嘉,聲音還有點委屈:“有吃的,你第一個優先小陽陽,然後是你哥。”拿手指頭指了指自己,悲憤:“至於我,看你心情。”


    許清嘉眨巴眨巴眼:“瞎說什麽大實話。一個是我弟,一個是我哥,你還想越到他們前頭不成,”


    江一白噎住了,鬱悶的蹲在地上揪著雜草:“還不能不能聊天了?”


    許清嘉清了清嗓子,跟著蹲下去,用手肘撞了撞他:“好了,不逗你了,你說吧,我聽著。”


    江一白抓抓臉,很是難以啟齒的模樣:“就像你自己說的,陽陽是你弟弟,康子是你哥,你有東西緊著他們先來。可你堂姐。”江一白撓頭頂:“有時候會先給我。”


    因為她喜歡你啊,喜歡一個人就會不自覺的盡力討好他,想把好東西送給他。


    “你直說你覺得我堂姐喜歡你不就成了,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沒出息!”許清嘉鄙視。


    江一白又被噎住了,運了運氣:“我這不是不大確定嘛,萬一是我自作多情,多尷尬啊!”又討好的拉了拉許清嘉許清嘉的衣角,央求:“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難道沒經驗?”許清嘉不信。


    江一白愁眉苦臉:“可她不是康子妹妹嗎,萬一鬧僵了,不是讓康子難做。”


    “有什麽好難做的。”許清嘉不以為然,臉色倒是和煦許多,能考慮到許家康立場,江小白還是挺拿許家康當朋友的,又問:“你以前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


    江一白繼續撓腦袋:“我就不跟她們講題了,也不接她們的話。”幾次之後,一般也就不來找他了。偶爾有幾個例外,會跑到他麵前來哭,還有一個從此以後見到他就拿鼻孔看他。


    簡單又粗暴,但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總比吊著人家姑娘好。許清嘉知道有一些人很享受被人喜歡著的感覺,所以哪怕不喜歡對方,還有意無意的吊著人。


    江小白的三觀還是挺正的。


    許清嘉:“以前怎麽樣,現在就怎麽樣唄。”


    江一白確認:“真沒問題?你們不會因為這事生我氣吧?” 。


    許清嘉翻了一白眼:“我們有這麽閑嗎?”


    聞言,江一白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來,哎呀媽呀,這兩天都快愁死他了。朋友的姐姐妹妹什麽的最麻煩了,輕不得重不得,還是小清嘉最省心。這一放鬆,他就忘形了,居然膽大包天地伸手拍了下許清嘉的腦袋。


    許清嘉抬腳就踢過去,膽敢以下犯上!


    江一白兔子似的往後一跳:“這麽兇,肯定沒有男生敢喜歡你。”


    “是啊,哪像你哦,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許清嘉嗤笑一聲:“嘖嘖嘖,魅力無邊呐。”


    江一白被她鬧了個大紅臉:“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說說你,才多大啊,說話老氣橫秋的,一點都不可愛。”


    “我幹嘛要讓你覺得我可愛,我家裏人覺得我可愛就夠了。”許清嘉睇他一眼,慢悠悠往外走,霎時噤聲。


    對麵許文詩怔怔的看著他們。


    許清嘉:她什麽時候來的?還有江小白找的什麽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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