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把一定範圍內的雷係靈力匯集在一起。”於昇沒有多說,但衝他眨眨眼。侯厲鐳立刻就明白它是做什麽的了。


    “謝謝,真的謝謝了。”他先神色一頓再瞬間恢複正常。


    “沒事。”


    一切盡在不言中。


    “差點忘了,心姐這也是給你的,丹宗特供藥酒,我試過比我釀的好得多。”


    劍簫心抱著三個酒壇子笑得合不攏嘴。


    “心姐~”


    “滾犢子!我小徒弟給我的,休想讓我分給你。”侯厲鐳撅個屁股劍簫心都知道他要放什麽屁,誰都不能覬覦她的酒,想都別想。


    一計不行再施一計“小魚兒……”討不到劍簫心的,就來問問源頭吧。


    於昇兩手一攤“沒有了,我沒拿很多全給心姐了。”


    再然後於昇就看到了一雙滿是期待的眼睛,是龐慕青。


    “別急,不會少你的。給這是靈韻丹,朱丹子親自研發煉製的。玄靈殿找不到的,可以加快你運轉功法的速度。盡量補足你的弱點。”


    “哇塞!好東西呀!”侯厲鐳在一旁尖叫,顧兮安難得認同他,點頭。


    不用他們說,光聽介紹龐慕青也知道這東西的好。眉眼彎彎開心地道謝。


    “你給我們這麽些好東西,那你拿了什麽呀?”龐慕青好奇。


    “這個嘛……”於昇神秘一笑“至少說很長一段時間來我煉藥的藥材不缺了。”


    “你這是拿了多少東西啊?怎麽沒見丹宗的人把你趕出來?”劍簫心打趣兒道。


    於昇一直不富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要買很多草藥,得來的積分靈石基本上被花個幹淨。


    不然也不至於一個親傳弟子兜比臉還幹淨。


    丹宗。


    朱丹子的酒量不差,清晨的時候就醒了。他在丹宗見過太多生離死別,但依舊討厭離別的氛圍。這也是他為什麽沒去送於昇。


    他心想:於昇應該要到了吧,以後反正還會再見的。


    習慣性的去煉丹,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珍藏不到原先的一半。甚至佩戴在自己手上的墨玉靈戒也不翼而飛。


    “於昇!!!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遠方的於昇應景的打了個噴嚏。


    “你生病了嗎?”龐慕青有些擔心。


    “說不定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


    朱丹子酒量不錯醒來也沒太大難受反應,隻是斷斷續續的記憶不斷在腦海中拚湊出成品,也讓他愈發陰沉。


    他喝醉了就會,嗯,格外大方。當然不至於把丹宗倉庫大大方方送出去,給於昇的都是自己的私藏。


    但是如果把朱丹子自己的也歸為丹宗,那於昇無異於撬了小半個丹宗精品。也不怪朱丹子蒼白的臉現在黑的和碳一樣。


    黃八炮在乞求於昇快點迴來吧,怎麽人走了還留下這麽大一個爛攤子。在老虎鼻子下拔毛,在太歲頭上動土。還偏偏除他之外沒人再敢給發飆的朱丹子“順毛”。


    隻能等他自己想開,丹宗在不短的一段時間,都是被烏雲籠罩的。


    於昇無所顧忌地悠哉悠哉做迴了玄靈殿快樂的園丁。


    在他交給龐尊一株龍涎草後,對他的態度相較之前,不可謂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甚至大度的說欠債一筆勾銷,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


    於昇倒也樂得自在。


    於昇迴來了,說幾家歡喜幾家愁犯不上,但至少顧兮安沒有特別開心。


    這人工異火自於昇交給他了後,到現在也沒有煉化他望著手中的火苗神情複雜。


    不是他自視清高,在下界哪怕剛來玄靈殿的時候,他的確是個天才,到現在他也這麽認為,隻是有些動搖了。


    於昇似乎是那種平日裏一聲不吭再突然一鳴驚人的人。


    突然就展現出劍術,會煉丹,甚至還有多種屬性靈力,他仿佛無所不知。


    眾人隻能窺探到他展露的冰山一角,顧兮安也是眾人之一。


    他不像荀沕那樣一直都驚為天人,經常性的泯然眾人,你還能想起他落在你身後的樣子。


    可你見他輕輕鬆鬆的一躍而上,鵬程萬裏,你就會明白,原來他當初根本沒有拚盡全力。


    哦,對了。那個驚為天人的荀沕他也可以匹敵。


    這一切都像大山一樣壓在顧兮安心裏,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明明那麽的高傲,自小的天賦異稟,眾人的豔羨目光,吹捧恭維,他應該永遠做一隻開屏的孔雀,驕傲,優雅,強大逼人。


    但現實是他抬起的頭顱看到的不過是人家平視甚至是俯視而已。


    於昇溫和的像一汪平靜的湖水,低調內斂。可就是給了顧兮安一種窒息感,絕望的窒息感。他探不到於昇的底,隻能無限下沉,無法自救。


    就連侯厲鐳也是。


    他一直是一個慕強好戰的人,會經常找人切磋,但不至於說欺負弱小,侯厲鐳就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雖然油腔滑調,但不可否認他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然也不會成為親傳不是?


    大家都在向前隻是有的人像***一樣。


    顧兮安對侯厲鐳從輕鬆取勝到勉強取勝,再到最近幾次敗於他下。


    顧兮安不是小肚雞腸會耍賴的人,隻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怎麽突然就落在他們後麵了。


    是他停止不前嗎?當然不是。


    可是他就是追不上他們了,顧兮安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畢竟也算輝煌過怎甘心就這樣接受落寞。


    他矛盾又糾結,不甘心接受於昇輕易的給予,哪怕是對他最有利的禮物。


    在他看來真的像施舍,哪怕知道於昇不是這個意思。不是“嗟來之食”但仍感覺接來可恥。


    他還是沒有煉化,他需要時間。


    於昇去幫殿主照料花花草草了,這不由得讓他送了口氣。他怕於昇可能隻是隨意的詢問那人工異火怎麽樣。


    他真的會頭疼,不知作何迴答。究其本源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麵對於昇吧。


    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沒有想到很快就被戳破。


    劍簫心一個月至少要指導他們一次,才會顯得不是太過放養。


    因為他們都是有主見的,也有自己的事,指導有的時候都是錯開的。


    “小顧,你是不是沒煉化於昇給你異火。”明明是問句卻是陳述的語氣。


    顧兮安沒有勇氣也沒有實力去騙劍簫心,低沉的說了聲嗯。


    “無法煉化嗎?”


    “不,不是。”


    劍簫心看他支支吾吾就知道其中大有乾坤“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顧兮安一直覺得劍簫心是更喜歡於昇的,她選擇的是於昇。雖然她指導於昇次數不及自己多,但也側麵證明她更放心他不是?


    ……


    “說說吧。”劍簫心拋給他一個杯子,給他倒酒。


    酒香濃鬱,不可多得的好酒。


    顧兮安頭一仰整杯喝下,辛辣的感覺刺激著口腔。


    “我覺得我怎樣都比不過於昇……”


    劍簫心靜靜地聽著。


    “心姐,你體會過無力感嗎?你怎麽努力別人就是把你甩的屁股影子都看不見。你的求之不得隻是人家的輕而易舉。”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飲盡。


    “比如你和殿主,難道不會有這種苦惱嗎?我知道於昇沒做錯什麽,可我心裏就是堵著。”


    “我和龐尊?那有啥可比性?一個練劍一個使槍,一火一雷。我們在各自領域中無人匹敵。”她說話的時候眼裏有光。


    劍簫心也是驕傲的天才,或者說在玄靈殿闖出一番名堂的又怎麽會是庸才?


    她話風一轉又說:“不過要硬說的確是那小子天賦更好,現在已經是元嬰了。中界最年輕的元嬰。那又有什麽關係,到頭來還是得叫我師姐。我沒必要跟他比,人與人之間是沒有可比性的。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劍簫心繼續絮叨“下界之後有中界,中界之後有上界。有時候你連妖獸都打不過更別說人。所以雖說是我們要和自己比倒不如說我們隻能和自己比。”


    這次換顧兮安沉默了。


    “至於無力感嘛……”她的手撫上了她的臉,觸摸臉上的疤痕,像是觸摸塵封已久的心事。


    “我是有的。那是無力到絕望。”她的眼睛看向遠方,像是在追憶往昔。


    “那是我年少輕狂時犯下的錯,那個時候的我比較意氣用事,莽莽撞撞。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吧,靠著我的師尊,我的天賦在玄靈殿混的風生水起。”


    似乎是想到開心的事,她的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和龐尊不滿足於此,總想著大千世界去看看,拉上誌同道合的好友,行俠仗義,闖蕩江湖去了。”


    她突然盯著顧兮安的眼睛嚴肅地說:“下麵的話你最好爛在肚子裏,沒我的允許不許跟別人說!”


    被她盯得後脊發涼,仿佛不答應下一秒就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他瞬間醒酒,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是我至今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我臉上的疤也是那時留下來的,劍也是那時斷的。因為我的意氣用事,強行闖入了龍穴……我的摯友差點因我而死,太多過錯,太多錯過,此去經年……”


    她不去除臉上駭人的疤是不能嗎?是不願!


    她用最殘酷的方式,銘記她一生的傷痛。


    恍惚間腦海中浮現出兩個人影。


    他們告訴她不必這樣。真的不必這樣嗎?


    親手把他們推入深淵,還大度地安慰她,說不是她的錯。心痛無以彌補,隻能以這種方式賠罪。


    她沒再說話隻是大口喝酒。


    或許她後來還說了些什麽,可是酒實在太烈,顧兮安已經醉了。


    哦,對了。那是於昇帶迴來的特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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