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項工作就由周少校和馬局長你們兩位負責吧?不知道你們兩位意下如何?”種緯望著周少校和馬永華兩人道:“一旦發現萬明軍的行蹤,不管是他想和我們遊鬥,還是想尋機逃出北峪去,你們都可以提前發現他的動作。到時候或者提示我們,或者直接開槍擊斃他,我們的行動就從容了很多。”


    接著種緯又指著北峪的環形地圖道:“北峪橫七公裏多,南北縱深四公裏多。你們在山崖和山坡上至少設八個觀察狙擊點,用八一杠和狙擊步槍阻擊萬明軍,這樣他就很難靠近山崖和山坡了。”


    其實從種緯分配圍剿萬明軍行動的方式和方法上,就可以看出來種緯在情商這方麵是略差一點了。至少他在分配這項工作的時候沒有事先和王春生取得一致,而且在分配工作的時候基本上是以半命令的口吻去讓周少校和馬永華兩人執行的。這兩人一個是臨時歸種緯指揮的,一個警銜和職務比種緯還高一級,沒有當場翻臉已經是考慮到當前的形勢和顧念著王春生對種緯的支持了。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原來隸屬於他的特警支隊的戰友裏麵已經有兩個人犧牲了,再加上萬明軍又是一個很厲害的對手,很可能再造成更大的損失。作為王春生委任的現場圍捕工作的實際指揮者,他現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怎麽圍捕萬明軍這件事情上,也就無暇顧及處理和眾人的關係了。


    在眼下這個時候,不管是僅次於王春生的李局長和馬永華也好,還是軍方的周少校也罷,眾人在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挑種緯在對付他們態度上的毛病,不過私底下個人心裏是怎麽想的可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這也就是部隊和地方的不同了,部隊上管理體係單一,相對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反倒讓眾人可以專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當然這是閑話,就此打住。


    “哦,我問個問題。”正在這個時候馬永華突然插話道。


    “您問。”種緯看著馬永華答道。


    “第一,我們去布設觀察點沒問題,但具體布設在哪兒?第二,如果晚上萬明軍想從山穀裏麵出來,咱們怎麽辦?畢竟那家夥對這一帶很熟悉,也許有些小路什麽的,咱們都不知道。”馬永華的問題確實都問在了點子上,就連一邊沒來得及插得上話的李局長和周少校都紛紛點頭確認。


    “布點問題,這就得勞李局長操心了。”種緯把頭扭向李局長道:“之前不是通過省廳向您這兒要向導麽?不知道現在找好向導沒有?有幾個夠不夠用,對這一帶熟悉不熟悉?我們都不是本地人,所以還需要當地向導幫我們解決這個設點的問題。”


    “向導已經找來了幾個,都是當地人,應該對環境比較熟悉的。呆會兒我安排他們開個會,讓他們說說葫蘆峪這邊都有哪些路可以出來。之前倒是聽他們說過幾句,說從北峪裏麵出來不大容易,就那麽少數幾條路而已。”李局長點頭確認道。


    種緯和馬永華周少校等人聽完李局長的話,也都暗暗點了點頭,有李局長他們配合,布設觀察點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至於防範萬明軍外逃這件事上,我覺得可以把當地人的獵犬都用上。白天雖然咱們受了些損失,犧牲了兩名隊員,但警犬和獵犬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建議每上觀察點和可以出葫蘆峪的小路都配備上一條獵犬,這樣不管萬明軍從哪裏走,咱們都可以及時發現。”種緯繼續迴答馬永華的第二個問題道:“還有,咱們應該明哨和暗哨互相配合,讓萬明軍不敢輕易闖出去,甚至咱們可以設一些陷井,讓萬明軍想出也出不去。”


    聽完種緯的說法,包括王春生在內的眾人都點了點頭,也覺得種緯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可是,會不會現在萬明軍已經跑出去了?”周少校猶豫了一下,還是提出了一個他最擔心的問題。


    “應該不會。”李局長搖了搖頭道:“剛才我問了參加第一輪搜捕的人,萬明軍和那幾條獵犬鬥得很厲害。他雖然打死打傷了幾條犬,但他自己受傷也不輕的。他拚著命的往北峪跑,我看八成他是想到北峪找東西包紮傷口。估計在一段時間裏,這家夥都不會有大動作,畢竟現在是白天,他想跑還是比較困難的。到了晚上嘛,我倒覺得這家夥想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咱們晚上一定得防備好。”


    一人計短,眾人計長。有李局長這一解釋和分說,眾人都很認同他的觀點了。當下眾人也不多話,馬上讓李局長召集向導們開會,然後準備領著人去布設觀察哨和陷井。


    那邊和向導們開上會了,種緯這邊則有駐軍的戰士送來了迷彩作訓服和八一杠和子彈,讓種緯接收了。種緯把等在不遠處的劉學義等叫了過來,開始讓他們接收這些東西。而在更遠一點的路邊,已經成了孤家寡人的候立群呆呆的坐在一輛警車裏,已經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種緯站在特警支隊隊員麵前,望著目前僅剩下的三十來人道:“警司以上人員,部隊退伍人員,向前一步走!”


    目前還有部分人員還在葫蘆峪南峪那邊沒過來,等會那些人即便過來,種緯也隻會讓他們去北峪的出口去封路。所以他隻能依靠眼下這三十來個人,從他們當中選出一部分人來組成圍捕小隊,深入北峪裏麵去圍堵萬明軍。


    聽到種緯的話,劉學義、李驍等有過從軍經曆的人都沒有猶豫,直接一步跨了出來。李建齊雖然沒有當過兵,但已經是一名二級警司了。所以他的眼神在稍稍猶豫了一下之後,也咬牙跨了出來。


    看到站出來的二十一個人,種緯又把身體素質較差,或者戰術素養較差的四個人給刷了下去,隻留下了十七個人。如果再算上種緯,他們正好一共十八個人,可以形成兩個三三製的戰鬥組合。


    選完了人,種緯開始給特警支隊的人發放槍支。他選出來的這些人除了少數幾個沒當過兵的以外,基本上所有退伍兵都摸過八一杠。至於其他不準備派到北峪裏麵去的人,好歹都摸過八五**,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這些老兵們倒是沒的說,把八一杠拿在手裏迅速的就完成了驗槍和裝彈動作,彈匣和子彈也很快分配了下去。可等眾人拿到迷彩服的時候,大家就有點皺眉頭了。為什麽?因為駐軍送來的迷彩服都是嶄新的,一看就是從倉庫裏剛取出來的嶄新的迷彩服。


    “不行,這衣服太新了,咱們不能用!”看著這些迷彩服種緯搖了搖頭道。


    其實老式的迷彩服穿舊了的時候還是可以的,偽裝效果還是不錯的。但新迷彩服上麵那仿枯黃色的保護色就有些豔了,往往不但起不到保護作用,反而容易讓人發現。尤其在部隊演習的時候,看到凡是迷彩服比較新的無外乎兩種人:年輕些的就是新兵,新衣服還沒磨出來呢!而年紀大的就是軍官,那是因為他們穿迷彩服的機會少。後來部隊統一換成了數碼迷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此時,周少校那邊和向導們開的會差不多了。看樣子幾個向導都已經被分配了下去,大家也已經在地圖上指出了幾個點,馬上就要帶人去布防了。種緯見狀趕忙找到周少校,提出讓他手下的兵換下一些舊迷彩服來,因為他們需要理好的偽裝狀態。周少校倒沒猶豫,反正他的兵也不上一線,換什麽迷彩也沒關係,索性也就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不過等種緯拿到了戰士們換下的舊迷彩之後,卻又對著周少校說了一句道:“這些衣服我得處理一下,估計將來還迴去的時候也沒法穿了,你不會介意吧?”


    周少校沒弄明白種緯的意思,隻是隨口答道:“隻要能解決萬明軍這家夥,怎麽著都行啊。”


    話剛說完,周少校就看種緯把迷彩服鋪在地上,然後用匕首在上麵不停的戳了起來,把一件好好的七八萬新的迷彩給戳的千瘡百孔。


    “這,這是幹什麽?”種緯的舉動把周少校給弄楞了,看著種緯的動作直發呆。


    不過很快,周少校就看出點門道來了。種緯每兩刀插得都很近,造成迷彩服上麵出現了很多個相鄰的破洞。而這些破洞都很規律,身上的基本上都位於肩膀前胸和後背的位置,手臂上的洞則隻有區區的幾個而已。


    “你馬上就明白了”。種緯一邊說著話,一邊讓劉學義等人給他弄來了一捆莖葉長長的茅草。然後種緯把茅草從那兩個相鄰的孔洞裏穿過去,很快就把這件迷彩服給弄成了一件類似吉利服的偽裝服。


    “原來是這樣!”看到種緯這番裝扮,周少校是既驚訝又佩服,他還從未想到偽裝可以這樣做的。雖然這樣做的成本大了些,但明擺著偽裝效果確實很不錯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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