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清晏願意去老家看望祖母,衛詩然自然樂見其成。


    拉著她說了不少祖母的喜好。


    衛清晏一一認真地記在心裏。


    說完了祖母,衛詩然又道,“還有樁喜事要與你分享,弟妹有孕了。”


    弟妹便是龔家二爺龔明樓的妻子,秦氏。


    她伸出兩根手指,“雙胎,弟妹高興壞了,姐姐也高興。


    說起來,有些搞笑,當初我懷上龔縉時,也幻想是雙胎。


    聽說懷雙胎,是能家族遺傳的,父親膝下有你和婉儀,我便期盼能承了父親的好運道。


    可惜,沒能如願。


    不過,說不得將來你成婚了,能懷雙胎。”


    衛清晏看著滿臉笑意的姐姐,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中複雜,狀似隨意道,“如果我不是衛家的孩子,大姐還會認我嗎?”


    “怎會突然問這個?”


    衛詩然詫異,隨即又笑道,“不論你是不是衛家的血脈,你都長在衛家,叫父親一聲父親啊。


    你值得父親戰死前為你安排周祥,便也值得我認你這個妹妹,對你好。


    是不是婚期將近,你太緊張了才這般胡思亂想?


    往後莫要說這些胡話了。”


    她當年結婚時,也是緊張地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事,便當衛清晏和她一樣。


    她看了眼外麵,見沒人,靠近衛清晏繼續說孩子的事,“你姐夫猜測,你將譽王府那個孩子送到弟妹肚子裏了?


    那豈不是兩個男娃?”


    弟妹同她說過,公爹怨解後,弟妹夢見公婆給她送了個男娃,清晏又給送了一個。


    話題被翻過,衛清晏也不再提。


    女子身孕的事,她不好跟姐夫講,跟大姐就沒那麽多顧忌了,便將龔明誠心慈,想將時承澤葬進龔家祖地。


    而後她看到時承澤鑽入秦氏腹中,秦氏生了一對男胎的事說了。


    衛詩然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向來覺得自家妹妹厲害,對於衛清晏能看到那樣一幕,沒啥質疑。


    雙手合十,“謝天謝地,清晏你這真是功德無量,有了這兩兒子,弟妹也算是有了慰藉,不會成日為長子早逝傷懷了。


    譽王世子也能好好體驗一迴,爹疼娘愛的日子了。”


    大姐沒嫌棄時承澤是個紈絝,滿心都是為時承澤和秦氏高興。


    衛清晏亦揚了揚唇角,“姐夫真是什麽都同你說。”


    “我們是夫妻啊。”


    衛詩然眼眸一轉,趁機給妹妹灌輸夫妻相處之道,“一個家需得靠兩個人共同經營。


    往後你成了婚,莫一昧隻將容王當做王爺,除此之外,他還是你的夫君,你的伴侶。


    男人白日在外頭忙,女人在家裏忙,夜裏夫妻倆躺在床上敘會話,既能穩固感情,也是一種放鬆。


    雖說女主內,但家裏的事,孩子的事,你也得讓他參與,他投入了,才對這個家更有感情和歸屬感。


    同樣的,男人外頭的事,女人可以不參與,但也得懂一些,必要時給他些建議。


    男人享受保護女人的成就感,也希望自己累的時候,有個人能給他們點依靠,讓他有喘息的機會,或者希望有人能與他看到同樣的風景,繼而談論這片風景。


    你素來優秀,大姐倒不擔心你不能與他並肩而行,大姐隻是擔心你獨立慣了,突然成親,短時間不適應給人做妻子。”


    她拉住衛清晏的手,“妹妹,從前你背負太多,不得不事事衝在前頭,如今,你可適當地依賴自己的夫君,依賴身邊的人,好好享受當下的生活。


    父親大概也是這樣盼望的。”


    衛清晏明白大姐的意思,乖順地點了點頭,“謝謝大姐。”


    這些話除了衛詩然,還真沒有誰能對衛清晏說。


    衛清晏親近的已婚女子就那幾個。


    燕嵐和離,衛婉儀即將要和離。


    而藍姝自己就是父兄帶大的,無人教她夫妻之間該如何相處。


    跟著當朝太子做了側妃,本就與尋常夫妻不同,最後還落得一個和離出宮的下場。


    是以,她晚間出宮迴到安遠侯府,得知衛詩然對女兒說的那番話後,感激道,“你大姐有心了,娘定要好生感謝她。”


    藍姝的感激很直接。


    鑄劍山莊不缺錢,更不缺兵器。


    翌日,龔府大門口便停了兩輛馬車。


    珠寶,字畫,古董,綢緞,塞了滿滿三箱,另一個兵器長匣裏,裝了長槍,利劍,軟鞭,斷刃等。


    鑄劍山莊雖隱世,但在京城亦有暗樁,得了藍姝的令,管事就帶著東西上門了。


    衛詩然得知東西是藍姝送的,理由是感激她對衛清晏好。


    頓時哭笑不得。


    她對自己的妹妹好,是天經地義,哪裏值得藍姝送這麽多謝禮來。


    同時心裏感歎,藍姝對清晏是真好。


    又替衛清晏高興,衛小夫人沒給清晏的母愛,藍姝彌補了。


    禮品退迴去,顯得與藍姝生分,畢竟藍姝是衛清晏的人。


    但也不能白得人家的東西,她決定給衛清晏的嫁妝又添三抬。


    正帶著人在庫房盤點物品時,卻聽到二房那邊的婆子急匆匆來報,秦氏的父親過世了。


    衛詩然忙丟下手中的事,往二房趕去,生怕秦氏聽聞噩耗動了胎氣。


    衛清晏得知這個消息時,正送蕭之安出門。


    她將玉佩歸還,傳達了大魏願配合他尋找鳳昭太子的意願。


    無論帶走鳳昭太子的,是不是大魏人,鳳昭都不可因此遷怒大魏朝廷,蕭之安也爽快答應了。


    衛清晏想起皇帝說過,當年鳳昭皇帝還是太子時,曾來過大魏,衛清晏便讓蕭之安去信問問鳳昭皇後。


    當年鳳昭皇來京,可有與誰結怨。


    那黑衣人帶走鳳昭太子總是有緣由的,結仇報複的可能性比較大。


    蕭之安正如無頭蒼蠅,打算先從京城權貴富戶家挨個排查,得知這個消息,自覺是條線索,忙告辭迴去給鳳昭皇後去信。


    衛清晏送他至前院,便見龔縉帶著冬瓜離開,一問,才知秦氏父親的事。


    先前給龔家解怨時,便聽說秦氏的父親病重,如今得知這消息,倒也不覺意外。


    隻吩咐龔縉和冬瓜迴去路上小心些,便將此事放下了。


    接下來的幾日,時煜忙著查宮中眼線的事,衛清晏則去了大覺寺,想要查一查時煜的身世。


    沒想,她這頭還沒頭緒,懷著身孕的秦氏卻找上了她。


    秦氏見到她就要跪,“常姑娘,求您救救我娘家,我父親大概是死後生怨了,秦家已經一死一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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